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瑟瑟。
    而远处,顽劣孩童玩着炮仗,随地一扔,惊扰过路的马儿,马儿失控,嘶鸣吼叫,横冲直撞而来。吓得路人连连惊叫,撒开腿的躲避。
    萧瑟瑟所站之地倒是安全,可却被人群跑来的撞上,身子踉跄一二,不由往前倾。
    谢珣瞳孔骤缩,如何还能顾及旁的,快步向她而去。扶住她的左臂。
    “可有事?”
    萧瑟瑟惊魂未定,右手下意识护住小腹。
    第438章 红杏若不出墙 那就把她拽出来
    明明早些年,她还梳着未出阁女娘的发髻。挎着编织的极为精致的篮子,刚要出门,就被外头等候多时的人一把拉去无人角落。
    她也不曾惊慌,只是跟随他的脚步。
    “阿雉,你怎么又来寻我?”
    “拉你走,就跟着走了,竟也不怕是歹人。”
    她浅笑:“我知是你。”
    萧瑟瑟最喜沈雉这一身学子打扮。
    “这是刚回来?”
    “在学堂待了小半月,本想着归家沐浴洗漱一番,可高估自己,等不得,就想先见你。”
    这一话刚出,两人都闹了红脸。
    萧瑟瑟挣了挣手,无果。索性由他拉着。她半垂着头,面上点点红晕,咬着下唇,鼻音轻轻应了声:“嗯。”
    “嗯什么?”
    她忍着羞意:“知晓了你的心意。”
    沈雉看她篮子里放着香。
    “这是去道馆?”
    萧瑟瑟:“陪表姐去求姻缘。”
    她不敢看他:“可见是灵的,还没去,就见着你了。”
    可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她却无法再认出人。
    萧瑟瑟更不敢多看眼前的贵人一眼。忙同他拉开距离。嗓音和她长相般温婉:“多谢公子。”
    对上陌生的面容,她的目光再也没了往前的信任和依恋。
    谢珣得胜归来,曾不辞万里偷偷见了萧瑟瑟。回来后同姬霍喝的酩酊大醉。
    “辅国公夫人为了你的亲事,就差挨家挨户去挑了,却不见你有过半分热忱。你且同我说句实话,可是还惦记前头的女娘。”
    “你我多年兄弟,我却是知晓,多年前你心里就有人了的。开窍的早,却还是孤家寡人。”
    他不知谢珣早就换了芯子。
    谢珣端着酒盏,一饮而尽,许是酒精作祟,他嗓音低低:“她嫁人了。”
    “我当时什么事,嫁人又如何?抢了就是。可要我帮着出面?”
    他视线迷离,一字一字的重复。
    “抢了便是?”
    他醉醺醺的,陷入了死胡同。
    “是了,红杏若不出墙,那就把她——”
    他的唇动了动。
    “拽出来。”
    可酒醒过后,却只觉荒诞。有人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是他的命。
    他也曾有过希翼。
    像阴沟里见不得天日的混账,想着,若是萧瑟瑟所嫁非人,过的不如意,他也就有了理由,将她拢回身边。
    那还是他的。
    可没有。
    萧瑟瑟的婆母凶悍,却没过多苛待。
    其夫婿丑陋,可对貌美的萧瑟瑟也算体贴。
    家中也算殷实。
    萧瑟瑟嘴角的浅笑是真的。
    他没想过,此处再见她。
    谢珣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药袋,递过去。
    “怎不见家中人陪同?”
    萧瑟瑟接过,轻声道:“婆母前些时日伤了腿,郎君在身侧伺候。”
    丰州这边有位治腿伤的大夫,她们一家人是特地来此求医的。
    谢珣喉结滚动,眸色深邃。
    郎君……
    他失态的撇开眼去。
    良久,
    萧瑟瑟听他温和出声,嗓音嘶哑却险些低不可闻。
    “两个月的身子,尚未坐稳胎。夫人还得仔细小心。”
    ————
    谢珣回去后,极为寡言。
    沈婳别扭的拧着帕子,却没再说一个字。
    后面两日会展,她也不曾出席。却也听人提及,沈瞿从头至尾都没露面。
    倒是沈鹤文,有意蹦跶。
    当日却无故断了腿。
    而亲自登门,有意加单的商人更不在少数。
    也有绣娘陆续前来。
    沈婳全给收了。甚是出了她们在原先主顾那边的违约金。
    “沈婳,你实在太不像话了!”
    “明目张胆的抢人!”
    “这是我们的绣娘!”
    自有人登门大骂。唾沫星子就差能淹死个人了。
    沈婳打着哈气,乖巧的端坐着,小手搭在膝间。她软软的哦了一声。
    “我卑鄙无耻,小人行径。”
    “你——”
    沈婳实在忧心这群上了年纪的老爷,气的晕厥。她不忘好心的出谋划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从头到尾可没强迫。你情我愿的事你们也是能高价将人聘请回去的。”
    她小拇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膝盖:“我也是绣娘,知道坐久了伤腰,绣久了伤眼。我能请大夫半月来一趟,给她们诊脉,午间准备的膳食从不敷衍,好肉好菜日日不重复。堂内准备了各种吃食更是日日陪同,她们赶工多晚,我比她们还晚。每月抽出一日功夫,一并带出去游玩。”
    “我知刺绣的苦,手下绣娘以效率回报我的体贴。故,我给出高报酬,是她们值得。”
    “我能挖人,是我的本事。”
    女娘放话:“便是你们给出一倍的价格,但凡能挖走我的人,我就叫你爹。”
    会展过后,魁首的她出名了。
    沈婳得意了许久,可她却很矜持,用手压着忍着嘴角不往上翘。
    订单多,可白纸黑字下,给各商贾交货的时间有前有后。
    谁给的最多,谁就在前。当然,自家一风堂不算。
    强盗行径,可商贾很吃这一套。
    七日后,谢珣将沈婳从内院提出来。
    他说,人找到了。
    沈婳埋怨怪罪的表情,彻底淡了。
    很快,沈巍被暗卫五花大绑带到兄妹两跟前。
    他一身灰色褂子,哪儿还有往前富贵姿态。
    沈巍又惊又恐,只以为谢珣是二房派来杀他的人,一路上战战兢兢,却不曾想,他见到了沈婳。
    “漾漾。”
    他正要上前,被谢珣用剑拦住,不让他动女娘的半片衣角。
    沈巍面带不悦。他这些时日流离奔波,像是乞丐般躲躲藏藏。
    这会儿慈爱的视线就没从沈婳身边挪动半分。
    “阿爹没想到还能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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