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慕艾的心事与夫妻敦伦的私密事都被噶尔臧给当众说破了,端静羞赧的脸、脖子、耳朵全红了,眼泪将脸上遮掩巴掌印记的脂粉冲刷殆尽,妆容看着乱七八糟的,急切的出声反驳道。
    先一步回过来神的老五与老九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然接下来杜棱郡王、郡王妃就像是被松开脖子的鸭子一样,嘎嘎乱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儿会不喜欢公主,宠幸妾室整日在府邸里借酒消愁呢,原来他心里藏着这么屈辱的事情啊!”
    郡王妃如花蝴蝶般张开双臂跑过去搂着跪在地上的噶尔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场景不像是他儿子养了小妾、生了庶子、庶女,反倒是端静背着他儿子养了面首,搞出来私生子了般。
    杜棱郡王也挺直腰板,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三个姐弟怒声道:
    “我们喀喇沁部虽然比不上漠西准格尔部那般兵强马壮,可我们的骑兵一个个也是草原猛汉,不能被欺侮的!本王想要问一问,落红这事儿做不了假,如果端静公主嫁给我儿时真得是处子之身,你为何没有弄脏元帕!”
    “是啊,本妃也想知道。”
    郡王妃也用怀中的帕子擦了擦眼睛,目光愤怒地盯着端静。
    “本宫敢发毒誓,本宫绝对清清白白做人,未曾与任何人做出于理不合的行为。”
    端静急得有口难言,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落红啊。
    老五、老九薄唇紧抿,看着大厅中瞬间立场反转的两方。
    老九快速转动着脑筋,皱眉道:
    “如今既然额驸心里也有委屈,那咱们就先让人去找找元帕,再把当年收拾公主、额驸圆房床褥的宫人喊来问一问,还得去审一审从京城一路而来作为陪嫁伺候公主的嬷嬷、宫女们,查一查公主究竟有没有在送嫁途中做出对不起额驸的事情。”
    “九阿哥考虑的周详,就按照九阿哥的意思来办。”
    杜棱郡王抚掌应和道。
    “来人!”
    胤禟出声喊道,门外面立刻进来俩带刀侍卫。
    “你们现在去巴林部请淑慧大长公主(阿图大长公主)过来,她老人家是太宗皇帝与孝庄文皇后的次女,身份高贵,在蒙古也是德高望重之人,由她老人家看唍纟吉魰唻釦釦羣15二275贰81来这边瞧着看看!”
    “如果有人胆敢为了脱罪,污蔑皇家公主的声誉那也是罪不容诛的!”
    “是!”
    两个侍卫领命握刀告退。
    “淑慧大长公主”六个字一出口,杜棱郡王、郡王妃与噶尔臧也变得脸色各异,这位如今孝庄文皇后唯一还活着的二女儿,在大草原上可真是太出名了,俨然是一位老太君似的人物,性子直、脾气大、谁都敢怼。
    关键怼谁都不怯,她的出身在这里摆着呢!把这人请来他们部落里也不知道是利还是弊。
    遭受重击的端静牙齿把红唇都咬的流血了,她冷眼看着面前公公、婆婆、噶尔臧三人目光闪烁的模样,也不嫌什么丢不丢人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等着她的姑奶奶前来给自己做主。
    她抬起双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双眼通红转头看向胤禟哽咽道:
    “九弟,还劳烦你替我写封信送去给汗阿玛,本宫厌恶噶尔臧与这个人渣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本宫宁愿剪了头发去庵堂为大清祈福,也不愿意待在这恶心人的地方,看见这比蛆还恶心的男人了!”
