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对这一碗小米粥都能吟诵一首诗,可把朕的三品侍卫吓坏了,回来之后就跟朕说,再也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怕消化不了。”提起此事,皇上都笑出了声好么。
    想当初,刘老妖那人,滚刀肉似的脾气,还非常的阴险狡猾,谁都不怕,当年那几个皇子的残余势力都是他带人拔除的,那人的脾气他太知道了,忠心耿耿的同时,也是个混不吝。
    当年父皇说要他留手足一点活路,他当时答应了,可是没等他下命令,刘老妖已经直接下了黑手,回头还跟他说,知道您不忍心,小的替您了结这段恩怨,以后到了地下,再跟先帝请罪。
    跟那些老臣们纠缠不休,撒泼打滚什么的,谁也无法跟他讲道理,就这么一个人,硬生生被温润给吓着了。
    回来跟他说,王珺那小子真可怜,结契了个读书郎。
    但是在皇帝看来,是王珺这小子走运,结契了这么一个读书郎。
    “回皇上的话,是刘大人夸张了。”温润心里马上在小本本上记了刘老妖一笔。
    同时在看着密折的刘老妖,冷不丁的打了三个喷嚏。
    作者闲话:
    江湖正在家里治疗,这个毛病还预防不了呢,有的人十几岁的时候也能得,更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得,这叫什么事儿啊……唉。
    第361章 菜的讲究
    乾清宫的南书房乃是位于养心殿前西南处,御书房群殿中的一处所在,为两间大屋打通而成,是翰林学士、内阁学士等内廷词臣直庐。
    备于皇帝顾问、论经史、谈诗文,甚至常代皇帝撰拟诏令、谕旨,参预机务等机要事。
    因此乃是一个“非崇班贵檩、上所亲信者不得入”之地。
    这个地方也叫“内阁”,因为能在这里工作的一般都是入了阁的阁臣,真正的一言决定天下事的地方。
    而在这南书房的后面,是两排后罩房,这里单独有一个小巷链接外面的大门,平日里没人注意这边,也没人能随便走走就能到这里。
    但是这里却是一个机密之地。
    刘老妖,就是在这里“上差”的,他同时也监管三五千人的密探。
    他的消息有多灵通?那不用说了。
    那边宴席还没结束,他就知道了:“真是耗子给猫拜年,胆儿肥了啊?敢跟老子抢儿媳妇儿?滇南王你等着!”
    刘老妖是真的炸毛了,好不容易磨得王珺跟温润点头,老王家的闺女还不牵扯什么势力,也没那大家闺秀的各种破规矩,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他跟老妻就打算享儿媳妇的福气了。
    结果看中老王家大小姐的人还真不少,今天更有滇南王明目张胆的上门,当着众人的面提亲,若非王珺求了皇上的旨意,这婚事,还真不好拒。
    再说滇南王是什么人?皇上防备他防备的那身边都安插多少钉子了?
    拉了他独生子跟他打擂台,他敢说,滇南王也就这一代了,下一代那位世子,非得自请结束滇南王府不可,你当滇南王为什么非得跟这个与他“不共戴天”的独生子,一个劲儿的联络父子亲情?
    还不是怕这小子跟滇南王府没感情,还一心向朝廷,万一被皇帝拿捏住,滇南王府百年的好日子,就该结束了。
    那结果……简直不敢想象!
    就这样的还敢跟他抢儿媳妇?做梦去吧!
    手下人看着他们的老大炸毛了,那阴森森的眼神啊,看着都怕晚上做噩梦。
    “头儿,别生气,什么人敢跟咱们家抢亲?弄不死他!”
    “就是,头儿别气,说,是谁?这朝中咱们不得罪人,可也不能被人欺负。”
    “咱们可不是好拿捏的!”
    一群人义愤填膺,他们这些人因为差事的关系,真的是什么苦头都吃过,尤其是化妆出差的时候,什么身份都用过,又苦又累的差事多干过,什么倒夜香的,青楼的龟公等等,甚至是乞丐,都为了差事当过,肯定会受到委屈,甚至是吃大亏什么的,可是他们又不是真的,吃了亏又不能报复回去。
    以至于他们心性多少都有些睚眦必报。
    只要能有机会,他们是说什么都要报复回去的,报复不会去的也会一直记着,以至于他们的令牌都是睚眦的浮雕。
    平时更是吃不得亏。
    何况刘老妖还是他们的统领。
    “这个人可不简单,不过,本大人也不是软柿子。”刘老妖拿了一个红色封皮的折子出来:“听说滇南王府,跟两个江南盐商被灭门的案子有点牵连?”
