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刺杀了贪官白鹤,这家伙别看姓白,可黑的很,竟然敢贪污建造皇陵的银子,用普通的红松木,替换了百年的金丝楠木,这件事情爆发之后,他还推卸责任,让自己的属下给自己背黑锅,那属下也不是什么好人,早就留了一手,家里人一听说他死了,立刻花了大价钱,雇佣一线红刺杀白鹤,并且在白鹤死后,将他的罪责公布出来,这白鹤死了,家里也被抄了个干干净净,贪污的那点钱,连本带利的都让朝廷收了回去。
    一起案子是一个采花大盗,这人出身好,还是个宗室子弟呢!
    可他就是喜欢采花,还是十三四尚未及笄的良家女子,最好是大家闺秀那种,为此,他接连犯案,那些女孩子有的是活活被他折磨死的,后来有六扇门高手出山,将他抓捕归案,可他们家是宗室,硬是保住了性命,只是发往西北军中效力而已,虽然他们家说他是不肖子孙,可是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儿,怎么可能让他去死?所以运作了一番,保住了命,只是在西北吃几年沙子,过几年,等皇帝六十大寿肯定会大赦天下的,到时候就回来了。
    那些受害的女孩子家里人不乐意了,可是明面上不能将这个采花大盗怎么样,私底下在道上开了三万两黄金的价格,要买这个家伙的人头,这是所有女孩子人家捐赠出来的一笔钱,因为这个家伙祸害死了三个小姑娘,这三个小姑娘都是好友,死后埋在了一起,那里就叫“三枝花”向阳坡。
    那宗室之家以为在京中就是安全的,愣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将人留在了京中过年,哪怕是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头也行啊,比在外面安全,可就是在宗人府的牢里头,这个采花大盗失去了他的脑袋,第二天被人发现,等到六扇门的高手赶到三枝花向阳坡那里的时候,三个小姑娘的坟茔中间,就放着一个简单的供桌,上头摆放着采花大盗孤零零的人头,以及一个香炉,里头插着三柱清香,已经燃烧了一半。
    为此,朝野震动,宗人府颜面无存。
    偏偏他们没那个能耐抓住一线红,也让他更加名声远扬啦!
    第三个案子,就是滇南王府案,虽然不是在京城发生的,但是发生在了王府里,也够让朝廷汗颜的了,没杀人,可比杀人更让人难以接受,他把滇南王给阉割了。
    也怪不得朝廷抓不到一线红,谁能知道,一线红跟镇北侯,是一个人呢。
    “他们或许会来找你的麻烦,但是你不用怕,这里可是三皇子殿下的地盘,他们想撒野,也的看看地方,最多是来你家找一找人,你家根本没陈旭这个人,让他们扑空去吧。”陈镇这人光听这话就知道,是个特别小心眼儿的家伙。
    “我知道。”温润道:“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那要看你能不能说通陈旭这个倔强的孩子了。”陈镇很郁闷,因为陈旭对温润比对他这个舅舅亲近。
    他至今为止,还没能跟自家外甥推心置腹,倒是自家那淘小子,跟自己的外甥成了亦师亦友亦亲戚的存在。
    “知道啦!”温润也无奈,陈旭这小子一根筋的,谁能跟他别的过?
    送走了陈镇,不一会儿,陈旭就自己来了:“老爷,我们是不是要回京城了?”
    “是你,不是我。”温润指了指平时他坐着的小凳子:“坐下说,你咋想的?不想跟着回去?你舅舅为了找你,这几年可是风餐露宿,他堂堂一个镇北侯,也不容易啊。”
    “我知道。”陈旭抱着个小茶杯,老实的坐在那里,还是一副小书童的样子,但是今非昔比了,他就算是想给温润当书童,温润也用不起了。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温润跟他不用多客气,自己问出来就行了。
    “我就是有点没底儿。”陈旭道:“其实我有点小时候的记忆,但是没有这位舅舅,听母亲提起过几次,只是说舅舅怎么还不回信呢?虽然这次知道了,是有人从中作梗,可是他就真的没有责任了吗?他带我回去,是真的心疼我,还是想利用我,跟滇南王府打擂台?我都不确定。”
    这孩子疑心病比谁都重,看样子,对自己的亲舅舅,也不是没有存在疑虑的,哪怕这位亲舅舅,对他好的不得了。
    “傻孩子,瞎想什么呢?”温润气的抬手拍了他一下:“他始终是你的亲舅舅,娘亲舅大,你母亲不在了,外家只有你舅舅当家做主,他不向着你,向着谁?何况,我怎么听着,你那个父亲,不是个好的呢?万一他带你回去,立刻让你娶妻纳妾,然后等你生了几个儿子,你这个跟他不亲的儿子,他可就不要了,宁愿要你生的孙子,从小养着呗!到时候,你的结果会如何?”