    听到端静这赤裸裸的辱骂话,杜棱郡王、郡王妃以及噶尔臧脸色黑得都成一块炭了。
    胤祺、胤禟看着他们三姐这般有底气的模样,心中也相信他们三姐是清白的。
    老五扶着自己哭得身子发颤的三姐坐到圈椅上。
    老九直接让站在大厅、吓得噤若寒蝉的宫人们取来笔墨纸砚,他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在大厅里写下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写得很客观,杜棱郡王、郡王妃、噶尔臧也没有意见。
    胤禟随后将信纸盛进信封里用火漆封好口,插上鸡毛,让侍卫八百里加急往宫里送。
    看着皇家姐弟三人半点不愿意妥协的倔强模样,杜棱郡王的目光也变得幽深了些,噶尔丹都打不过京城中坐在龙椅上那位,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喀喇沁部能打得过,之前也是放狠话罢了。
    他明白若端静公主真得是清白的话,那么他的次子绝对落不到好。
    杜棱郡王撩起眼皮瞧了自己恨铁不成钢、只会花心惹事的次子一眼,他的儿子多,公主若是没有犯错,她对噶尔臧不满意,自己就给康熙皇帝赔个罪,换一个清白的儿子做他额驸就行了。
    心中有了决断,杜棱郡王也不去瞧旁人了,直接拉着他的郡王妃,同皇家姐弟仨一样,也在大厅找了把圈椅坐下。
    唯有噶尔臧还跪在地上,显然双方每一个瞧见他的。
    ……
    等到接近子时,夜色漆黑,临近半夜了,公主府里还是灯火通明的。
    杜棱郡王与郡王妃早已回府邸睡觉。
    端静冷着脸没瞧原本一直是跪在大厅地上而后变成盘腿坐姿势的噶尔臧一眼,直接带着她的两个弟弟去前院客房里歇息了。
    此刻公主府的大门被风风火火赶来的一大群人敲响了。
    门口的巨大动静与明亮的火把惊飞了倒挂在树上的蝙蝠。
    盘腿坐在地上的噶尔臧正低着头睡得迷迷糊糊呢,突然感觉肩膀一痛,他一激灵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年过六旬,头发半白,精神矍铄、脑后梳着圆圆发髻,身穿暗红色蒙古袍的老妇人拿着手中的拐杖在他肩膀上重重敲了一下。
    “你就是背着公主养小妾,先斩后奏生下来一对庶子、庶女,还污蔑公主清白的三额驸噶尔臧?”
    老妇人眯眼声音幽幽道。
    “阿图姑奶奶!大姐!二姐!”
    还未走到客房就听到淑慧大长公主、纯禧公主、荣宪公主已经进入公主府的姐弟仨,刚紧赶慢赶来到前院大厅入眼就瞧见淑慧大长公主正高高举起手中的拐杖往噶尔臧肩膀上敲。
    姐弟仨等着拐杖落到噶尔臧肩膀上后,把这混蛋渣男给敲得痛醒了,瞌睡虫尽数赶跑了才开口喊道。
    “阿图姑奶奶您来得可真快啊!”
    胤禟虽然毒舌但也有宜妃嘴甜的本事,瞧见淑慧大长公主一来就对噶尔臧又打又骂还给他定性他说的话是污蔑他们三姐的瞎话,老九一双桃花眼都笑得眯了起来,抬腿跨过门槛就三步并两步来到几个女人跟前。
    双眼红肿的端静与满脸喜色的胤祺也跟着走了进来。
    淑慧大长公主淡淡的瞟了端静一眼,又扫视了一眼老五,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老九身上。
    没别的原因,脾气直爽的阿图瞧不上端静这绵软无能的性子,老五长得没有老九好看。
    “大姐,二姐。”
    端静看到纯禧、荣宪对她投来的担忧目光,鼻子再度酸涩的流下热泪来。
    今个两位弟弟毫不犹豫站在她这边庇护她的反应已经让她深刻认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是她自己看低了自己,是她自己对自己出生的日子耿耿于怀,以为从小到大别人都是因为自己出生在元后热孝期内不喜欢自己。
    故而她才把自己的心扉都锁起来,硬生生在这茫茫大草原上活成了一个孤岛,活该她被噶尔臧一家子给当成个傻子糊弄!
    纯禧看着端静只喊了她与二妹一声,就难过的泣不成声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伸手拉着这个从小到大在宫里安静的就像是个透明人的三妹,只是用手轻拍着端静的后背安哄,没有开口。
    荣宪作为荣妃爱女,是实打实从小到大都泡在蜜罐里的。
    看着噶尔臧僵着脖子,一脸无惧无悔也无错的讨人厌模样,她直接抽出缠在腰间的黑色长鞭,“啪”的一下子就劈头盖脸的朝着噶尔臧的脑袋抽了下去。
    “啊!二公主你这是要干什么!”
    自己挨了淑慧大长公主一拐杖就算了,毕竟这位的身份与辈分都是他惹不起的,可挨荣宪的鞭子,噶尔臧就不干了!
    荣宪的鞭子挥舞的又快又狠,噶尔臧也不敢真得打荣宪,只能边嗷嗷叫着,边用右胳膊护着自己的脑袋,左手按着地面快速用屁股蹭地往后闪退着,边忍痛冲着荣宪怒吼道。
    “呵——干嘛?!”
