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没好气瞪了对方一眼:“被人发现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虽然找到这么多金条,她很激动。但白棠也很清醒。这东西在这个时候就是个祸端。不要说有那么多根金条,就一根也够他们一家吃一壶的了。
    还不如藏在房梁里面,等到以后市场开放,缺钱了再拿出来。
    重新把金条放回去后,何天成这才跟白棠说了一下房梁上的情况。
    原来这房梁从外头看是完完整整的一根木头。甚至,何天成站在房梁上,乍一眼看上去也没能发现端倪。
    “要不是带着目的去找,还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房梁掏空一部分,往里头塞金条的。”
    说到这里,何天成不免感叹,制造这根藏东西房梁的工匠手艺之精湛。
    “你说,另外一间屋子的房梁上会不会也有这种机关?”
    白棠不知道别人家的房梁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按照梦中的场景,她家是唯一找到金条的地方。
    “不用猜,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夫妻两人把桌椅搬回隔壁屋子,这才听到里间两个娃儿玩闹的声音。
    白棠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怪不得两个孩子午觉都睡醒了。
    “晚点再看……”
    夫妻两人同时做了这个打算后,洗洗手一起进了里间,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来。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棠跟何天成靠在一起,抬头望着房梁上摇摇晃晃的黄色小灯泡。
    “你说,我们每天看着的这个房梁,如果上头有金条的话。那我们不就是天天看着黄金睡觉的有钱人?”
    白棠这突发奇想,把何天成给逗乐了。
    他把人揽进怀里小声说道:“管他里面有没有黄金,反正这是咱们的家。”
    白棠想想也是,这家里现在也不缺钱票花。黄金,更像是额外的、来自老天爷的礼物。
    ——
    夫妻两人这头说说笑笑,表示自家不缺钱花。但是这个时候很多人家都很缺钱花。
    城西的大杂院里,付七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自从流产后,她的身体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看过医生说是气血没有补回来。所以这些日子,付七妹天天都要喝一锅红枣炖鸡汤。
    这穷苦的家里肯定是供不起她这样吃喝的。
    幸好,她认识了赖主任。
    虽然只能当个没名没分的相好,但天天有钱花,有肉吃。这种日子,付七妹觉得自己过得很满足。
    唯一不满足的就是不能嫁给对方。对方有妻子,有儿子女儿。如果不能嫁过去,哪一天对方把她给甩了,她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就连现在这个职位,也就是个挂名的,根本没有工资发。可以说,她的吃喝拉撒,完全依靠赖主任。
    付七妹把自己的处境想清楚后,决定利用对方的威风,想办法给自己弄些好处。
    而她能够接触到的人里面,有钱有把柄的只有那么三两个。
    于是,在第二天,付七妹就在纺织厂门口盯梢起来。
    ——
    苏玲玲还没进厂就看到了蹲守的付七妹。
    对方对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昨天辛苦大半天没能找到任何关于财宝的线索,已经让她气得够呛的。现在看到付七妹嬉皮笑脸的样子,苏玲玲真想上去把她的脸抓花。
    付七妹笑意盈盈的看了过来:“别生气,我不是来找茬的。”
    昨晚付七妹垫了三四个枕头,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通了。
    她跟大杂院那些老娘们计较没有用。即使把那些人教训了,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倒不如想办法把这些人利用起来,给自己多捞钱。
    比如眼前这个苏玲玲。
    就她知道的,这个苏玲玲就不简单。倒卖纺织厂的瑕疵布料、碎布头到黑市,估计赚了不少钱。
    既然自己现在混到这个位置,倒不如利用手上这点小权利。再加上苏玲玲的人脉、货源。把这生意搞大一些,多多揽财。
    听完付七妹的话,苏玲玲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放心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逼你现在做决定。你回去好好想想。有我这点权利,再加上你的货源。我们两个合作的话,肯定能吃下更多的货,赚更多的钱。”
    付七妹看着苏玲恍惚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不怕对方不答应。只因为苏玲玲是个贪心的人。
    ——
    白棠跟牛大姐一起在公交车上说话的时候,就看到路边纺织厂门口一闪而过的场景。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付七妹跟苏玲玲还会凑到一起说话?
    这两人不是已经撕破脸了吗?
    这个疑问被她暂时放在心上。今天,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就是陪着牛大姐一起去学校找茬。
    制衣厂职工子弟小学就位于制衣厂家属区里面。
    本来离婚后,牛大姐带着吴婷婷从里面搬走,就打算给孩子转学的。但因为现在很多学校都是乱糟糟的,转学并不好转,没有多少合适的学校。因此就耽搁了下来。
    “牛同志,你来得正好。今天吴婷婷为什么没来上学?”
