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推眼前人,身子往后仰躲过他的亲昵。又拉过适才撞他的胳膊,二话不说的将袖摆往上扯。
    崔韫见躲不过,也只好任由她动作。
    小臂处伤口崩开,血已染红了绷带。
    沈婳焦急不已,看着都疼。
    “不是说无碍了,怎么这么严重?”
    “夜里去矿山受了埋伏,小伤罢了,养几日就行。”
    说着,他低笑:“心疼了?”
    “还笑的出来?你整只胳膊断了残废了,我保不齐更心疼,要不要试试?”
    “我让影一过来给你上药。”
    “不必。”
    崔韫起身,打开柜子,取出药粉。
    沈婳凑过去。
    “可我不会。”
    “若是控制不好力道,又把你伤了。”
    崔韫睨心虚的沈婳一眼,他熟稔的将药粉撒上去,重新包扎。一只手实在不方便,打结时,咬着一端。他的动作很慢。却异常勾人。
    沈婳磕磕绊绊:“我们夜里真一起睡啊?”
    “你都这样了,我觉得……”
    她红着脸嗓音越来越低,直至不见。
    崔韫包扎好,玩味懒散的看着她。
    “停什么?继续说。”
    沈婳又想撞他了。
    崔韫:“你的胳膊可也要上药?”
    “我又没伤着,上什么药?”
    沈婳指控他:“是你说无碍,我才撞你的。”
    “我这会儿还疼。”
    “你多硬心里没点数吗?”
    崔韫一怔,眸色化为深邃。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止不住的轻笑。
    “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还没让你试,倒真是清楚。”
    第411章 表哥,你再亲亲我
    屋内烛火噼里啪啦的发着声响。
    沈婳穿着海棠红中衣,墨发如瀑。上榻后慢吞吞的挪到角落。卷走被褥,将自个儿缠成个圆滚滚笨拙的茧。
    做好这些,她才心安不少。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
    洗漱好的崔韫,绕过屏风缓步而来。视线微微一落,女娘将自个儿裹紧再裹紧,杏眼紧紧闭着装睡。
    他了然的丝毫没有意外,如寻常般吹灭多余的灯盏,只留下一盏起夜用的,这才不疾不徐朝床榻而去。
    放下幔帐,遮住了一半的光线,周遭昏昏暗暗的,看的不太分明。床微微凹陷,他躺了上来。
    等了许久,没见他有反应。
    沈婳小心翼翼的掀开一只眼。
    崔韫平躺着,是很标准的睡姿。他不曾睁眼,却好似猜到沈婳在偷偷看他。故,唇动了动。
    “明儿有事,睡,困了。”
    和在秦楚阁时要拉着她做墙上那种事的男子,判若两人。
    适才两人开诚布公,沈婳别别扭扭还想着崔韫若真要试,她索性就由他一回。
    毕竟,崔韫都将家底掏空了,她自然也要做出些牺牲。左右,眼一闭一睁,这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崔韫没有。
    他正人君子的很。没有别的动作还准备睡了。甚至被褥都不同她抢。
    沈婳明白了!
    崔韫就是个绣花枕头!
    他也就嘴厉害。
    女娘不免暗暗窃喜,想来崔韫同她一般,觉得那事污秽不堪实在没必要。将思绪捋顺后,沈婳变得无惧无畏。
    细白的小手探了出来,被褥的一角慷慨的朝崔韫那边盖去。
    耳边尽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崔韫没睁眼,女娘软乎乎的身子就滚了过来。
    崔韫顺势把她搂住,亲了亲她的发。他没睁眼。
    “明儿罗家设宴,可要一同前去?”
    崔韫去秦楚阁的次数并不多,多半由影十伪装他的模样出面。也就是罗成峒在时,崔韫才会亲自应对。
    罗成峒是衙门的府经历,为人实在圆滑,去罗府,想来可不只是赴宴那般简单,有姬誊暗中操作,逼的衡州官员想见他很久了,保不齐明日就是真真正正的交锋。
    沈婳有些惊讶。
    “不去。”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
    “你想让我去?”
    崔韫微凉的手抚着女娘细腻莹白的后颈。
    “你若不去,我怕是得带南湘一同前往。”
    沈婳眼里刚有了杀气就听他补充。
    “报备一声,回头莫同我恼。”
    这种宴,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宴。杨屿贪恋美色,罗成峒自然顺着杨屿的喜好来。
    若是身边不带女娘,想来罗成峒也会安排。
    权贵里头的公用爱妾腌臜的事并不少见。崔韫清楚罗成峒能爬上这个位置,靠的就是酒色拉拢。
    他是真嫌恶心,更不愿逢场作戏。
    沈婳抿了抿唇。
    “就不怕我露馅吗?”
    崔韫道笑:“你是我见过最聪慧不过的女娘。”
    沈婳爱惹事不错,可她确实最通透有分寸的。
    “那我以何等身份去?”
    “杨屿早已娶妻。”他道。
    沈婳若有所思。
    她身上抹了香膏,幽幽香味侵入鼻尖,崔韫的困意散了大半。他把人搂的再紧些。
    “在丰州城那几日可还好?”
    好啊!
    她闹的乌烟瘴气都欺负到人家家门口了。
    可到嘴的话却成了。
    “不好。”
    女娘嘴一瘪,示弱道:“你也是知道的,那些人最是人面兽心,披着一张人皮坏事做尽。早就想让我死了,逮着机会可不得可劲欺负我。我一个娇滴滴便是地上蚂蚁都舍不得踩的女娘,如何能应付的了?”
    “我可惨了。”
    崔韫沉默。
    他真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沈婳却说到兴头上,煞有其事的倒打一耙的告状:“沈瞿要迎我回去,我自然不敢的,他转眼就对付我刚开张的铺子。为人歹毒的很,就见不得我好。”
    “沈薛氏也不是好货色,她每次瞧我,都狠不得将我给吞吃了。”
    “族老也欺负我,他不知感恩,仗着年纪大当着一堆人的面,数落我没教养。”
    沈婳:“她们就是见我没人护着,还以为你将我甩了,我灰溜溜回丰州城的。”
    崔韫沉脸,已有不虞。
    他和沈瞿有过交锋,的确是个伪君子。
    若真要细想,沈瞿的言行举止东施效颦是照着沈雉学的,可见够膈应人。
    他要对付这些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报仇这种事,到底还是得让沈婳亲自去。
    他亲了亲女娘红润的唇。
    “那怎么办才好?”
    “要我帮忙吗?”
    沈婳把头埋到他怀里。亲昵的攥着他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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