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仍然是对他全身心信任的模样,乖乖巧巧地走在苏燃灰身后。
    偶尔抬起头时,看向前面无知无觉的仙人,目光在他被腰封束紧的腰腹上打个转,浅色的眼珠子里掠过一丝暗芒。
    很快,两人走到一片土壤肥沃的深黑色田地,里头被划分成一块一块,各自种着稀奇古怪的植物,毕竟仙侠世界,多的是奇珍异草。
    燃灰柔声为男主介绍:“这是凌霄阁的药田,炼丹所需材料基本都可以从这里取到。日后你若是想学炼丹,少不得要和负责管理药田的弟子们打好关系。”
    此时阳光烂漫,药田里百花盛开,野生的灵蜂上下飞舞着采集花蜜。
    分明是生机勃勃的景象,魔尊脸上厌恶神情却一闪即逝,不着痕迹走到燃灰的另一侧。
    燃灰只当他嫌脏,没再多言,领着男主又往别的地方去转。
    日头将落,他们才堪堪逛完了凌霄阁大致的布局。
    这一路上,燃灰很好地演出了变态本色,总是在白夜转过脸去时热切地偷窥,还动不动就和他来点肢体接触。
    凭借魔尊的敏锐程度,必然能发现燃灰阴暗贪婪的凝视。
    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有好几次,在白夜跟在自己身后时,燃灰都能感觉到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几乎刺穿他的白衣,直透内里。
    一回头,又是小白花无辜回望:“师兄,怎么了?”
    燃灰只能什么都没发现地回过头去,心中愉快,对自己的演技很是自信。
    魔尊的怒气肯定积攒到了极点,在想着怎么把自己凌迟处死。
    时间也差不多了,晚上还有更重要的剧情,他心满意足领着男主往回走。
    走过来时的田埂,白夜这次走在了前头。
    燃灰一边把视线落在他挺翘的臀上获得持续的恶感,一边心不在焉地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去搞点野食吃吃。
    就算自己不用吃饭,但还是想享受吃东西的快乐,这就是属于吃货的倔强。
    想着想着,燃灰已经有点馋了,突然,前头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
    “啊!”
    他猛然回神,正好看见白夜脚一崴,摔下了高高的田埂。
    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燃灰立刻上前一步,白衣飘扬:“当心!”
    他反应迅捷,出手如电,一把攥住白夜的手臂,想把人拉起来。
    但刚一上手,眼立刻震惊地瞪圆了:怎么这么重!
    魔尊看着轻轻巧巧,却沉得要命,像是被药田里的磁场吸着往下坠。
    电光火石间,两人一齐栽进药田里。
    这药田刚刚浇过水,泥土湿润松软,只是一瞬间,燃灰素雪般的白衣上就沾染了大片大片的污泥,连乌发也被泥糊住,好不狼狈。
    鼻间都是新鲜的土腥气,燃灰沉着脸,总算是明白了男主的险恶用心:【……他就是故意想让我出丑吧。】
    002感受着宿主逐渐膨胀的怒气,完全不敢说话,只是心里有点奇怪:魔尊多大的人了,被冒犯竟然也会这样耍人吗?
    好幼稚。
    白夜躺在燃灰身边,似乎被摔懵了,好半天才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一个踉跄,下意识想扶住什么,纤长的手指顺势搭在燃灰胸前:“师兄,抱歉……”
    看着他要哭不哭,欲语还休的样子,燃灰心累得要命。
    他深深呼吸一口,嘴上勉强安慰:“无事,先出去再说。”
    但也许是淤泥太深太黏,燃灰试了好一阵子,都没爬起来。
    鬼知道里头有没有魔尊的手笔。
    魔尊本人倒是玩得很开心,装模作样在挣扎。
    挣动间,为了不深陷进泥里,白夜将手掌死死按在燃灰胸膛上,左支右绌,骨节泛白,抓皱了他胸前的白衣。
    燃灰一直没注意到男主怪异的小动作,直到被隔着衣服狠狠揪了一把,腰身下意识绷紧成了弓弦:“!”
    因为被上个世界的男主偏爱,那里额外每攵感,他在系统空间休假时清洗自己的身体,都会刻意避开。
    现在被这么一揪,差点连眼泪都疼出来。
    白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腾地收回手,雪白的脸顿时红得像苹果,一副快急哭了的样子:“师兄,我……我不是有意的!”
    燃灰的假面直接裂开,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要不是男主没道理做出这种事,他简直以为对方在故意占自己便宜。
    当然,应该是对自己徇私报复的成分居多。
    负责看守药田的弟子远远听见了动静,此时忙不迭敢过来,看见在田里滚得满身狼狈的两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师兄!你们没事吧!”
