王迎妤闻言,哭声一顿。
    她吸了吸鼻子。
    “那倒也不是。”
    “我觉得她很有内涵。”
    众人:??
    “你何处此言啊!她任性的很,行事也张狂,温国公府的金孙,前不久还被她收拾了一顿。”
    王迎妤:“这不是好事吗?温国公府的金孙这几日规矩的不成。听说在学堂也认真。”
    “王爷看上的人,自然不差!”
    她的眼睛肿成核桃仁,皱眉都很困难,可不忘道:“你们没必要为了安抚我,就去贬低他人,如此实在没品了些。”
    众人黑了脸。尤其身后传来一身轻笑。
    看是沈婳,几人化为讪讪,寻了个借口离开。
    王迎妤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绝对不再觊觎王爷。”
    她努力搜索一圈。如今还未婚配,家世相当,又还未婚配的郎君。
    “如今想想,袁太尉也是不错的。”
    沈婳高贵冷艳的颔了颔首,她不愿多谈,转身去寻谢宜宁。
    王迎妤也转身去寻袁少卿的踪影。
    却不想兜兜转转,两人最后又会在小湖边碰上。
    双双视线全都落在一处。
    不远处,谢宜宁知书达理,盈盈立在一处,仰着头迟疑愧疚又无措的望着袁少卿。
    “你还好吗。”
    袁少卿眼眸湿漉漉的,面色苍白带着易碎感。满腹经纶的郎君此刻狼狈不已。衣摆滴着水,墨发凌乱。
    “我……不大好。”
    第492章 你说,这两人,像不像在拜堂?
    袁少卿已许久没此等窘迫。偏偏谢宜宁委屈巴巴的抱着兔子,不安的望着他。
    谢宜宁没见过他,只觉陌生,她抿唇。正想寻人过来处理此事。
    袁少卿见她生的和谢珣四分相,这般怯怯也大概猜出了身份。似看出了她的意图,当即道:“不必惊动长辈。袁某并无大碍。”
    闻言,谢宜宁也松了口气。
    她私心也不想打断家里人同崔家谈论沈婳的婚事。
    可越如此,对袁少卿的愧疚越深。她说话时嗓音都是抖的。
    “阿兄和你身形相似,我让下人去取件他的衣裳给您换上。”
    袁少卿这般模样,的确有碍观瞻。他认同的颔首。
    得了令的小厮忙跑去找衣裳。
    很快,四周陷入死寂。两人相顾无言。
    谢宜宁后悔了,她应该去找衣裳才对,而不是待在此处,她咬着唇,呐呐的低下头。
    院外光线正好。
    谢宜宁在此处,无非是胆小,不愿去前厅见客,又怕被一些夫人拉着问话,索性躲在了此处。
    可她没想到,会不慎害赴宴的袁少卿落水。
    她想要往后退拉开距离,可负罪感又让她挪不了步。
    袁少卿拧着袖子,轻轻用力,就拧出一摊水来。
    他本在前厅,可经不住世家夫人的热情,那些夫人无非是想要招婿。可他暂时没有成家的心思。
    袁家没出事前,他曾想过。尤其在崔柏娶妻时。
    当时崔柏一身喜服,春风满面,迎亲前止不住的调侃:“你同宣沉同龄,他却已有心仪的女娘,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事将近,你可别读书读痴了去。”
    他当时就想,日后的新妇该是如何模样。
    可他分明还没想出女娘的半个轮廓。却能想象她一身嫁衣,顶着红盖头,等着他去掀。
    再轻轻的唤。
    “郎君。”
    那时最是经不起逗,容易脸红。光是想到这里,脸便烫的不行。
    崔柏见状,气笑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你成婚,瞧你这般,再待下去只怕要烤熟了。”
    在回想往事,只余惆怅和片刻的波动。当时的心悸跳动,却不留半分。
    好似,在袁家人相继离世后,他就没了世俗的欲望。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若不是崔韫找上他,只怕还在浑浑噩噩。
    故,他推脱一二,忙找了个清静地儿。
    他前段时间来过辅国公府,自然清楚此处有座飞檐亭,就立在湖心上。
    他心不在焉的欣赏风景,沿着狭窄的小道朝湖心而去。两侧的水波粼粼间,清澈见底,见了倒是心旷神怡。
    想作诗。
    “等等!”
