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到最大好处的泰铭茶庄的郭掌柜感慨地与自家东家道,“我现在回想当日像做梦一样,东家,当时我们真是走大运了。”
    泰铭茶庄的东家也是满脸感慨,确实是这样,那会儿是孤注一掷,没想到却能收获如此丰硕的果实,确实让人既兴奋又唏嘘。
    躲在暗处的贺惜玲恨恨地咬紧一口银牙,没想到常氏这贱人居然走了这样的狗屎运,这之前计划的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反之她还要担心会受到牵连,不敢在此处多待,只能心里七上八下的先行回去。
    有了这道圣旨,贺宵状告一案就不值一提了,但是为了不得罪常曦,周大人还是将贺宵还有那告状的小厮都收押了起来。
    这下子贺父更着急了,几次想要过去跟常曦套套近乎说上几句好话,让她不要追究贺宵,但就是怎么也靠不上去,毕竟围着常曦与她说话的人太多了。
    好不容易他趁常曦身边空档蹿了过去,“常娘子,能借两步说话吗?”
    常曦看了眼贺父,阻止了虎妞赶人的举动,沉着一张俏脸道,“贺老爷有何指教?”
    贺父一见就知道常曦对贺家有意见,也对,自家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换他是常曦,也不屑于理睬,现在人家愿意说两句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于是他只能陪笑脸谦逊地道,“常娘子,之前是小儿无状多有得罪,还请您高抬贵手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贺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事如何判在周大人的手上,你该疏通的是周大人,我一介小女子可不敢指手划脚。”
    贺父知道常曦这是在推脱,她现在风头正盛,只要她肯说一句好话,周大人肯定给她这样的脸面,到时候贺宵就能轻判。
    “常娘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哎呀呀,贺老爷,你这是给我戴高帽,我再如何也不能越过官老爷的,你这样说,是在败坏我的名声,我可是要追究的。”此时,常曦板起脸来,一副没有情面可讲的样子。
    贺父见状,心里也窝着一股火,这常氏真是半点脸面也不给,实在过份,他一个长者如此低三下四地相求,她怎么这样铁石心肠?
    常曦看到贺父的脸色不好,就知道这人心里怕是正在骂她,于是冷笑一声,“你儿女做了什么事,贺老爷你心里有数,至于大不大度,原不原谅,那是我的事情,你也管不着,除非,”顿了顿,看到贺父眼里猛的一亮,她这才继续道,“你儿子能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你儿子心里有数。”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欲再与贺父说话,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
    贺父先是一愣,看到常曦走远,心知他再多说也无益,于是转身就给钱收买牢头,先见到儿子再说。
    外面的热闹牢里的贺宵远远能听到一二,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花尽心思以为能给常曦制造牢狱之灾,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人家现在一道旨意就飞天了,自己却深陷牢狱,顿时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偏在这时,有人来探监,看到来人,他微微蹙眉,“贺惜玲让你来探监的?”
    “少爷。”来人是贺惜玲的侍女,只见她含泪上前看着贺宵,眼里似乎含着化不开的情意,“不是姑娘让我来的,是奴婢自己来的,少爷,你受苦了,奴婢给你带了些东西……”然后把自己提着的小包袱放进牢里,看到贺宵不理睬自己,她不放弃地自说自话,“少爷,姑娘不知道受到何人怂恿,居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奴婢想劝也劝不住她……”
    一听到这些,贺宵迅速地移过来,隔着栏杆一把抓住那侍女的手,用手地捏着,咬牙切齿地道,“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侍女吓得牙齿直打颤,然后才一五一十地说出不知道是何人隔段时间就会扔张纸条给贺惜玲,然后贺惜玲看完后就会烧掉,最后又按着纸条的吩咐去做,这才有了这场官司。
    “这么说贺惜玲一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
    “是,也不是,姑娘是按别人的指使去做的……”
    贺宵抿紧嘴唇,心里开始有了怀疑,其实在这侍女没出现之前,他怀疑过常曦,但很快又推翻了,常曦没有必要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哪怕能全身而退,也没有女人愿意到公堂来,毕竟这样走一遭是有碍名声的。
    如今听了这侍女的话,他方才醒悟,这一招是那人惯用的招数,只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自己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人。
    难道?
    他想起自己为了常氏与对方有过争执,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想真的害死常氏,只想将这女人收入怀中,可她不同意,硬逼着自己让贺惜玲来告状置常氏于死地。
    他无奈惟有照做。
    可她为什么又反过来将自己推进这深渊?
