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有一部分暴虐的细胞在躁动。
    真想把她摁坐在腿胯上?,做到她失声,把?那?只伸出去摸考拉的,细白的手腕捏碎。
    “这里风太大啦!吹得我头发都潮了?,不行我得上?去。”
    镜头里,简静拎着鞋站在海滩上冲陈晼喊。
    章伯宁让她穿上鞋,“岸上?碎石子儿多,别剌着脚板心了?。”
    简静不肯,“全是沙子怎么穿呐!”
    章伯宁把?身上?的手帕给她,“你擦你擦,擦完扔了。总不要我背你吧?”
    看到这里,周晋辰直接把手机扔给了?于祲。
    于祲忙用两只手接稳了?,险些又报废一部手机。
    “我让你别看,非看!非要看!你说你何苦。”
    他打?量着周晋辰焦躁的神色,“这青梅竹马的醋后劲儿挺大。我看你是吃不完了?。”
    周晋辰又接连灌了两杯酒。起身前,把?酒杯丢在桌上?,“我明天去堪培拉。”
    “......”
    叶襄君一行人还要留在潭柘寺里吃斋。
    周晋辰提前告辞,“妈,我还有点急事?,先过去了?。”
    他下?午两点的航班,从北京直飞堪培拉,再不去机场会来不及。
    周晋辰开车从山上?下?来,他一大早,就已经把行李放在了后备箱里。
    等到机场的时候,接到龚序秋电话?,他说,“陈晼他们提前回来了?,晚上你帮忙接一下她。我还在出差。”
    周晋辰的脚步微顿,“只有陈晼回来了吗?”
    龚序秋说,“只有陈晼和简静吧,说是假不够了?,章伯宁还留在那边。”
    走不用?和他打?招呼,回来也不必知会他。要是龚序秋没打这通电话?,他已经登机去堪培拉了?,去找谁?跟赵煦和大眼瞪小眼吗?
    简静真叫有性格,好得很。
    周晋辰的呼吸屏成一道线,隐忍着怒气,“她们几点到?”
    “晚上?八点。”
    他挂断电话,“知道了?。”
    周晋辰阔步从机场出来,胸口闷着一团火,怕见了?简静,要压不住。
    他销了?假,照常回学校上?课,让坤叔去接她们。
    陈晼和简静在气候温暖的澳洲的待了?几天,步出舱门时有点不适应,知道这时的北京室外冷,下?飞机前先加了?厚外套,但还是冷。
    简静鼻子冻得通红,坐在车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她搓着手,看见守在车边,等着拉车门的坤叔,问陈晼说,“不是说龚序秋来接吗?”
    陈晼也边走边哈气,“龚序秋去出差了?,他托了?我哥来吧。”
    简静吸吸鼻子,“我都没跟周晋辰说,今天会回来。”
    事?实?上?,从那?天在贝尔斯海滩上?,打完那一通不阴不阳的电话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
    她几次拿起手机,朋友圈倒是没少发,设置好可见范围,屏蔽掉同事?和领导。但翻到周晋辰的名字就犹豫,怕他似的。
    陈晼啊了?一声,“你去也没和他说吧?他担心了一天,晚上?还打?电话?给我。”
    简静转头看着她,“周晋辰给你打?电话?了??他没有说我什么吧。”
    “怎么可能!我哥哎,他怎么会在背后说别人,更何况是你,你什么时候听他议论过谁?”
    陈晼喊起来。急着为周晋辰端正的人品辩白。
    “知道知道,激动什么呀?”简静离这个炮筒远了?一点,“那?他是不是生气了??”
    陈晼回想了一下周晋辰的语气,“他四平八稳的,我也听不出来。不过静儿,你确实?有点不尊重人,怎么样也要打个招呼啊。”
    她以为简静要骂她,已经做好准备挨骂。
    简静这个人不能接受丁点批评。她家里实在是太娇惯她,弄得她从小就这副德行。
    但简静低着头,尖利的指甲抓了抓棉质裙面,“我晓得。”
    车内沉默了几秒钟。
    陈晼回了几条微信的功夫,就听见简静说,“他爱生气就生气吧,反正我们也不需要多好的关系,最好一辈子就这样。”
    陈晼问了句,“哪样啊?”
    简静高高地昂起头,扬唇道,“远了?就近一点,近了?就远一点。永远塑料,永远不踩真心实意那根红线。”
    “.......”
    陈晼摸了摸鼻子,就知道说了?也白说,简静不会听。
    最关键的,她还觉得自己的逻辑很自洽。
    坤叔先送了?陈晼回家,再把简静送回九章别墅。
    简静恍恍惚惚的,直到下?车,坤叔给她拿行李箱才想起来,她拉开棕色的暗纹老花旅行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扁盒,“差点忘了?,这是送你的,坤叔。”
    坤叔怔了?怔,“太太给我的?”