    那俩存活的女孩子,还跟王珺有点关系?
    滇南王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在算计他了,他现在在大将军府,如坐针毡一般。
    皇帝在那里坐着,其他人吃饭都吃的小心翼翼,皇上倒是挺自在的,因为王珺又给他侍膳了。
    他最爱吃的鱼头,一勺子下去,盛出来好大一块,放到了皇帝的餐盘里。
    皇上看了看:“这是什么菜?”
    “回皇上的话,这是拆烩鱼头。”王珺只管吃,他记得这道菜还是因为家里做鱼丸,鱼头就做了这个菜,鱼身子都做了鱼丸。
    “拆烩鱼头?”皇上吃了一口:“味道挺好的,谁的手艺?”
    “回皇上的话,是学生的手艺。”王珺回头看温润,温润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是老家的一道菜。”
    “怎么在江南的时候,没吃过啊?”皇上爱吃鱼头,如果是江南菜的话,怎么他在江南没吃过这道拆烩鱼头?
    “这道菜是有点……呵呵……。”温润笑了一下:“还有个小故事呢!”
    “哦?说说看!”皇上乐了:“这道拆烩鱼头有个什么故事?朕听听。”
    其实这个故事,温润还真知道,他以前去吃过这道菜,还听了人家讲故事,那是去旅游的时候,导游讲的,他记得应该是他前世清末时候的故事了。
    在这里肯定没有。
    于是清了清嗓子:“话说在我们老家江南那一带啊,有一个财主。此人虽有万贯家产、却是出名的吝啬。这一年,财主想在后花园砌一座绣楼。因他吝啬,本地瓦木匠无人前往。从春暖花开等到秋深叶落,绣楼仍未动工,家里的各种材料堆得满花园都是,且这些材料可不能都放着任由风吹雨打啊。急得财主到处贴榜,声称愿来砌墙者,除工钱外,每天免费供应三餐。最后好不容易才招到了个从外地来的瓦工木匠。领班的是一个叫曹寿的年青人,此人十分精明能干。第二天财主给他们吃的这三餐,全是些照得见人影的稀饭和粥水,加上一小碗咸萝卜干。中午是难以下咽的糙米饭和缺油少盐的青菜汤。一连三天,天天如此。气得曹寿等人就不爱做工,这绣楼就盖的十分缓慢,但财主还是不给好好做饭。正好这天是财主的妻子做寿,厨房的采买在外面买了一条二十来斤重的大鲢鱼,鱼身做了菜,鱼头没用处,财主觉得弃之可惜,便命厨子将鱼头骨去掉,把鱼肉烧成菜。厨子想了片刻,先把鱼头一劈两半,冲洗干净,再放进锅里用清水煮。煮到离骨时,捞出去骨,将肉归在一起放上油、盐、葱姜等下锅烧烩。端去给曹寿等人吃,众人一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这哪里是鱼,明明是吃过的剩菜,一怒之下,全都往外走。这可急坏了财主。忙说这是家传名菜,无骨无刺,口味鲜美。随后,又让厨子多放了些佐料、配莱,用鸡汤重烧,厨子出于好奇,尝了尝,感到鱼肉肥嫩,味道鲜美,很有特色。曹寿等人食后,也觉得不错,方才平息了怒气。后来这位厨子也有些受不了财主的吝啬脾气,就辞工走人了,但想起拆烩鱼头,总会笑出声,他在另外一家酒楼找到了一份差事,酒楼老板很大方,让他们研究新菜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道拆烩鱼头,又在选料和烹制等方面作了多次试验,直到自己满意后,才挂出拆烩鲢鱼头的菜牌正式对外供应。”
    “还有这样的故事?”皇上果然来了兴趣:“那厨子在哪个酒楼呢?”