    怎么想都想不通,他懊恼地抱紧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往栏杆砸去。
    这将一旁的侍女吓得花容失色,这贺宵是个疯子吧?
    她不敢再多逗留,起身就跑,还是离这疯子远一点为好。
    等出了牢门,有个半大少年在暗处等她,她径自过去,那半大少年给了她一两银子,然后冷声道,“今儿个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
    “那当然。”
    她收好这一两银子,立即应声,走这一遭说这么几句话就有一两银子收,她何乐而不为?况且这人是谁派来的跟她有关系吗?
    贺宵跟贺惜玲这对兄妹现在都反目成仇了,贺宵指责她的话,贺惜玲是不信的,再说贺宵能不能逃过这刑罚现在还两说呢。
    两人立即背对背转身离开,半大少年,也就是二狗子嘴角微微上扬,这贺家养的都是些什么下人,个个都背主求荣,这样离垮台也不远了。
    第213章 劫持(二更)
    牢里的贺宵情绪萎靡不振,这会儿他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没想到引为一生知己的女人居然是害他沦落至此的幕后黑手,真是越想越讽刺。
    “孽障,你快把常氏想要的东西拿出来,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的命。”贺父到牢里看到这没用的废物儿子,就恨铁不成钢,他这一儿一女生来就是讨债的,顿时更没好气。
    贺宵看到父亲到来,先是一愣,随后忙上前去哀求,“爹,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快说出来。”
    贺宵听到父亲的催促,心里一阵天人交战,既然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最后才咬牙道,“那人就藏在我书房的暗室里,爹,你去抓了她交给常氏吧,然后请常氏为我求情。”
    贺父一听,深深地看了眼这废物儿子,没想到儿子会在府里藏人,可这人到底是谁,居然会让常氏开口讨要。
    “那人是谁?”
    听到父亲问,贺宵却道,“父亲别问了,你见到她就知道了,都怪儿子迷了心窍,救了这等毒妇,我该知道的,她一向心狠手辣。”
    贺父没有再问,而是转身就往府里赶。
    此时常曦还在应酬各方来贺的人士,看到虎妞点了点头,她心知事情成了,现在就等瓮中捉鳖。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让虎妞通知东篱,让她带着人守住贺家几个出口,不能让这人再有机会逃脱。
    把这天罗地网布好,现在就等抓到这不见天日的老鼠,不然老是这么搞事,她也会烦不胜烦。
    贺府现在是鸡飞狗跳,贺父回来,贺母带着贺惜玲立即就迎了上去,忙问贺宵是个什么情况,哪知丈夫两眼盯着女儿看,冷喝道:“你哥入狱一事,可有你的手笔?”
    贺惜玲哪敢承认,只能一味地低头抹泪否认三连。
    贺母见状,忙揽住女儿安慰,怒道,“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关惜姐儿什么事,那是贺宵在外得罪人,人家在报复他,他怕你责备,所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们惜姐儿的身上……”
    “慈母多败儿!”贺父不想跟贺母吵,留下一句话后,就带人转身往贺宵的书房而去。
    贺母与贺惜玲对视一眼,不知道贺父要做什么,两人也赶紧跟过去看看。
    哪知匆匆赶来的贺父找到暗室的机关所在,立即扭开,儿子书房的暗室缓缓打开,只看到里面一片狼籍,看样子有人生活的痕迹,但人呢?
    怎么找也找不见,看来这人趁机逃了出去,只是不知道逃了有多久,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生怕迟了抓不到人,没有这人做交换,儿子的小命恐怕真就保不住了。
    一旁的管事蹲下来察看痕迹,好一会儿方才禀道,“老爷,这人看来逃走并没有多久,估计还没有出府。”
    “关起府门,搜!”
    贺父一声令下,贺府关门抓老鼠,贺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忙追问丈夫,丈夫也不给她答案,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这事态超出了她控制的范围。
    贺惜玲却是心惊不已,她第一时间想到自家收到的来路不明的纸条,不会是这密室之人送来的吧?