    “嗯。一条羊绒围巾,没什么的,你收下?吧。”
    坤叔坦然地接受了。他帮简静把箱子推到门口,开了?门才离开。
    整栋屋子都黑漆漆的,没有人在,简静连续坐了十一个小时的飞机,也很累了?,她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换了?拖鞋上?楼,一路摁开灯,都不见周晋辰的人影。
    可能还在办公室加班吧,简静想,她走之前,他就挺忙的。
    她回了?卧室,隔了?整扇的玻璃推门,没看见露台上的周晋辰,指间亮着一点红星,澎湃的黑暗深处,微弱的月光洒下?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投伏在地上?,影子的边缘,被不规则地拉扯出老长,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简静进了?浴室洗澡,洗完后吹干头发,穿了条丝质睡裙出来。
    她关掉明光锃亮的水晶吊灯,将?床头那?盏铜鎏金台灯拧开。
    房间里登时暗下?来,再一转头时,简静被玻璃门外忽然出现的身影吓一跳。
    她下?意识地抚住胸口,仔细一分辨,似乎是周晋辰靠在窗台边。
    简静往外走了几步,便更确定了?,就是他。
    她推开门,摁开墙壁上?的开关,宽阔的玻璃花房内亮起地灯。
    简静穿得单薄,周晋辰见她走过来,下意识地带拢了窗子,不让风吹进来。
    她在周晋辰面前站定,残留在室内的冷空气,让简静打?了?个寒颤。
    简静的呼吸很轻,“你在这儿。”
    “我一直在这儿。”
    她抬头看他,“怎么不进去坐着?”
    简静对上周晋辰低头看住她的、浓黑的眼眸,心惊得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紧张地想逃跑。
    “待不住,总想抽烟,就出来到窗台上看。”
    周晋辰的声音压过来,有种骇人的低沉性?感。
    简静往窗外望一眼,“大晚上?的,你在这儿看什么?”
    “看我太太什么时候回来,看我有没有这个命等到。”
    简静这才听出他是在生闷气。她解释说,“上?飞机前,我本来想和你说的,但是......”
    周晋辰打?断她,“没关系,反正你又不爱我,这是我应得的。”
    简静愣了?几秒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竟也开始不讲理了。
    无法想象,她那?一位推崇理性?主义,师承当代著名心理学家和哲学家,在学术界很有一番建树的丈夫,变得油盐不进。
    简静眸光微动,想要再动嘴说些什么,但周晋辰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的目光在她的唇上凝视片刻,眼前翻折出一段黑衬衫的袖口。
    周晋辰左手的虎口,堪堪卡在她的下颌上。
    他的指腹在简静唇上逡巡一阵,动作很慢,力度却?很重,极暗沉的目光像是在审视她。
    周晋辰哑着喉咙,手上不觉加重了几分力道,“结婚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磨人呐?”
    简静刚要惊呼出声,想甩动一下?头,浓密的吻就掉下来了。
    他含吮她。蛮横地打开她的口腔,舌头抵进来,绕住她,湍急地勾转着她的舌尖,像一朵从枝头凋落在溪流里的、鲜而嫩的花苞。
    周晋辰大力揽过她的腰,手覆上?她的心脏处,软得他压抑不住绵长的呼吸。
    手掌稍微用?力一掐,立马留下?根根泛红的指印。周晋辰只看了一眼,全身的滚烫都涌到了喉咙,涨得咽部干疼。
    他不计后果地含/咬上去。她每一寸娇嫩的皮肤上?,都沾满他的气味和呼吸。
    简静四肢绵软到立不稳,上?半身都伏在他臂弯里。那?种由点及面的酸麻,取代风尘仆仆的疲惫,占据了她敏感而单薄,即将?失态的神经。
    周晋辰面上纹丝不乱,吻着她,和她的起伏的情动同频,“站不住了??”
    残留的理念是属于大脑的,和他蓬然的、已经起了兴的身体无关。
    周晋辰将她翻了个身,双手撑在窗台上?,抬高她,柔声却?不容置喙地说,“但我不想回房间,你也在这儿好好看看,看我是怎么等你的。”
    简静颤着嗓子,刚要说话。脸却被他扳过去,周晋辰侧低过头,更大力地缠吻上?来。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连最后那?句不要都被堵回喉咙里。
    周晋辰有意不叫自己沉耽在这场跌宕里,而过分失去理智,他在脑中开始自动叙述文献,好争取回快要丧失殆尽的定力。
    但思维跳跃又自我,主动地为他做选择,冒出一个专业名词——高峰体验。
    由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在他的需要层次理论?中提出。
    打?个最浅显的比方,在烈日不退、持续暴晒的午后,汗流浃背的人们经过漫长的劳作和等待,终于喝到一瓶冰水的快感,像他现在。是一种直抒胸臆的情感晕眩。
    它巧妙地绕过理性?,直接作用于大脑的神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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