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注视的祝温卿头皮发麻,她明明写了一封书信送过去,让师父澄清一下就好,怎么本人还真的来了!
    “这一路路途遥远,师父您身体可还好?”
    祝温卿紧张的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奉洺先生一旁,仔细瞧着他,后不安心将手搭在了奉洺先生的脉搏上。
    “师父没事,不放心来看看你。”
    奉洺先生话毕,祝温卿也刚好把完脉,心下明了,是无事。
    “你脸怎么了?”奉洺先生眼睛一下就看见祝温卿带的面纱,当下就要揭下。
    祝温卿连忙伸手拦住,后退几步,冲着奉洺先生摇头,只道:“不碍事。”
    奉洺先生看着祝温卿,再看着周围的人,心里想,祝温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这么做定是有她这么做的缘由。
    学究趁着这个空隙插上话来:“奉洺先生安。”
    奉洺先生不认识学究,只是礼貌颔首,祭酒大人匆忙走过来。
    “不知奉洺先生今日前来。”
    这人奉洺先生认识。
    祭酒大人曾在奉洺先生身边学过一年棋艺。
    祭酒大人恭敬行礼,梁月盘算眼前局面,心里发慌。
    “我这番前来不为别的,只为爱徒蒙冤一事。”
    “爱徒”两字让祭酒大人和学究互相对了个眼神,司桁也微微诧异,心里骂道,这老头,既然是爱徒,还非得让他撸来。
    紧接着,奉洺先生继续道:“祝温卿手中的和瑟玉笛是老夫亲自送给她的。”
    屋内沉默下,所有人哑口无言。
    奉洺先生见众人沉默不解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小丫头马上就要过及笄礼了,也在老夫身边待了五年,送自己心爱徒弟一根笛子而已。”
    五年!
    奉洺先生不说话就罢了,一说话,众人目光再次投射在祝温卿身上。
    那可是奉洺先生,岂是寻常夫子!祝温卿还在他身边待了五年!
    顿时,祝温卿在众人心里地位翻了好几下。
    场面安静的都要陷入一股死寂当中。
    奉洺先生看着脸色难堪的一众人,明明知道事情前后始末的他还偏偏再次开口: “卿卿,你跟师父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祝温卿也不是个忍的人,她求学究等三日,为得是等奉洺先生送来的澄清书信,却不曾想奉洺先生亲自来了,既然来了,祝温卿也想仗仗奉洺先生的威望。
    当下,说话声音染了哭音。
    “师父,是她诬陷徒弟偷她的和瑟玉笛,而且还很搞笑有什么人证。”
    从奉洺先生到这里,说他送给祝温卿,学究、祭酒心里就明白是梁月陷害祝温卿。
    可梁月背后是梁家,他们也不好得罪,还想怎么圆场,祝温卿话一出,奉洺先生气的直接摔了茶杯。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天下仅有的和瑟玉笛是我亲自送给我爱徒,怎的就变成我爱徒偷了!”
    祭酒、学究当下跪下,直言:“是我等办事不利,我们这就继续去查。”
    “不用了,已经查清楚来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桁,开口了。
    宋博容把之前口口指责祝温卿的那瘦小姑娘带进来,瘦小姑娘此刻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
    梁月见状直接尖叫,瘦小姑娘伸出血淋淋的手,想要去拉梁月,梁月吓的直接往后退,祝温卿见状也是拧起了眉,可她还没有看出那瘦小姑娘怎么样,司桁直接挡在她身前。
    祝温卿目光侧侧落在司桁后背。
    也正因为司桁动作,祝温卿察觉到司桁身上有一股旅途奔波的尘土味。
    “是梁月指示我陷害祝温卿,梁月自己把自己的和瑟玉笛打碎,然后故意陷害是祝温卿偷盗,之前祝温卿因贪睡也是因为梁月命我在祝温卿房间里点了安眠香。”
    祝温卿恍然大悟,目光狠辣盯着梁月。
    她说,她怎么那晚睡得那么死,起不了床去打扫西厢房呢。
    梁月尖声反驳:“你不要胡说,我......”
