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岑越点点头,不奇怪的。
    伙计看岑老板不追问,不害怕,还奇了怪了。
    “我刚到时,你说了,我没来城里各府来问。”岑越点了句。
    伙计还挠头,不知道啥意思。掌柜的骂了句蠢货,“要是那新冒出头的草莓卖的好,也不至于各府都来问岑老板到了没到。”
    “呀,我竟是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伙计恍然大悟道。
    掌柜的也出来了,说:“我听说先是往秦唐二府送去了些,不要钱的,结果没多久,人家两府管家给了银钱,不多,二两银子。”
    “说滋味不同。”
    “我也没尝过,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新冒出头的草莓就值二两银子,这事后来传开了,其实二两银子也挺多的,可跟着十两银子的桃花乡齐家果园出的草莓比,那就是不够看了。
    秦唐二府嫌了,只出了二两,这事传开后,其他府邸也好奇,买了一些,尝过后确实是大不如桃花乡齐家果园,之后北雁郡城上头那些大府邸都不买了,反倒来客栈问岑老板来了没。
    这话传出去后,北雁郡城人人都知道,新出的草莓商贾,比不得桃花乡齐家,价钱自然上不去,但草莓也不能砸手里,这个可容易烂的,后来就卖其他人,像是商贾啊、小官员啊,倒也抢手,毕竟量大,再者,草莓口碑都打出去了,是人人好奇。
    “……如今北雁郡城流传开,说是吃过赵家的草莓,都想着,‘已经这般滋味了,那桃花乡齐家的草莓更是哪种滋味’,吃了二两自然是想十两。”掌柜的说完,别说城中百姓,就是他也好奇,谁能想来,最初岑老板到店时,说起草莓,他还嘀咕没听过这个果子。
    现如今几年的变化,草莓价钱这般高,即便是别人出了草莓,没把岑老板的买卖拉下去,反倒是衬的岑老板货更好了。
    岑越说:“也是沾了城中贵客的福气。”
    此时天已经麻黑了,吃过饭早早歇着。
    车夫们本来还奇怪,岑老板怎么这回好好地,让把货放自己房间里了,这会听掌柜的说完,有的明白过来,说:“那二两的草莓,肯定和岑老板的不同,岑老板的货好,如今这货贵价着呢。”
    “也是,没准也有人来偷。”
    “不管怎么样,反正放老板屋里,咱们也警个醒。”
    夜里岑越检查了下货,天气炎热即便是用冰,也有些嗑的坏的,他开始拣货的时候,齐少扉先是跟着一起,岑越:……
    “差不多了,你去睡吧。”
    齐少扉打了个哈欠,困得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了,还说:“不困不困,我帮越越——”
    “不用不用,你快睡吧,我这会不困。”岑越内心呜呜呜,他也累了。
    齐少扉只好点了头,说好,回到床上去了,还拉了床帘。岑越继续拣货,是耳朵竖起来,听了一会床里的动静,安安静静的什么,岑越想着差不多了吧?
    这下开始换草莓,换成空间里的好草莓,也不能全换了,总要留一些不太好的,这样看上去比较正常。
    能坏两箱的货,岑越是按一箱坏的干。
    今年天热,草莓干倒是能多备一些,到时候再走一趟。
    来的时候岑越舍不得圆月,这会到了北雁郡城,倒是习惯,已经开始想着第二趟货了。他忙了大半夜,是捶捶腰,酸的要紧。
    床上装睡的齐少扉心疼坏了,但也不敢出声吓着越越,只能装睡一直陪着越越干活……
    越越真辛苦。
    明日给越越揉揉腰。
    第二天一大早,伙计就开始敲门,说林府来人了。
    岑越:……这个林府管家!
