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府的惯例,李氏一族人进府帮忙,等不干的时候,李家会多给些打赏。
    “你是李家人又怎样,还不是连个二等丫鬟都没混上,要伺候我们这些外来的。”冬讽刺一笑,没有继续和她打嘴仗,转身走人。
    等李漫回到房里洗过了脚,往床上一趟,一摸被子却湿漉漉的。
    她拿煤油灯往床上一照,床上,被子上有一大片都湿透了。
    李漫气炸,尖叫一声,大声质问同房的两个小丫鬟道:“谁倒水在我被子上了?”
    两个小丫岁都是八.九岁的样子,一个赶紧摇头否认道:“不是我。”
    另一个神色还算平静,解释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漫闻言不禁想到了冬,一定是她!
    李漫气狠狠锤了锤被子,随即气冲冲地来到二等丫鬟的房间,把门拍的啪啪作响,大声道:“冬,开门!”
    李婵正在屋里看书,听得外面的动静,皱眉道:“冬,你把李漫叫来问问怎么回事。”
    冬打开窗户,对着李漫道:“李漫,你别敲了,我在这里。”
    李漫这才知道冬这会在伺候小姐。
    按理说今晚应该是春、秋伺候小姐才是。
    李婵放下手里的书,轻声细语问道:“小漫,你好好的不睡觉,吵什么?”
    李漫气呼呼地回道:“小姐,冬竟然在我的床上泼水,弄湿了我的床铺。”
    冬当即否认道:“我没有,我从外面给小姐取了药,回来后就一直伺候小姐,根本没去你的屋里。”
    李婵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示意两人安静。
    她看向李漫,点头道:“冬的确回来后就一直在我面前伺候,没有出去过。”
    李漫认定是冬做的,坚持道:“肯定是冬干的,今晚她找我给春按摩脚,我没同意,她就故意报复我。”
    冬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我让你为春按摩下脚,又不是给我按摩,你拒绝了就拒绝,我干嘛为了这点小事报复你?”
    李婵问李漫道:“既然你说是冬做的,可有人看到?”
    李漫摇头道:“我屋里没人看到,就算不是冬做的,那也一定是和她好的春做的。”
    李婵道:“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只有猜疑。”
    李漫听李婵语气不对,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
    李婵挑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缓声道:“不过是床铺湿了罢了,就算是有人针对你,你找芳菲换床被子,日后留心,找到了证据直接来找我,我给你做主就是。”
    “这点小事,又没有证据,你气势汹汹闹的院子里不得安宁,实在胆大妄为。当初管事默默教你的规矩,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李婵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李漫,吩咐芳菲道:“芳菲去掌嘴,念她是初犯,只掌嘴十下,让她长长记性。”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似很好相处的温柔小姐,竟然三言两语雷厉风行的处置了李漫。
    这一刻,李婵的行为和她往日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便是策划了这一切的冬也心头胆颤。
    新芳菲闻言当即上前一步,抬手就对李漫的小脸扇了起来,用的力气很足,将李漫打的晕头转向。
    等打完,李漫两脸火.辣辣的,伸手去摸,几乎没了知觉。
    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最后却是自己挨打。
    李漫跌坐在地,两眼含泪地望着李婵,见她那副高高在上,神色淡漠的模样,头一次意识到两人地位之间的天差地别。
    她同样姓李,却只是任由对方处置的下人!
    她不比春夏秋冬这些丫鬟高贵到哪去。
    头一次,李漫升起了对地位的向往。
    芳菲厉声道:“现在知道规矩了吗?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为了这点小事大吵大闹,这府里还能安静吗?”
    李漫含泪默默点头。
    “知道规矩了就出去。”
    在她身后,李婵似是叹息了一声,让冬也出去。
    冬不急不缓地走出屋,随后疾步走到李漫身边并排,小声讽刺道:“你这么会讨小姐喜欢,怎么忘记小姐喜欢安静的性子了?不过湿了床铺罢了,你以为自己是主子,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李漫恶狠狠地的瞪她一眼,心头更加认定这都是冬设计的圈套,对她恨之欲死。
    这夜李漫哭了很久,不知不觉睡着,做了个香甜的美梦。
    梦里她是李婵的妹妹,也是李家的小姐,得罪她的冬被她用鞭子抽打,高高在上的小姐对她笑容和蔼,,,,
    天微微亮时,李漫被同房的丫鬟推醒了。
    该起床做事了。
    李漫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不仅脸肿的跟馒头一样,就连眼睛也肿的不像话。
    被打一顿后,她知道自己虽是李家人,可终究是来做下人的,不能让像之前那样盲目自信,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尽管不想出门,她还是低着头出门干活了。
    李漫去厨房打热水,同期被分配到厨房的丫头关心道:“李漫,你这脸是怎么了?”
    李漫恶声恶气道:“要你管!”
