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这么马虎。
    他想着,面具之后的嘴上挂着浅浅的笑。
    可当他看清蒸锅上的东西时,笑容顷刻消失不见。
    是荷花酥!
    她为姜肃杨做的荷花酥!
    他拳头握紧,呼吸困难。
    他的姑娘真的要离开他了吗?
    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他转身就走,却被祝温卿发现,叫住了他。
    “你是不是饿了?”姑娘眼睛惊亮晶亮盯着他,他想走的脚步硬生生停下。
    这样的眼神,他舍不得走。
    “我这里有刚做好的荷花糕,你来尝尝。”?姑娘甜甜地说,将身子让开,露出后面卖相极好的糕点。
    “吃吃看?”姑娘又催了一遍。
    他想起他过生辰礼时,祝温卿做的长寿面。
    她就有一种神奇的能力,把食物外观做的很好看,可吃起来能跟她的外观相差十万百千里。?
    “你不擅长下厨,居然在为了他下厨!”心里的嫉妒源源不断升起,话没有控制地说出来。
    祝温卿一愣,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擅长下厨?”
    这件事,只有很亲近的人知道。
    祝温卿细细凝视着他,他心里慌了半寸,又镇定下来。
    “今日偶然听姑娘身边的丫鬟说的。”
    祝温卿回想着在山顶春池时,秋蝉吐槽过一点。
    祝温卿收起打量的眼神,转身拿了几块荷花酥放在盘子里,递到他跟前。
    “那你尝尝,我学了好久。”
    “学了好久”四个字像一把刀扎进他心里。
    可是,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祝温卿水眸无辜,不知对方为何这般看着她,两人对视良久,男人还是残忍拒绝她。
    “不吃。”
    祝温卿心里叹口气,在他这里,她总是碰壁。
    祝温卿弱弱应了声“好吧”,将荷花酥拿了回来,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可是把今日摘的荷花全部都用了。”
    她真的不太擅长下厨,摘了那么多荷花,最后能做出来的只有这十个。
    真的尽力了。
    祝温卿想着,要不自己吃一个吧,刚准备吃,外面吹进来一阵狂风,祝温卿愣住,看见把她所有的荷花酥吃下的影,她连忙叫停。
    “不能全吃!不能全吃!”
    可男人就是不听劝,甚至她说话声音越急,男人吃的越快越猛。
    眼看就剩下最后一个,祝温卿想护住,伸手去拿,男人比她快一步,一口将最后一个和花酥吃进肚子里。
    “你!”姑娘气地瞪他。
    他倒没脸没皮起来说:“姑娘,临时饿了,没有控制住,还望姑娘体谅。”
    怎么体谅?已经没有材料能做出新的和花酥。
    明日姜肃杨铁定是吃不到。
    祝温卿着一口气,哀怨看他一眼,随后问:“那味道究竟怎么样呢?”
    男人露出回味状态,思忖着道:“还需进步。”
    好吧。
    倏地,她看见男人左手手腕处佩戴着一串珠子,珠子颜色深,让她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她问:“你左手带的是什么珠子?”
    话音还未落,男人直接把手背到身后,右手将左手的桃花串摘下,快速将桃花串藏进衣袖里。
    “姑娘看错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会佩戴什么珠。”
    不,她看见了!
    祝温卿让他伸出手来,他听话将左手伸出来。
    没有?
    “把你右手腕也伸出来。”
    男人也伸出来。
    两个手腕都干净的很,没有珠子
    。真不对呀,她分明看见了。
    “姑娘,许是你太困看走眼了。”男人提醒着她。
    的确天不早了,快要午时,或许真是她看差了。?
    躺回床上的祝温卿还在回想着,她不应该看走眼,她真的看到他手上带着串,那颜色......
    不知怎么地,祝温卿想到桃花木,那很像是沉淀下来的桃花木。
    祝温卿猛然惊坐。
    他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
    心咚、咚、咚地跳。
    这一年多她刻意将司桁这个名字从她周围中抹掉,也没有人在她跟前提起,她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事情想起。
    随即,她又苦笑出来,怎么会是司桁。
    分别那日,他说的话那般决绝,她于他像是一个征服不了的玩物。
    在他还没有征服她时,他自然什么都愿意干,可一旦他征服了她,他的征服欲得到满足,自然也就不会对她感兴趣。
    祝温卿,你怎么那么傻,还真信世间有真爱。
    祝温卿骂着自己,心口扯出疼痛感,慢慢也睡不着。
    翌日,祝温卿睡眼惺忪,冬眠叹气:“姑娘昨夜你又偷偷看书了!”
    祝温卿还未辩解,冬眠的话紧接着而来:“不要老是半夜看书,长久下去眼睛定会坏的。”祝
    温卿欲开口,看见冬眠的奴婢就静静看你狡辩的眼神,话也就收回去。
    哎,她们对她印象太差了吧。
    小姑娘脸气地鼓鼓地,看上去明艳的脸多了几分可爱。
    说起来祝温卿半夜看书,是那段刚与司桁分别,她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就起来看书,不曾想,书越看越上瘾,也就不想那点伤感的事。
    她走出来的快,全靠书本。
    “姑娘,姜公子快到了。”秋蝉在门口喊道。
    祝温卿不再磨蹭,换了身鹅黄色裙装走出去。
    祝温卿头饰总是很少,有时就一根簪子,或者一条发带。
    祝温卿有很多簪子,但她不会用桃木簪,她厌恶一切跟桃木有关的东西。
    “怎么在修门槛?”姜肃杨远远看见她,就飞快朝她走来。
    祝温卿叹气,没多说,将他迎接去,影看在马厩的角落里看着姑娘侧头对他笑着,他抬手爱恋地揉着她脑袋。
    那一瞬间,他浑身气血翻滚,抬步就朝他们二人走去。
    男人气势阴沉,带着想杀人的冲动。
    “怎么了,可是马有问题?”姑娘清甜的嗓音让他顷刻回神。
    他刚才在做什么。
    影后知后觉懊恼起来。
    姑娘认真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影看过去,看见祝温卿身后的姜肃杨,姜肃杨冲他礼貌地点头。
    “有两匹马不好好吃饭。”道影语气严肃。
    ?祝温卿紧张起来:“要不去请兽医过来看看。”
    她虽会医术,但却不会兽医,两行完全是不同的行业。
    “是你的马不听话了吗?”姜肃杨见她不开心,走上去主动问。
    祝温卿摇头:“不是不听话,应该是不舒服。”
    “我去给你看看。”祝温卿惊讶下,他怎么还会这。
    姜肃杨抬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影的手又攥紧。
    “别忘了,我家在西南有马场。”
    “劳烦您带路。”
    姜家公子文质彬彬,请求他带路。
    但他就看着他,目光里透着一股不怀好意,好似姜肃杨抢了他心爱的东西。
    姜肃杨等了几瞬,未见他动,又有礼地问:“公子,可否?”
    祝温卿也古怪地看着他。
    他看着祝温卿目光,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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