    尽管心中对主角恼怒万分,燃灰还是保持涵养,没有发作,温声对弟子道:“无事,你且去忙自己的吧,我自行处理即可。”
    大师兄发了话,弟子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离开后,魔尊似乎也玩够了,脚下的泥土顿时也失去了诡异的吸引力。
    燃灰轻轻松松跃回到田埂上,又把白夜给拉出来。
    自己这满身脏污的样子实在是没眼看,他抬手掐诀,迅速把自己整理干净,又变回了那个一尘不染的仙人。
    但苏燃灰刚刚满身污泥的落拓模样,已经被印在魔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白夜喉头滚了滚,面上怯怯道:“师兄……”
    燃灰叹口气,任劳任怨:“你过来,我教你用净尘诀。”
    这是最简单不过也最实用的法诀,白夜试探性学习了两遍,就成功了。
    刚松口气,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却见白夜抬起脸,“师兄……我还是感觉不太干净。”
    燃灰现在一听见他说话就烦,耐着性子安抚:“净尘诀是最有效的清洗手段,肯定干净了,无需担心。”
    白夜却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咬着嘴唇:“可是我……”
    这个男主是真的难搞还戏多,燃灰拳头隐隐硬了:“那你想如何?”
    白夜垂下脸,看似胆怯不敢多言,苏燃灰视线之外的地方,那清浅的瞳孔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今天一天下来,魔尊能明显感觉到苏燃灰对自己的垂涎欲滴。
    但也许是心中顾忌颇多,明明有无数大好的机会,他却从未出手,仍然停留在单纯的“看”和偶尔的“摸”上。
    即使刚刚一同滚在泥里,手脚也干干净净,这时候倒不敢像头回见面那样,一出手便摸人屁股了。
    当真是个好没胆量的好色之徒。
    对已经在昨晚细细品尝过他的朝邺来说,苏燃灰今日的这点小动作如同隔靴搔痒,除了让人越发心痒难耐之外,没有什么用处。
    还远远不够,
    ——自己得给他一个机会。
    古怪的笑意在唇边一闪而过,再抬起眼,白夜耳尖红红,为难地低声问:
    “师兄,这里可有热水?”
    “我好几天没有沐浴过……”
    他抬起狭长的丹凤眼,面若桃李,语调轻缓,“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清洗一番。”
    燃灰动作突兀一顿,回头看向少年魔尊,眼神陡然微妙几分。
    -
    月上中天,竹林中一片稀疏月影。
    四下无人,燃灰也不再装出温柔表象,垂着眼,暗暗沉思。
    男主没毛病吧。
    明知道苏燃灰是个变态,竟然还对他直接说自己想洗澡?
    如果是原主听见这句话,恐怕会立刻兽性大发,迫不及待地搞小动作。
    ——等一下,难道是钓鱼执法?
    想到这里,燃灰目露恍然,心道这样也合理,毕竟原主是不走寻常路的魔尊,报复手段恐怕不是自己的脑回路能想到的。
    如此,倒是正好和今晚本该有的剧情连贯起来,他也不必再顾虑什么,安心走剧情就好。
    刚找到的浴桶被清洗得纤尘不染,燃灰亲自用仙法烧了一桶热水,送进了男主卧房内:“白师弟,这样可行?”
    白夜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擦洗用的布巾。他已经散开了长发,丹凤眼里倒映着融融烛光,轻声道:“有劳师兄了。”
    燃灰又刻意等上一等,小白花果然脸色不自然几分:“师兄,我……我这便要洗了。”
    燃灰微微一笑,这才抬腿离开,临走时着重强调:“放心,我不会偷看。”
    白夜耳廓又红了,声如蚊蚋:“我自是相信师兄的。”
    燃灰:真的吗?我不信。
    他缓步出了门,却并未离开,脚步一转,借着老树的遮掩,轻松跃上了房顶。
    天色已经彻底黑沉,无人注意到这间平房上做贼般趴伏了一个人,
    ——正是他们白日里最敬仰不过的大师兄。
    阴暗变态的苏燃灰开始偷窥。
    他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无声扒开瓦片,恰好可以把浴桶尽收眼底,兢兢业业开始上工。
    苏燃灰的行动并没有被特意遮掩,也许是因为“白夜”尚未筑基,让他自信于不被发现。
    因此,朝邺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明晃晃的注视。
    明明自己的弱点都被暴露在外,却有种某种隐秘的兴奋在内心深处肆意疯长,让瞳孔都开始战栗。
    魔尊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他极度克制地垂下眼睫,装作毫无察觉。
    长腿一迈,跨进浴桶。
    紧接着,水声响起。
    雾汽氤氲,对修仙之人却毫无遮挡作用,黑色长发散落在后背上,圆润的肩头和舒展的躯体清晰可见。
    燃灰表面上尽职尽责地盯着,心中对002道:【来个半小时的恐怖片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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