    说的陈旭一愣一愣的,他没想那么多!
    “傻孩子,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你会累死的。”温润笑了:“跟着他们回去吧,你舅舅是你少有的可以信任的亲人了。不要去想当年,想一下以后,你那个父亲,你打算怎么办?”
    第239章 苦尽甘来(中)
    “我不知道,记忆里那个男人,是个不喜欢我的人,我记得他看我的眼神,虽然慈爱,但是并没有多欢喜,我母亲看我的眼神,哀伤一些,但更多的是舍不得。”陈旭想了想,告诉温润:“我现在肯定是不想回王府的,去舅舅那里也好,在这里,我想会给您带来麻烦。”
    “放心,我不怕麻烦。”温润乐了:“不过还是去你舅舅家吧,你现在名声在外,我怕保不住你。”
    “我知道。”陈旭呲牙:“等我把事情料理完了,就回来继续给您的私塾做小夫子,管理那些小孩儿们。”
    “行,欢迎你!”温润道:“我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以后这里就算是你第二个老家了。”
    “嗯!”陈旭听了这话,终于露出来笑容了。
    二月二,龙抬头。
    天南海北的人都在吃猪头肉,温润家里也在吃,而且吃的是卤猪头肉,猪头焖子,凉拌猪耳朵,酱巧舌。
    因为太油腻了,故而还有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小炒青菜。
    菜色挺好的,可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好,在过了二月二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温润特意给陈旭准备了很多的行李,衣食住行样样都有,衣服也做了好几身。
    就算陈旭舍不得,时间也不会变,在二月初十的时候,他就收拾好了东西,下了莲花坳,温润送他们到了江边码头:“去了京城,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王珺,他好歹也算是你的熟人。”
    “我知道了。”陈旭看了看送行的人:“诸位,请回去吧,这些年来,多谢大家伙儿,对楚青的照顾!”
    他深鞠一躬,大家搞得都有些舍不得了。
    不过陈旭自称“楚青”,陈镇还是很高兴的,上了船走了,一直到没有了踪迹,温润才转身,回到县城的时候,赶上欧震大人在,他拉着温润告诉他:“三月十八,岁考。”
    今年没有乡试,温润无法让两个弟弟和三个学生继续去考试,只能参加岁考,而且还不能掉了廪生的资格。
    不然多说不过去啊!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叫他们准备一下。”温润转身就要走,又被拉住了:“你先等等,本官的意思是说,等张炳大人来的时候,你过来请个客,吃个饭什么的,他这难得来一次。”
    “不用那么客气吧?都是自己人。”温润跟张炳也算是熟悉的了。
    不用特意请客吃饭吧?
    “他这是最后一年在这里担任学政了,下一年回京述职,不知道是个什么安置,不过我猜啊,只高不低。”欧震大人小声的道:“我要去府城了,辛明大人大概是巡抚了。”
    大家都高升了,好事儿。
    但是古代高升也代表着离别。
    以古代这么原生态的道路状况,一旦离别,此生能否再次相见,都是个未知数。
    “好吧,我知道了。”温润明白了,这一分别,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的确是值得他请客吃饭。
    转头他就去了鸿升酒楼,定了一个安静的院落,以及一桌美味佳肴。
    回到莲花坳的时候,私塾已经开学了。
    又有那么几个孩子,温润看着还挺好,就让他们准备一二,明年也考试去,能考上最好,考不上就当是先去练习一二。
    家里头正在忙呢,私塾忙,种地忙,突然就有客人上门了。
    “找谁的呀?”温润站在大门口那里,看着眼前的七八个人。
    这七八个人,穿着青色的劲装,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家丁。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说,还身材瘦小,皮肤黝黑,脑袋上偏偏有点白,额头上有印记,应该是经常缠着东西所致,可他们没缠头巾啊?