    “大鸿升酒楼。”温润直接就报了名子出来:“今年的贡菜里,肯定有这一份。”
    他是临走的时候,给了鲁明好几个菜谱,鲁明说了,都做成菜,大鸿升酒楼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大,也是出了名的更新换代快。
    新菜一直都在更新,有的时候,一个月三五道菜,引得一些老饕天天去他们家报道。
    “是这个酒楼啊?朕知道这个酒楼,鲁明开的吧?他还是皇后推荐给朕的皇商,他是个能干的人。”皇上果然对这个鲁明有印象。
    身边跟着的禁军副统领,心里直打鼓:听刘老妖说,温雅士对着个小米粥都能唧唧歪歪的念上一首诗,现在看来,对着一盘拆烩鱼头都能讲个故事,不愧是雅士,一盘没什么出彩的鱼头,都能编出来这么一个小故事,看看皇上高兴的,一口气吃了半个鱼头!
    皇帝来只是表明一个态度,他来吃点东西,在大将军府里走了走,看到自己的赏赐都摆在明面上,就高兴的起驾回了宫。
    他走了所有人才放松了一口气,不过皇上走的时候,带走了滇南王,说是有事情要找他,就这么给第一刺头带入了宫。
    其他人不会跟大将军府起冲突,也都礼貌的告辞离去。
    倒是来赴宴的刘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王大将军,温雅士,我父亲说,他会料理滇南王。”
    “不要勉强。”温润担忧的道:“那好歹是滇南王。”
    滇南王府传承百年,滇南王又是那么一个心机深厚的人,刘老妖可别一时冲动,坏了皇帝的事。
    “我父亲说,公事公办!”刘奎一脸正气的道:“小弟就先告辞了。”
    今天虽然没见到王家大小姐的面,但亲事肯定是没跑了。
    送走了客人们,陈旭不好意思的道:“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温润却摆了摆手:“咱们的交情在这里摆着呢,记得朝滇南王要银子,你是他独子,以后他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凭什么不要钱?”
    温润一看陈旭就没想那么多。
    虽然陈旭穿的也好,镇北侯府不会亏待他,可陈旭还是有点缩手缩脚,在某些时候,一直用手抚摸腰间挂着的竹报平安玉牌,除此之外,他身上没什么贵重物品了。
    再看看滇南王,随便一个手上的戒指,都能抵消陈旭腰间玉牌的价值。
    陈镇虽然对他十分的好,可是陈镇的钱财来历不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花销出去,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的,镇北侯府再有钱,也不会将世子外甥打扮的太富贵。
    何况镇北侯府多少年都没人领兵打仗啦!
    没有战利品的这个大头的收入,陈镇都干起来杀手的买卖了。
    “我不想要他的钱!”陈旭还挺有骨气:“他也不会给我。”
    朝那个人伸手要钱,他没那个脸皮。
    温润立刻朝陈镇看了过去:“你怎么说?”
    “我去要!”陈镇立刻就揽下了这个活儿:“这件事情我来办。”
    “舅父?”陈旭明显不乐意。
    “叫什么都没用。”陈镇板着脸:“他用那些银子养十好几个女人,怎么就不能给你这个当儿子的钱花?每个月没有万八千两银子,我跟他没完!”
    一个月万八千两银子,估计是滇南王府的花销吧?
    反正这对舅甥俩也告辞走了,路上还在争论不休。
    许攸夫妻俩是最后走的,顺带帮忙收拾了一下烂摊子,都快要黄昏时分了才离开。
    温润累的不想走路了都:“这事情太多了。”
    高门华府看着是不错,可谁知道生活这么累?
    以前在莲花坳的时候,他都是最闲的那个好么。
    现在都要累成狗了。
    “是啊,是挺多的,闹心。”王珺看温润走路都慢吞吞,干脆就蹲了下去:“我背你回去吧。”
    “好呀好呀!”温润顿时大乐,一下子趴在了人家的背上。
    俩人加起来年纪都一甲子了,这个时候还像小孩子似的,玩背人呢。
    王珺背着温润大步流星的往屋里头走:“一会儿泡个热水澡,让人做点饭菜,中午都没怎么吃饱。”
    中午那个时候,吃个什么饱啊?
    忙活的人都没胃口了。
    “行,吃点好菜。”温润抱着人蹭了蹭:“不过洗澡就晚上吧,先躺那儿休息一下,累坏了。”
    整个宴客的过程,可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以为只是吃吃喝喝聊聊天,结果全乱了套。
    两个人躺在炕上睡了一小觉,其他人也都休息了半天才缓过来,包括厨院里的人都是如此。
    等到他们吃晚饭的时候,都华灯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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