    “你还说你厌恶祝温卿,只要此事可成,你便帮我读书。”
    司桁冷冷目光看过去,梁月吓的不敢言说。
    宋博容命人把那瘦下姑娘拖下去,梁月一下瘫软在地。
    奉洺先生道:“看来事情已经清楚,不知祭酒大人如何处理?”
    祭酒大人背后发凉,之前不处理祝温卿是因为祝温卿背后不知跟祝家什么关系,而梁月是梁家嫡女,祭酒大人正琢磨着如何寻个两全之法。
    奉洺先生替祭酒大人做了决定:“卿卿被罚三日,如今水落石出,梁月便禁足偏殿三十日,期间再把六经抄写百遍。”
    “这话梁家若是有人来问,就说是我这个老头子说的,自家女儿教导不好,国子监有这个责任替他教好。”
    奉洺先生为官五十余栽,放在现在谁不敢给奉洺先生面子。
    这话既是奉洺先生说的,祭酒大人当下应下,命人将梁月锁在偏殿。
    后祭酒大人想安排奉洺先生住处。
    奉洺先生笑着回应:“不劳烦你们担心了,我自有住处。”
    祭酒大人还想安排下,奉洺先生已经先一步开口,“老夫回来的事情,还望祭酒大人不要宣扬。”
    “是,下官明白。”
    秦韵看一通下来,简直都看呆了。
    祝温卿送奉洺先生离开时,回头冲秦韵点头,示意秦韵她改日再解释,秦韵点头回应。
    待所有人散了去,宋博容在池水旁边找到司桁。
    “这人也没事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司桁往池水里扔着石子,一脸郁闷道:“奉洺先生是祝温卿的师父,我好像太鲁莽了。”
    宋博容:“........”
    现在知道鲁莽了?
    当初你劫他老人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呢!
    宋博容侧头一脸深意的看司桁。
    司桁看着池水,脸上表情多变。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司桁开口:“我喜欢上祝温卿了。”
    少年承认得坦坦荡荡,宋博容一口气憋着,差点憋死。
    国子监稍微跟司桁走近点的人都能看出来司桁对祝温卿不一样,他们也都猜测司桁是不是喜欢祝温卿。
    可那是司桁,天之骄子,行事乖张,是上京最耀眼的存在,他怎么会喜欢上祝温卿。
    就算祝温卿是奉洺先生的弟子,可那又如何,司桁什么漂亮美人没有见过,为何偏偏对祝温卿动了心。
    “起初我也不想承认,但是在去找奉洺先生的路上我想明白了,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如此在意,纵使她厌我,我还是想在她面前出现,我想这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喜欢就是喜欢了,有什么不敢承认!”
    “你.......”宋博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提了祝温卿那张脸,“她的脸.......”
    司桁笑而不语。
    他喜欢她,不是因为一张脸,是感觉,是对她的感觉,是对别人从未有过的感觉!
    宋博容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司桁终于注意到宋博容手上的铁链,问:“你拿的是什么?”
    宋博容顷刻乐了:“给你的。”
    待司桁看清是拴狗用的最粗最好的铁链时。
    宋博容毫不留情面大笑起来。
    司桁:“……”
    这样的兄弟才是真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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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第十七章
    ◎梦中小金锁出现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祝温卿将奉洺先生扶到待人接客的厢房,嘴里还有些怨念,“不是让师父写一封书信来,就可以了吗?”
    奉洺先生今年迈入古稀,年前生过一场大病,祝温卿原本不想让奉洺先生担忧,虽然她深知这件事唯有奉洺先生亲自澄清才是最好的解法。
    “老头子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况且现在不来,三月后,你及笄礼也是要来的。”
    祝温卿听到这话眉目舒展开来。
    也明白,三月后的及笄礼,自己想不办也是不能了,到时候怕是外祖父、弘远先生都会来。
    “卿卿,你这脸?”弘远先生看祝温卿带着那面纱实在碍眼。
    祝温卿多漂亮,自幼就是粉雕玉圆,自她十三岁后其容貌更是在陇西出了名的。
    “没事,您爱徒呢,是怕别人看见我如此貌美,被不想惦记的人惦记着。”
    漂亮的剪水眸一闪一闪,灵动像青山空灵的青雀。
    这倒是真的,不过,怕是已经有人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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