    “我们是滇南王府的人,来接我们家世子楚青。”领头的说话有点舌头硬,说的是官话,并非是江南这边的吴侬软语。
    幸好温润说的也是官话,而且比他标准多了:“楚青啊!他跟着他舅舅,镇北侯去了京城,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了?什么时候走的?”他们明显是早有心理准备,那位不带走世子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们快马加鞭的来这边,还是扑了个空,真是晦气。
    “刚走没几天,不过乘船走得快,日夜兼程的话,这会儿都到了大沽口了吧?”温润算了算时间,这水路有一点好处,顺风顺水的时候,可比骑马快多了,这会儿又是开春,风大,南风天,船走得快。
    到了大沽口上马,走陆路,直奔京城。
    “这……。”一群人看向了领头的。
    “那我们今天,能住在这里吗?借住一晚上!”领头的有点半信半疑,这都是被镇北侯给耍习惯了,干啥都要再三确认。
    “行。”温润点头:“家里客房有的是,就是吃的只能家常菜了哈。”
    “打扰了。”领头的很客气。
    但是温润觉得吧,他们肯定不会住的安静,偷偷地跟刘三儿与阿珍姨说,叫大家伙儿晚上就睡觉,啥事儿没发生,老卒们不同意,但是温润说了:“他们不敢杀人的,这里可是武将之家,想让王珺找他们报仇吗?晚上的时候,好几户人家都出门走亲戚,他不可能杀了所有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温润笃定他们不敢明着来,暗中可能会不消停。
    晚饭厨房准备的不怎么样,家里常吃的腌笃鲜,以及东坡肉。
    另外还打了个蔬菜汤,米饭也只是普通的那种,索性还有一道干炸江虾,下酒不错。
    温润给他们送了三坛子酒:“知道你们是王府中人,我们这里虽然是官家,可是个武官之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没什么底蕴,所以只能请几位吃点粗茶淡饭,喝点这陈年女儿红。”
    “温老爷客气了,我们只不过是王府的护卫,来这里接世子,在永宁县城里还有不少人,只不过没想到世子被镇北侯接了去京城。”领头的人很客气,说话也很体面:“镇北侯跟我们王爷,那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您知道的,因为王妃早逝,这俩人啊,真是水火不相容,唉!”
    说的可冠冕堂皇了,知道内情的温润可不信。
    南宫易那家伙跟他八卦过,说滇南王当年为什么会被王妃发现他在外面乱搞呢?是因为他乱搞到了一个江湖侠女的身上,那位侠女是个烈性子,知道自己被男人骗了之后,对着滇南王一顿拳打脚踢,好像还伤了他的那块,好几个月都没好,请大夫看了好几次呢!
    这事儿可惊动了王妃,知道是好色惹出来的祸事,王妃能不生气么?
    府里头也不是没有女人,还外出打野事儿,结果出事了吧?以往的甜言蜜语都就饭吃了。
    “哦,这是你们两家的事情,楚青在我这里也只是个寄约书童。”温润早就想好了理由。
    一般的书童,都是帮书生整理房间,整理书籍、笔墨等等,也一起陪读,也是一个照顾书生生活起居的人。
    还有就是整理家务,书童往往也会和丫鬟的作用一样,帮助整理男主人的房间,比如衣物、被子,包括梳洗等各个方面,所以这里跟仆人没什么区别的。
    书童也会对主人的书房进行管理,包括书籍摆放、研墨等,同时负责主人的书籍购买管理,比如主人需要什么书籍时,就到外面去购买回。
    书童也有保护主人。类似武侠小说里会武功的“保镖”,能够保护主人,在受到外界侵害时挺身而出。
    但是一般的书童都是奴仆之流,可是也有一种书童,就是本良家子,认识字,不用从小培养,只需要签订契约,给人当书童,到了时间就解约,还是良家子,不是奴仆,可以科举考试的那种。
    一般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么读书的,当书童的同时,也能学到一些东西。
    温润这么说,抹去了陈旭卖身为奴的过往,寄约书童跟云姨给人当教养婆婆一个道理。
    俩人都是良家户籍,滇南王府的世子,是不能有污点的,云姨也不能!
    “世子受苦了。”一听说是当的寄约书童,这帮人相互打了个眼色。
    温润让他们随便吃东西,他就不奉陪了。
    这些人吃了很多的饭菜,但是酒,一口没喝。
    晚上收拾了一下,还跑了个热水澡,温润也洗了洗,烘干了之后,躺在炕上,盖着薄被就睡着了,他这一天也挺累的,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啊。
    而夜晚,一直是一些人最喜欢的颜色,因为黑,因为看不到!
    七八个人,从客院里溜了出来,也不知道刘三儿是怎么想的,他把狗狗们都送走了,美其名曰:配种!
    送到了其他人家待两宿,所以老王家今天晚上是不设防的,一群黑影幽灵似的可哪儿流蹿,后宅都去了,一群女人,他们倒是没细看,就是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前头可倒好,两个弟弟的住处,是重点关照对象:被人扒拉来扒拉去,看得特别仔细:“这谁是世子啊?”
    “有两个符合年纪的,可看样子不太像啊?听说世子长得很像镇北侯,但是耳朵和皮肤像王爷。”
    他们王爷在滇南是个特殊的存在,那里的人普遍皮肤黝黑,可是王爷不同,王爷的皮肤白皙,宛若少女一般细腻。
    在他们那边非常显眼!
    可是在江南地区,人都皮肤白皙,男人的皮肤,比他们那里的女人都要水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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