    “你...."小姑娘好心关怀,却被如此对待,当下对李漫的好感转为恶感。
    “还能怎么的,被打的呗!”冬从李漫身后走了进来,瞥她一眼,不急不慢地取走李婵的早饭,边轻飘飘地说道:“昨夜李漫在小姐的院子里闹事,被小姐骂没规矩,打了一顿。”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李漫,神态随之有了变化,那是鄙夷。
    李漫忙打了热水走人。
    所幸傍晚的时候,李漫去给李婵洗脚,李婵没有拒绝,好似昨夜的事没有发生一样,态度又恢复了以往温柔和煦的模样。
    李漫已经知道这都是假象,用心的给李婵洗脚按摩,结束后十分自觉的恭敬退了出去。
    等她出来后,冬又找到了李漫,冷冷地命令道:“今晚你去屋里给春按摩脚。”
    李漫怎么肯答应,昨天才让她受了委屈,她怎么肯去伺候二等丫鬟们。
    只是借下来不是李漫的床铺湿了,就是李漫的衣裳湿了,连饭菜都是最差的,有时候还故意不让她吃饭。
    不能闹大,无人做主,李漫受不住,只能含恨低头了。
    就此李漫每天给李婵洗脚按摩后,晚上还要给四个二等丫鬟洗脚按摩。
    她本想给大丫鬟芳菲按摩,借此和芳菲打好关系,可惜芳菲坚决拒绝了。
    为了摆脱如今的处境,李漫只能想办法更加讨得李婵的喜爱。
    她又跟当初教她按摩脚的婆婆学会了全身按摩,尽管给李婵按完全身后,她双臂疲惫不堪,可能博得李婵一笑,李漫心甘情愿。
    见她还不死心,始终想上进,春夏秋冬再次针对她,泼水不够就剪破她的衣裳。
    这次李漫长了心眼,在猜测对方想支开自己动手的时候,用好处请同屋的小丫鬟为自己顶活,自己则躲在橱柜里观看,将春人脏并获。
    随后请李婵主持公道。
    李婵能怎么办,自然是如她的愿将春责罚了一顿,然后将春贬为三等丫鬟,李漫提拔为二等丫鬟,两人的屋子互调。
    李漫如愿成为二等丫鬟,有了进出李婵屋子贴身伺候的资格,可春仇恨她,同屋的三人冷暴力她,你来我往,明争暗斗,日子依旧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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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婵闲暇时观看李漫的丫鬟生涯,大部分时间在琢磨医药配方,为自家转医药行业做铺垫。
    李建丰建了个工厂,从国外买了设备仪器,打算生产西药,前期生产感冒药、退绕药这两款常用药物。
    方婉则根据李婵给的资料,安排种植药材。
    后期李家还有开医院的打算,只靠李婵一个人以后可忙不过来,于是李家继子们除了语文数学管理学,还增加了化学科,等两年打好基础,由李婵教导医学。
    时间眨眼过去半年,临近过年的时候,李家收到了一封请帖。
    许文清要结婚了,不过新娘不是芳菲,也不是在李婵之后定下的白家千金,变成了破落户王家小姐。
    李婵大大吃惊,特意让下人去打听了一下消息。
    原来当初李许两家退婚后,许夫人为儿子新物色的媳妇是门当户对的白家小姐,只是白家调查得知许文清有个真爱,为此和李家闹的退婚,只愿意嫁庶出小姐过去,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将芳菲处置了。
    许夫人一口答应了,对芳菲一顿折辱就将芳菲赶了出去。
    不同于剧情里危机机遇并存,男三继子如今还子学校读书,更无权势,男二留学精英也不知道还在哪国读书。
    芳菲无处可去,只能在许府徘徊,等许文清回家的时候拦住他一顿哭诉绝别,随即往河里一跳寻死。
    她被人救了上来,又渐渐不肯回去,许文清只好将她养在外面,回家就和亲妈吵了一架。
    有着许夫人这个大反派给男女主增加磨难,两人自然是越磨感情越好。
    一次白家小姐外出,芳菲挺着孕肚求白小姐成全,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和她争,让白家沦为笑柄。
    许白两家直接闹崩了,这婚事自然是结不成了。
    许父许母雷霆暴怒,将许文清暴打了一顿。
    许父本是想就这样让两人结婚算了。
    可许夫人厌恶芳菲至极,哪肯要她当正儿八经的许家少夫人,让媒婆重新挑选儿媳。
    尽管许家少爷不靠谱,可许家家大业大,想攀附的人自然是有的,王家就是其中之一。
    许文清不愿意娶别人,可芳菲被许夫人捏在手里,以芳菲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只能从了。
    许文清一答应,许家立刻急急忙忙办起了婚事。
    方婉问李婵道:“你要去参加婚礼吗?”
    按理说李婵曾经和许文清订过婚,她不该去的,不过方婉寻思女儿不在意这些虚名,或许会想去看看热闹。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李婵很感兴趣,点头要去。
    不同于剧情里男女主结婚时的盛大,许是办的急,这场婚事显得有些简陋。
    不过该有的都有。
    新娘子是黄昏时进的门,在新房被挑了盖头后,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羞涩面庞。
    李婵见她顾盼生姿,笑脸迎人,落落大方,瞧着倒是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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