    一身急促的女音传来。
    “小心脚下。”
    他能感知还没落地的鞋底软绵绵的触感,还有兔子哼唧声。
    他……最怕毛茸茸的东西。
    当初崔韫养了雪团,他就没!!去过阳陵侯府!
    袁少卿一惊,面色煞白,下意识后退。却不防踩了个空,生生落水。
    身子往下沉时,那刹那间他想好了诗的首句,平仄对仗有韵律。再后来,后知后觉的是他不会凫水。
    跑来的谢宜宁知闯了祸,惊慌失措。
    她下意识探过身子:“把手给我。”
    袁少卿难得信任一个人。
    他呛了水,沉沉浮浮间探出手去。
    可正要碰上的那一瞬间,谢宜宁收了回去。女娘红着眼睛,急的不行。
    她说。
    “男女授受不亲。”
    袁少卿最后是被小厮捞上来的。
    年及此,对看着眼前的落汤鸡,谢宜宁小心翼翼的福了福身子,随后背脊弯曲,躬身,不敢看他:“抱歉。”
    袁少卿也不自在,他忙作揖:“谢娘子无需记挂于心。”
    这边,迎妤死死的看着,她忍着大哭的冲动。
    偏偏耳畔传来沈婳幽幽,不怀好意的声音。
    “你说,这两人,像不像在拜堂?”
    ——
    等一切结束后,沈婳回了刑部尚书府。在马车上,谢珣就将议的事告知沈婳。
    最后叮嘱。
    “待嫁闺中,莫再生事。”
    日期已定下,时间充裕,可也有的忙活。相比较而言,沈婳反倒成了最空闲的人。
    她只要将阿娘留下来的喜服按照尺寸改好就成。
    沈婳左耳进右耳出。但她坐的笔直,乖巧的点点头。谢珣见她如此,免不得怅然。
    再去看谢宜宁,弯唇温声道:“漾漾的事,是彻底定下来了,下一个便轮到你了。宜宁可有心仪的郎君?”
    谢宜宁摇头。
    “这些时日,阿兄同阿爹正帮你看着。可我翻来覆去,想着,你该值得更好的夫婿,能护着你的,爱慕你的,真心待你好的。更没有婆媳矛盾,得家中和气的。故,如何也不满意,你的身份摆在这里,这便是谢家女择婿的底气。宁愿慢慢相看,也不愿挑错了。又想着到底是你的婚事,总归要你喜欢且点了头。”
    谢宜宁迟疑,她低低道。
    “可我有些怕。”
    谢珣倒了杯水送过去。也给了颗定心丸。
    “今日来了不少郎君,阿娘本想借着机会帮你相看,可转头,你便不见了。她便说了一句话。”
    “阿娘说,宁姐儿若是真没一个相中的,那便留在府里,当个逍遥自在的女娘也是好的。”
    辅国公夫人真的是极好的母亲。
    听着两人的对话,沈婳又念着谢宜宁脸皮薄,到底不曾提及袁少卿半句。
    小院里,如今就她和谢宜宁二人。
    自韦盈盈回宫后,乐伽也不好意思住在此处,回七皇子府时抱了不少书回去,可也仅限于此,这会儿关系还僵持着。
    回了屋,她舒舒服服的沐浴,最后披上宽松的寝衣用干布擦拭着沾着水的发,脚步轻缓哼着小曲出了盥洗室。
    刚绕过屏风,就见榻上懒懒散散半靠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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