    “本宫打得就是你!阖宫上下谁人不知道我三妹最是知书达理,温婉似水,你胆敢背着我三妹与别的女人鬼混还来污蔑我三妹与御前侍卫有染,你这么能,你咋不去长生天呢!”
    “嗷——”
    “二公主鞭下留人!”
    杜棱郡王与郡王妃正躺在床上睡觉听到淑慧大长公主带着大公主与二公主连夜从巴林部与科尔沁部赶来了,夫妻俩简直惊呆了,忙套上蒙古袍,匆匆忙忙赶来公主府,来到大厅就看到他们儿子身上的蒙古袍子都被荣宪公主给抽烂了,整张脸也是血痕斑斑的,吓得齐齐出声高喊道。
    胤禟一眼都没有瞧被他们二姐抽打的屁滚尿流的噶尔臧而是条理清晰的快速把下午的事情以及他绝对自己三姐嫁妆可能出问题的事情,言简意赅的对着淑慧大长公主低声说了一通。
    阿图听完自己九侄孙的话,脸上的怒意更胜了,显然在生杜棱郡王一家子气的同时,还包含着对三侄孙女端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气愤。
    “行了,荣宪住手!”
    淑慧大长公主用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荣宪立刻收了手里的鞭子。
    “见过淑慧大长公主,您老来的可真快呀,小王原本以为您老明个儿才能到呢。”
    杜棱郡王拉着自己不情不愿的郡王妃走到阿图跟前行礼。
    “能不快吗?老身再不来,老身这不争气的三侄孙女就要被人扣上淫乱的帽子了!那我皇家、宗室的女儿哪还有清白可言啊!”
    阿图冷笑一声,老九就搀扶着自己这个暴脾气的姑奶奶坐到了主位圈椅上,毕竟淑慧大长公主也是上了年纪的,一路坐着马车颠簸着赶来,双腿都发颤了。
    端静被自己姑奶奶怼得面红耳赤。
    杜棱郡王、郡王妃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来人!”
    淑慧大长公主一声令下,七、八个身形健硕的蒙古护卫就快步走了进来。
    “杜棱郡王,你们现在先派人去把那小妾和那庶子、庶女给带过来,小妾直接杀了,那庶子、庶女先关起来,如果不把阿猫阿狗先给处理了,还真以为我皇家好欺负呢!”
    “淑慧大”长公主。
    “把人处理了再说话!”
    阿图未等杜棱郡王将话说完,直接摆手拒绝。
    杜棱郡王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翻涌上来的怒火,不去瞧给他拼命使眼色的混账儿子,抬起右胳膊朝后摆了摆手,跟在他后面的小厮立刻转身往后走。
    那七、八个蒙古侍卫也快步跟上了那小厮。
    “淑慧大长公主,既然已经有人去找那一大两小了,您是不是也该让人去查查三公主的圆房时的元帕,以及她从京城来蒙古途中有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坐在主位圈椅上的淑慧大长公主淡淡的瞟了咬牙切齿的郡王妃一眼,视线转向拉着端静的大公主道:
    “纯禧你带着人去库房检查端静的嫁妆,让公主府的管事嬷嬷对照着礼单一样一样查!”
    坐在地上被荣宪打得龇牙咧嘴起不来身的噶尔臧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没等他开口说话阻止,纯禧就点点头松开自己三妹的手带着她的人出去了。
    端静抿了抿红唇,蹙着眉头望向博古架,她这大厅素雅一方面是因为她真得不喜奢华,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与噶尔臧经常吵架,好东西放在外面都被噶尔臧随手给打砸了,因此才听嬷嬷的话把一些好东西都锁到库房里了,难道……
    三公主双眼怒视着明显表情不对劲儿的噶尔臧。
    淑慧大长公主瞥了三侄孙女一眼,知道端静还没有蠢笨到家,又开口道:
    “荣宪你去带着人把公主府所有的人都给聚集起来,分开审,让他们一个一个说平日里三额驸与三公主是怎么相处的,再让他们描述公主出嫁时这一路上究竟守不守礼,去重点审三公主的奶嬷嬷,让她说把三公主圆房时的元帕、记录都给找出来,看看是不是完璧之身!”
    “是!玛嬷,荣宪这就去。”
    “小五、小九。”
    “哎,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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