    她之前还沾沾自喜,因为自己反过来把贺宵给送进牢里去了,可现在她不确定这个计策是否真的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竟是越想越怕,她只能紧紧跟着母亲,半步也不敢走开,生怕一个迟疑就会被贺宵给暗害了。
    贺母不明究竟,看到女儿害怕,忙安抚了她的情绪,嘴上却把贺宵骂了个狗血淋头,都是这白眼狼,害得她女儿跟着担惊受怕。
    贺府风声鹤唳广撒网,这样大规模的搜查下,根本就藏不住人,那躲在暗处的人此时也满脸着急,她没想到会又一次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恨极了贺宵的无能,要不然她也不会又一次被逼到墙角。
    握紧手中的匕首,这是她从贺宵的书房摸来的防身武器,冷静下来分析了一通,她渐渐想到了脱身之计,惟今之计只能铤而走险,争取那一线生机。
    于是她趁机打晕了一个侍女,换上她的衣物,然后梳了个半遮住脸的发型,趁乱去寻贺惜玲那蠢货。
    这会儿贺府门外暗处都布满了人手,东篱时刻注视着局势的变化,虽然觉得常娘子的想法有点不可思议,但若是真的呢?那样的女人可不能留下来。
    而贺府的乱象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贺惜玲虽然紧紧跟在母亲的身后,但时间一长,难免会松懈,毕竟时刻保持警惕,是人都会累的。
    就这一打盹的时间,她的脖子就被人用匕首抵住,吓得她尖叫出声,脸上半点血色也无,脑子里更是一片凌乱,颤声道,“你……别杀我……”
    贺母听到女儿的尖叫声,立即回头就看到这让她欲晕过去的一幕,女儿居然被人劫持了,她忙冲上前去想要解救女儿,哪知那劫持的人道,“你别过来,不然我就割破你女儿的喉咙。”
    “好好好,你别乱来……”
    贺母忙摆手安抚住这个贼人,一想到这个贼人是贺宵引狼入室的,她就恨不得冲到牢里杀了贺宵泄愤。
    贺惜玲不敢挣扎,只能配合对方行事。
    贺母听到对方要求备好马车,还要在马车上放上至少能吃一个月的干粮,另外还要三百两的现银和一千两的银票,更有衣物等若干要求。
    这些于贺家来说都不算什么,贺母一口就应下了,立即着人去准备。
    但是贺父带人来后,场面发生了变化,只见贺父喝道,“你把我女儿放了,我给你留条全尸,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若敢动,我就先结果了你女儿,你试试看是你杀我快还是你女儿死得快?”
    贺父看这身型就知道她是贺宵藏在府里的那个女人,若是抓不住她,那贺宵怎么办?
    “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备弓箭……”
    “不行。”
    贺母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丈夫,阻止他刺激这个贼人。
    贺父想甩开贺母,贺母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此时只见她恶狠狠地道,“若是惜姐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让贺家的人好过,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妻子的娘家比贺家生意做得大,这也是贺父一直忌惮妻子的原因所在,所以这个威胁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这两难的境地,竟让贺父瞬间就老了十岁,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选择对他最有利的那个。
    毕竟他这把年纪了膝下只有贺宵一个儿子,这是继后香火的,比女儿这个赔钱货重要,若儿子死了,他赚那么多银钱只会便宜了外人。
    这么一想,他就狠心甩开贺母,立即举手示意放箭,不能让那女人有机会逃出贺家。
    这变故,不但贺惜玲睁大眼睛,就连劫持她的人也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人牺牲女儿也毫不眨眼。
    她一面拿贺惜玲来挡箭,一面又朝后门退去,那里的防备最松,只能试着从这里突破。
    贺惜玲肩膀中了一箭,顿时疼痛的尖叫出声,这让女人很是烦躁,“住嘴,不然我先杀了你。”
    贺惜玲害怕她会痛下杀手,只能忍着巨痛不敢尖叫,这会儿她不但恨贺宵,更恨上了父亲。
    一路退去,她手臂和大腿处连中两箭,疼痛袭来,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看到女儿受罪,贺母立即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挡在女儿的面前,“若要射箭,那就先射杀我……”
    贺父哪容贺母阻碍他行事?立即挥手让人把贺母拉开。
    贺母尖叫地被人强硬拉到一边,只是这一耽搁,那女人就劫持着贺惜玲从后门逃了出去。
    就在她踏出贺府后门就要逃出生天之际,贺父又再命人射箭,这次终于有一箭射中她的腰侧位置,吃痛之下,她差点劫持不住贺惜玲,最后只能咬牙坚持住。
    可就在这时,东篱带着人立即团团围上来,阻挡女人的去路。
    现在前有人挡着,后有人用弓箭指着,这下子把她的所有生路都给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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