    幸好他昨晚点着蜡加班,不然真的来不及的,岑越忙道马上。齐少扉也起来了,看越越穿衣,说:“越越这也太早了,今日都没睡好。”
    “那等送完货,咱们回来补觉。”岑越高兴说。
    齐少扉点头,爽快答应好啊。
    林府管家没来,叫了个小厮跑腿来看看情况,到底是不是岑老板来的,一看真是岑老板,忙是擦汗说岑老板你可算是来了。
    之后便是车夫装货,岑越带头给各府送货了,先是秦唐二府,按照之前单子上送,两府好说话,秦府是那种高门大户有涵养,底下人也重规矩,都可客客气气,家中的隐私一概不透露,交了银钱点了货,货讫两清,没怎么仗势欺人过。
    到了唐府,唐府管家是热情直爽些,还同岑越寒暄几句,说今年晚了些,岑老板路上辛苦了,这么大热的天。
    岑越一听便明白,说了原委,“今年桃花乡雪多雨水也足,二月太冷种不了草莓,到了三月多天气回暖才种下的,五月更是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产量不多……”
    “原来如此啊,那确实是不容易。”唐管家点点头说。
    一看草莓个个又红又大,摸着还冰冰凉凉的。
    “今年带来的货多吗?”唐管家问。
    岑越懂意思,说:“除了各府订的,还有一车的货量。”
    “那便好,我们再多来两盘,刚听岑老板话里意思,之后你回去今年再想吃新鲜的,那就不成了,得等明年了。”
    “是,我也不敢保证回去后地里草莓还好着,这一批是最好的,倒是草莓干葡萄干可以有。”
    两人聊了几句,又多点了两盘货,唐管家结了账,让赶紧送到各院子,尤其是夫人的院子。夫人一到天热就没胃口,吃不下饭,人消瘦清减许多,少爷孝心,年年买了草莓送过去。
    寒瓜倒是也成,岑老板的寒瓜比旁出都好,只是寒瓜性寒,夫人不好多吃,吃多了闹肚子,这草莓是正正好。
    之后一早上,货全送完了,因为今年天气问题,只有这一趟新鲜的,多的那车货量,也是各府都要了些,省的没有了,是不愁卖的。
    这里说下林管家,照旧是那一套,先是敲打,意思岑越来晚了云云,岑越解释了,林管家一听今年就这一批,当即是跳脚,说岑老板不会做买卖。
    “……老天爷管风雨,我是想多做买卖,给贵府多送一些,可天不遂人愿。”岑越想到二苗说的,这林管家爱听奉承,当即是话音刚完,接着捧了几句林管家,“自然,我也是年轻做买卖才几年,不如林管家,管这么大的府邸,底下那般多的人……”
    总算是给林管家毛顺了。
    林管家摆摆手,“你还年轻,有的学。”又说:“先前那什么草莓送过来,我们小少爷爱吃,可也不是什么都爱的,那果子光见酸味不见甜味……”
    其实夸张了,这人草莓也是酸甜口的,不过酸的多。
    “个头也小,怕是一方水土养一方草莓吧。”
    岑越跟林管家寒暄了许久,听了很多,最后总算是让林管家说高兴了,然后放了他们,还说明年还要,今年要是草莓干还有那什么葡萄干,到时候你送过来,我帮你问问。
    “太感谢了林管”岑越真诚表示感谢。
    这人虽是话多,但心地也不错的。
    早上草莓就送完了,六车货,一车两箱,一箱子货是二百两,损耗一箱货,这就是一千一百两银子,今年大头赚了,岑越心里安定了一些。
    回去补眠,后日一大早再启程。
    路上赶路,他们不歇着,骡子马也得休息的。
    岑越给车夫们放了一日半的假,他和阿扉回去睡觉,想到什么,收拾了一篮子草莓——空间里拿的,车夫们以为是他单独留的,不多,一篮子也就二十多个,送到了穆府去。
    去年用了穆大人打听杨善之的事,这门路都搭上了,后头维护一下下,也不费事。
    有些商贾想搭上做官的那是费尽心思,压根不在意官员大小,再者这北雁郡城,就是七品的官,于商贾那都是大官,而且越小的官,管的事越近百姓,方便办事的。
    这些商贾要是知道,岑老板这会是想着‘搭都搭上了就维系一下也不费事’这种心思,怕是要嫉妒了。
    两人回来吃过饭就睡,客栈一楼是吵了些,不过很凉快,岑越实在是困,沾着枕头就睡着了,齐少扉没睡,给越越揉了腰,掌心化开他自制的药油,温热后,慢慢推拿按压,做完了拧了一条滚烫毛巾捂一捂,再揭去。
    岑越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其实最初他虽是睡着,但能听到外头大堂闲聊说话声,传过来隐隐约约的,还知道阿扉在他身后窸窸窣窣,还揭他外衣,不过因为是阿扉,他就想着等等看,看他做什么。
    结果好像是揉腰?
