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拍了回去,等车停下的时候,在门口接待的侍者半天没看到人下来,司机打开门的时候这俩人还在打手心打得不亦乐乎。
    和盛决站在一起的盛铎今天还配了一副镀银拐棍,和大孙子站在一起还挺有风骨的。
    但很可惜,所有的风度在看到盛西浔和温淮期的时候散尽了。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多大岁数了!丢不丢人啊!”
    盛西浔玩得掌心发烫,觉得很有意思。
    他本来就爱玩,只不过从小没什么固定的玩伴,到这个岁数玩点幼稚的还会被人嫌弃。
    温淮期简直是老天给他量身定做的伴侣。
    哪怕两个人的成长轨迹完全不同,仍然有可以重合的地方,包容盛西浔所有的一时兴起。
    况且盛西浔觉得温淮期本来就挺爱玩的。
    只是之前压抑太久,让他升起无穷无尽的开发欲。
    婚礼本来打算在外面举行,但实在太冷,雪也没停下,改成了室内。
    庄园的古堡还有穹顶,雪花落在上面,里面布光都很有特色,宛如进入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
    盛西浔很久没见到盛铎,下车后还是老老实实打了个招呼。
    他牵着温淮期的手站在爷爷面前,喊了声爷爷。
    盛铎的背头跟盛决应该是出自一个人,只不过盛铎保养再好,也抵不过掉头发的困扰,盛西浔很认真地看了眼对方,献上了真诚的关怀:“爷爷,你是不是没睡好?”
    盛铎哼了一声:“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他说完看向站在盛西浔一边的温淮期。
    自己小孙子长得好老头当然知道,盛西浔小时候就可爱,怎么穿怎么打扮都是盛家一脉相承的矜贵。
    但站在边上这个穷小子换件衣服居然看不出任何清贫。
    不知道是染了灰发,还是真的白头了的盛铎上上下下打量了温淮期好几眼,知名企业家的清高都变成了刻薄。
    盛铎:“不是拿了我五个亿的分手费吗,你就是这么和我们家小浔分手的?”
    周围人来人往,华裔也挺多的。
    沈娟是个混血,结婚的同□□人是华裔,邀请参加婚礼的外国朋友相对少了一些。
    盛家人长得就很出挑,站在那里都很惹眼。
    五个亿的分手费更是让人侧目。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温淮期身上。
    他气质本来就稳重许多,和盛西浔站在一起就比他大一点。
    穿上西装更是加重了这种沉稳。
    不明所以的嘉宾眼里,就是脸上带伤的俊美青年被盛铎数落,偏偏他脊背挺直,还颇有风骨,又没任何卑微的感觉。
    温淮期刚想说话,盛西浔就急忙接话:“我们是分手了啊,那五个亿都在我这里,我包养男大学生有错吗?”
    盛决抽了抽嘴角,觉得这话实在有点怪。
    连温淮期都有点讶异,他似乎很想笑,但这个场合笑出声明显不好。
    盛西浔拧了一下他的手,温淮期顺水推舟地点头:“我自愿的。”
    盛铎都听到周围的窃笑声了。
    盛铎怒了:“什么自愿!我们小浔……”
    盛决:“爷爷你差不多得了,明明很喜欢温淮期啊,别演了。”
    盛铎又不是那种走路不利索的老头,盛决也没打算扶,直接把人拉走了:“听说今天父亲会带他的新女伴,你不看看吗?昨晚还说我们家完蛋了,但父亲老当益壮,指不定您还能有一个可爱的小孙女……”
    盛西浔长大了嘴巴:“我爸居然……”
    他还没感叹完,就有人来找他了。
    是沈娟的朋友,女人金发碧眼,身材火辣,这种天气穿抹胸,外面的貂皮套得格外贵妇。
    “小浔!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盛西浔还没说完,就被抱住了。
    对方中文说得很流利,盛西浔被抱得有些麻木,跟温淮期介绍了一下:“我妈妈的好朋友莉莉。”
    温淮期不知道怎么喊她。
    在场的都是新娘的熟人,大家之间都见过,温淮期就是个纯纯生面孔,女人看了他一眼,问盛西浔:“这就是你的男朋友?”