    刚来到学校老师办公室,牛大姐还没来得及开口。吴婷婷的班主任李老师,就劈头盖脸一阵数落。
    白棠看得出来,对方的表情中充满了不耐烦。
    牛大姐没想到自己只是过来找个老师,还没开口就得到这样的待遇。可想而知,平时女儿在班里,肯定待遇没好到哪里去。
    “李老师,我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你问个清楚明白的。”
    老师办公室里这会儿因为上课的缘故,只有三两个老师。听到这里的动静大家都看得过来。
    从他们的眼中,白棠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认识牛大姐的。也是,牛大姐是制衣厂唯一离婚的女同志,他们不认识牛大姐就怪了。
    李老师听到牛大姐的话,眉头一挑:“到底什么事情?孩子都不来上学,你当家长的都不关心吗?”
    “哼,我想说什么你一清二楚。班里,其他年纪的人经常下课跑到教室去,在我女儿跟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一个当班主任的难道会不知道?”
    白棠注意着李老师的表情。当听到牛大姐这句话后,对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显然,对于吴婷婷的遭遇,她一清二楚。
    “学生来学校就是学习的,其他事情不归老师管。再说了,其他孩子为什么要在你女儿跟前说闲话?你这个当妈的难道不知道吗?”
    好家伙,这样倒打一耙的本领,白棠听得拳头都硬了。
    “你一个当老师的,知道学生被欺负,不阻止就算了。还不跟家长反应。你这样的老师,不配称作老师。就你这种思想有问题的老师,我很怀疑学校为什么会任用。”
    白棠一句话,直接打了对方七寸。
    既然要打口水战,她就直接给对方来个狠的。
    就她知道的,这间职工子弟学校里面的老师,几乎父辈就是制衣厂职工。这人能在这里安安生生当老师,靠的就是制衣厂的庇护。没见外头有些学校乱得不成样儿。
    “你……”
    听到白棠把问题上升到思想问题,李老师立刻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说道:“这里是制衣厂职工子弟小学。你们家已经不是纺织厂职工了。按照文件,孩子没有在这里读书的权利。”
    白棠简直想要骂人了。这什么李老师,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诡辩。
    理论上来说,这间小学是只招收制衣厂职工的子女。但实际操作中会招收一小部分周围居民的子女。
    吴婷婷入学的时候,就是职工子女。她完全有权利入学。中途父母离婚,没了制衣厂职工子女这个头衔。但她依然是这间学校的学生。除非被学校给开除。
    估计是看到牛大姐跟白棠一时语塞。李老师洋洋得意了起来。
    她就不喜欢离婚女人怎么啦!女人离婚,就是女人自己不检点。自己不检点,还好意思来学校找茬。要她说,这种女人就该反省自己,为什么人家都不离婚,就你离婚。
    这个时候,李老师选择性忘记牛大姐离婚的真正原因。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段对话,白棠清楚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说不通的。
    她也不废话,直接走到一个围观的老师桌前。
    “这位同志,请问你们学校校长室在哪里?”
    那老师本来只是看戏的。哪成想忽然被白棠提问。问的居然还是校长室的位置。显然,对方是想找校长评理了。
    “哼,说破天,吴婷婷就是没有在职工子弟学校读书的资格。你就是找到教育部门,我也是不怕的。”
    如果按照规矩,确实会有这个可能。
    但是,白棠是这样规矩的人吗?
    既然对方不是个讲道理的,她也不准备继续跟对方磨叽了。
    除了道理,她还可以跟对方讲讲拳头。
    于是,白棠拉着牛大姐,在几个老师的目送下,朝着校长室走去。
    “李老师……这……这事儿不会闹大吧!”
    刚还洋洋得意的李老师,看到白棠脸上笃定的神色,忽然有那么点不确定了。
    第35章 找茬儿
    “学校目前的教学环境很好, 教学工作进展一切顺利。”
    “对,我会继续保持这种优良作风……”
    “好的,没问题。谢谢厂长……”
    白棠还没走到校长办公室, 就在半道上遇到了熟人。
    制衣厂职工子弟学校,其实就是制衣厂出资支持的学校。顶头上司就是制衣厂厂长跟书记。
    在这里看到李惠明, 白棠虽然觉得意外, 但脸色相当镇定。
    她没想上去打扰对方工作,只是远远站着,就跟对方点头表示打招呼。
    不过,对方并没什么避讳的。直接走了过来:“怎么来这个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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