    这会起床伸了个懒腰,岑越精神百倍,活动了下,腰也不酸疼了,果然是阿扉给他揉了腰。
    岑越满脸笑意,趴了过去,亲了亲大崽脸颊。
    “我晚上请你去吃西市去不去?”
    齐少扉迷糊睁眼,搂着越越的腰,“去!”
    “谢谢你。”
    “不客气越越~都是大崽该做的。”
    岑越笑的很甜,又亲了亲大崽脸颊。两人穿了衣裳,简单洗漱过后便出了门,外头天麻黑,因为离西市近,也没打车,直接走了过去。
    晌午时吃的少,客栈饭滋味其实不错,但不合齐少扉胃口。这点岑越是知道的,这家客栈属于中端类型,住店客人多是小商贾,带的车夫,出来跑货辛苦,吃食上多要肉要荤的,因此厨子下手重,像那酱肘子做的就是一绝。
    偶尔吃一顿还好,天天都是这么重口的,尤其是夏日,岑越其实也有些招架不住,太腻了。
    这不拉着阿扉去西市吃饭。
    两人是老样子,往飞饼那儿跑,这家飞饼是羊肉馅,但做法很绝,一点腥味都没有不说,熬得羊汤也是滋味清淡,很好喝的。
    一碗羊汤分着喝,饼一人一半,还吃了凉拌粉。
    白日睡得足,这会不困,两人便逛了逛杂货铺子,小孩子的玩具,什么拨浪鼓、连环锁这类。
    “买这个是不是早了些?”岑越嘴上说着,手下却拿了,让打包。
    还逛了绸缎庄,就是那位牛老板的铺子。
    “小孩子家家的就不穿绸缎了,要一些细软的棉布。”岑越是这般说。
    齐少扉在旁打着扇子笑,一会越越出门时,就要带一件丝绸了。
    牛老板没在店里,不过店里伙计认识岑老板,给包了细软的棉布,又去推销从柜子里掏出一匹嫩粉色的桑绸,“岑老板,我记得您家是有小女郎的,您来瞧瞧,这是新到的货,颜色粉嫩,印花也精美,是那南边的货,专做桑绸的。”
    “夏日里穿凉快,还不透,您瞧瞧。”
    岑越就过去看,一摸手感软软的,伙计拉了一块,在烛光下对比,还说:“这会夜里,透着烛光能看见,白日里,手是放在后头半点不透的。”
    “还有别的颜色没?”
    伙计:“新到的货就这一个色,旁的没了,可抢手了。”
    岑越听着销售话术,知道是一回事,可疯狂心动,这料子确实好,夏天天热了,孩子穿着凉快,粉就粉了,称心和圆月能一起穿了。
    “多少钱一丈?”
    价钱不便宜,岑越本说光给俩孩子买,齐少扉在旁边撺掇他的,最后一匹全拿了,伙计高兴的合不拢嘴,先是拿了软布给包了一层,又拿油纸裹了两层,这才递过去。
    齐少扉接了,两人出了店门,也不逛了,岑越说:“这般多,回头给三花也送一些吧。”
    “我说,给越越做一身正合适。”
    “这可是粉色,我才不穿呢。”岑越皮肤不是很白的,端详大崽,说:“我看你穿合适。”
    齐少扉:“我穿越越就穿吗?”
    “那这些可做不了这么多衣裳,里衣里裤可以穿穿——”岑越说到这儿,发现他家大崽在月色下,眼睛是亮的。
    岑越:……
    话说到这里,“梅香和邹长青要是成亲,咱们得送礼,梅香的嫁妆得添一添,也不能太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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