    盛西浔还没点头,温淮期就点头了。
    “我就和你妈妈说过,你从小对女孩都没兴趣,她还不相信。”
    盛西浔:“我哪有!”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温淮期,莉莉阿姨却要拉着他去后台。
    温淮期很上道:“那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盛西浔却不乐意,伸手:“一起去啊。”
    温淮期摇头:“太多人了。”
    盛西浔也没勉强,跟着对方走了。
    室内很温暖,还请了乐队,这个婚礼明显就很放松,来宾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寒暄。
    盛西浔被带到准备室还不忘往外面看,合影室坐着的是他穿着婚纱的亲妈和小妈。
    沈娟很久没看到小儿子了,刚才盛决来的时候看到她结婚对象还是有点尴尬,因为称呼问题思考了很久。
    盛西浔倒是没思考,还是喊对方名字。
    沈娟问:“你昨天到的?”
    盛西浔点头。
    他和沈娟坐在一起,一个保养得很好,一个又很年轻,乍看像姐弟。
    沈娟问:“你那位男朋友呢?”
    盛西浔:“你又没叫他进来。”
    少年人一双眼眸和沈娟如出一辙,女人眨了眨眼:“我听阿决说你过年住在他家里,见过家长了吗?”
    女人顿了顿,小声地说:“这种事不好当面问吧。”
    隔壁坐着的另一个新娘,穿着婚纱。
    对方也就比盛西浔大两岁,现在成了小妈。
    盛西浔在电话里接受良好,现在看到小时候的玩伴变成妈,还是心情复杂,能理解盛决的痛苦了。
    盛西浔点头:“见过他的姥姥,他妈妈不在s市。”
    他没说温淮期父亲的事。
    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好说的,盛西浔和沈娟拍了合照,似乎也觉得能参加妈妈的婚礼是一件新奇的体验,压低声音问沈娟:“求婚是你先求的吗?”
    沈娟:“求婚?”
    她摇头:“就是很普通的露营,然后就求婚了。”
    盛西浔又问:“戒指有讲究吗?”
    沈娟看了他好一会,盛西浔咳了一声:“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顿了顿,耳朵都有些红了,声音更轻:“会太快了吗?”
    沈娟摇头:“不会,我和你爸爸这个时候都私奔了。”
    盛西浔:……
    忘了他们家都不走寻常路。
    沈娟也听说了盛西浔离家出走的始末,还有对方说的那一番话。
    家庭会议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都被盛决数落了个遍。
    沈娟也思考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不算一个负责的妈妈,这个时候室内其他人都退开了。
    新的恋人留下来空间给沈娟解决家庭问题。
    沈娟:“小浔,我和你爸爸之前总是忽略你的想法,抱歉。”
    盛西浔过了那个劲了,他说:“也没有忽略吧,我要什么都有什么。”
    沈娟摇头:“我们确实很自私。”
    盛西浔:“那是有点,但你们先是自己,再是父母,我已经想通了。”
    又是一年,沈娟想到送盛西浔回国那年,对方通红的眼眶,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最后还是上了飞机。
    她一向觉得盛西浔性格大咧,没什么隔夜心事,却忘了有些敏感无处不在,也会有爆发的一天。
    她少女时期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向往一个和自己疯狂的恋人,才会不顾一切地选择去爱。
    到现在她仍然在追求爱。
    回过头盛决的爱情曲曲折折,盛西浔倒是一帆风顺。
    他现在看上去很快乐,所以衬得回忆里的快乐显得很片面,足以对比出沈娟作为母亲的失职。
    盛西浔:“你现在愧疚也来不及了,不如对我好点。”
    他笑了笑:“求婚真的没流程吗?”
    他又低了低头:“我好想早点进入人生的下个阶段。”
    沈娟:“你买戒指了吗?”
    盛西浔摇头。
    沈娟:“那还是买了戒指再吧,就算是男孩子,也可以被戒指套牢的。”
    盛西浔出去之后就在手机搜索求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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