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想再问清楚心中的疑惑,楚夫人和楚景时身后跟着一队侍从匆匆来到,看样子,也是听到声音醒来,不然城主夫人这头上也不会不戴一根珠翠。
    我瞥了路止戈一眼,还好这人已经将大刀收了起来,不然等下可解释不清了。
    “独舟,这是在怎么回事?”
    头次见城主夫人面上不带笑了,反而一脸愠怒,看来这花园深处果真是城主府的禁地。
    楚夫人不好说我们这几个不知礼数的客人,只能先问问自己的儿子。
    “母亲,他们都找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而且该说的我都说了。”
    楚寻深这个混不吝的,估计是最不想掩饰的,在大家都还在想怎么把这层窗户纸糊好的时候,他一拳就把这窗户纸捅破了。
    楚夫人眼神从楚独舟身上移向楚寻深,“混账东西,口出妄言,还不给我滚回去。”
    “母亲,人家这刀都驾到我脖子上了,我可不就什么都说了。”
    楚寻深扬了扬脖子,指着在一旁抱着刀的路止戈道。
    还好路止戈刀功很好,没有在这货脖子上留下一丝痕迹,既然楚寻深他不做人,那我就要好好地说道一番了。
    “母亲,既然明月也都知道这密室里的事情了,那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不如就将这事挑明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一旁跟着楚夫人来的楚景时却抢在我前面开口,还带着笑意看着我。
    这人……我有些不明白,他图什么呢?
    “三弟,这是城主府的私事。”楚独舟告诫似地看了楚景时一眼,眼神凌厉,真不像是对亲人的态度。
    楚景时也收了笑意,不甘示弱地回了过去,“大哥这可就厚此薄彼了,二哥不都跟明月姑娘他们说了吗?还怕我说什么吗?”
    “行了,都别说了,明月不是外人,此时现在知道和以后知道也都是一样的,但十安和这位路公子非我城主府人,还请先回去休息。”楚夫人抬手示意。
    突然就有些不想听了!
    周十安看着我有些担忧,脚步未有一丝挪动,路止戈抱着刀稳稳站着,甚至还把眼睛闭上了。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听秘密的代价,真担心等下自己听完之后就被灭口了,“你们先回去吧,半夏城屹立数十年,我相信城主夫人。”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和城主夫人对视,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诚恳。
    “对明月,我自然会据实相告。”城主夫人笑着点点头,依我看,这话还是十分真心实意的。
    周十安和路止戈走后,密道的门又被缓缓打开。
    这话就非得进去说吗?但确实在外面说也不好,但在里面说也挺怪的吧。
    心里打着嘀咕,但脚步却十分诚实地跟了上去,这次人多,倒也不像上次那么害怕了。
    “独舟,把棺打开吧。”站到棺前的城主夫人一脸平静,我倒是忙不迭地后退了几步。
    看到我害怕,城主夫人握住我的手,语气温和,“明月别怕,这棺内里是玄冰,可保尸身百年不腐,样貌不受一丝摧残。”
    我被城主夫人拉着一步步向前,直到看清棺内人的样貌,一个中年男子,和……楚独舟很像,或者说等楚独舟到了中年,就应该长成这样。
    “他就是半夏城的城主,我的丈夫,半年前突然去世,为防止半夏城因为此事横生波澜,所以我便将此事压了下去,想等到确认下一任城主时再说此事。”
    楚夫人站在棺边,叹了口气。
    “这半年内,独舟和景时一直在外奔走,就是为了能够寻你,没想到,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刚好你到半夏城来了,所以我便让他们赶快回来,把此事确定下来。”
    原来我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消息。
    我往棺里瞅了瞅,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周十安也说是自然死亡,那应该就是真的吧,又或许是周十安也没看出来,不过也和我们无关了。
    现在要命的还是这桩婚事,人家老底都给你掀开了,这拒绝得也不能太干脆吧。
    头脑飞速运转,比我练剑的速度都快,终于,“夫人待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城主府的隐情我既已经知道,自然会尽我所能相助。”
    “明月姑娘现在对我们半夏城最好的帮助就是赶快从我们三个中选一个嫁了,让半夏城的新城主确定下来,半夏城的人心就能早日稳定下来。”
    楚寻深懒洋洋地站着,话中带着笑意,但面上却无一丝笑容,在这昏暗的地方还有几分渗人。
    “寻深,不许对明月无礼。”楚夫人斥道。
    “二公子和我想到一处去了,现在我能帮助城主府的也只有这个了,只不过。”我顿了顿,四双眼睛齐齐看着我,“只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没有父母,但师父师娘都还健在,还有我师兄,上次传书回去,师娘已经知晓,所以我想邀请他们亲自前来,也为我好好挑一挑未来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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