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院,韩子非就把人放在软榻上坐着,这人儿刚离开他怀里又委屈巴巴地扑上来,他只好坐下,将人抱在怀里,歉然道:“娇娇,让你受委屈了。”
    沈月娇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提起孩子难受,夫君,我两次都没保护我们的好孩子。”
    韩子非轻抚着她的背,失去孩子的那种痛,她前世今生已经经历了两次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他不能体会的。
    “娇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迟些日子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沈月娇轻轻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情绪渐渐平复。
    良久,沈月娇问:“夫君,那姑母她们你打算怎么办?”
    韩子非目光一寒,“给些钱打发回去就好,婚事不过是父母的口头承诺,我也不知此事,便是知道了也会取消。”
    那对母女不过是看上他的身份才贴过来罢了,若他是一穷二白的穷书生她们会提婚事么?她们眼里的贪婪尽管掩饰得很好,但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沈月娇也赞同他的做法,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有点郁闷:“夫君,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招姑娘喜欢呢?那么多姑娘想嫁你。我长那么大,除了你,都没人喜欢我,别人都说我长得倾国倾城,跟我娘当年一样好看,怎么就没人喜欢呢?”
    韩子非神色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她有人喜欢,喜欢她的青年犹如过江之鲫,甚至还有人写过情诗给她,但都落到他手里罢了。
    他挑起沈月娇的下巴,似笑非笑问:“娇娇有我还不够么?你还想要多少人喜欢?嗯?”
    他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沈月娇小心肝儿一颤,忙捧着他的俊脸在他唇上亲一口:“我有夫君就够了。”
    “乖。”
    韩子非低头,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樱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贪婪用心
    那厢,韩氏与刘诗兰在韩子非抱着沈月娇离开后,脸色惨白,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都不再有心情吃了。
    刘诗兰低声哭泣,她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韩子非竟然如此羞辱她。
    韩氏见宝贝女儿哭了,也心疼极了,忙搂着女儿安抚:“兰儿啊,你这做首辅的表哥你是嫁不成了,是你福气不够啊。”
    刘诗兰眼里全是恨意,不甘道:“娘,您不是说我们有婚约吗?我跟他还未解除婚约他就另娶他人,他有什么资格诋毁我?”
    韩氏闻言,忙捂住女儿的嘴,怕她再说什么混账话,轻斥道:“你住口!你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见女儿情绪似乎平复下来了才放开她的嘴,安抚道:“兰儿啊,此事你以后就别提了,事关你的闺誉,你会遇上个疼你爱你的夫君的。”
    刘诗兰止住哭泣,抿了抿唇,恶毒一笑:“凭什么?他如今是做大官的,肯定怕人生有污点,这件事被传出去我看他丢不丢人!”
    “闭嘴!”韩氏严肃着脸,“那是皇上赐的婚,你不要命了?你与他是口头婚约,没有交换庚帖,没有下聘,他跟那女人是三书六聘。”
    刘诗兰闻言,脸色又白了几分。
    韩氏又道:“听说他如今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得罪他可没好果子吃,他不是答应了给你相看好人家吗?他认识的青年会差到哪里去?到时候你还不是可以嫁入富贵人家做少奶奶?”
    那枚刻着“非”字的玉佩的确是韩子非的,是信物。之前韩子非家里出了事,她已经想亲事作罢了,后来又知道韩子非父母的遗产已经被大哥霸占,更不想提这门亲事,就怕韩子非赖上他们家。
    那枚玉佩成色尚可,丢了又可惜,她想拿出去典当了换钱的,但夫君又说韩子非被他舅舅接走了,他舅舅可是国公爷啊,有权有势,少不得韩子非日后有出息,所以才留着。
    后来她都不记得亲事这茬了,三年前夫君又去世了,女儿在守孝期又不能议亲。期间女儿又喜欢上真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少爷,那少爷对女儿又好,想着让女儿守孝期满就嫁过去的,没想到那位少爷只想玩她的女儿,那位少爷对很多漂亮的姑娘都很好,这才让女儿死了心。
    有一天在清理物品,无意间看到这枚玉佩,才想起了这桩亲事,又听人说韩子非现在在京都做大官了,就想着将女儿嫁给他,没想到他已经娶妻,但知道他的妻子跟他成亲两年多都没有孩子,就有了主意。
    现在想来,是她们没见过世面异想天开了,那女人不仅貌若天仙,还是沈国公府的嫡长女,韩子非舅舅的女儿,出身高贵,又有皇上赐婚。
    刘诗兰委屈极了又不甘心,不由得责怪起母亲来:“做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又如何?哪有首辅夫人风光体面?娘,你当初怎么就不在他死了父母之后好好对他?”
    韩氏后悔不迭:“娘当时哪里知道他会有今天的成就?兰儿,你就听娘的,让他给你相看个好人家。”
    刘诗兰微微怔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顿饭她们是没办法吃的了,只好离去,出了厅,就看到有个小丫鬟迎了上来说带她们回厢房。
    韩氏瞥了眼那小丫鬟,穿着打扮与之前那个丫鬟相差甚远,之前那个丫鬟看起来就像个小姐一样,这个才是她所见过的丫鬟该有的模样。
    就那么一瞬间,韩氏心思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忍着气随小丫鬟而去,毕竟韩府大,她们也记不得路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母女离开
    韩氏母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种内心丑陋的贪婪被人谈笑风生似的陈述出来的感觉简直难以言喻,最重要的是韩子非离开后,厅里只剩下她们母女,她们所说的话韩子非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留了人偷听她们讲话?
    想到这里,她们就难堪到极点。
    韩七可不管她们难堪,继续似笑非笑地说着未说完的话:“刘夫人要真是心里有我们大人这个侄子,这么多年来肯定会来看我们大人的。我们家夫人心善才好生招待你们,若非你们如此,就算是日后住在府上也是可以的,左右韩府养得起两个吃闲饭的。”
    刘诗兰难堪得身子都在发颤,红了眼眶。
    “够了!”韩氏气得发抖,咬牙切齿,“我们母女俩走就是了!”
    “刘夫人果然是识时务者。”韩七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她,“这是大人吩咐在下交给刘夫人的路费,大人说希望二位不要再出现在夫人面前。”
    韩氏看了眼,眸光一闪。那是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这钱够她们母女回到镇上花近十几二十年了,还是过得很好那种。
    刘诗兰目光也落在那张银票上,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母亲的衣袖示意她收了。这一千两如果不收就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而且这一千两还可以做些小本生意,如果做得好她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韩氏挣扎了下,最终抛却自己少得可怜的的自尊心收下银票。
    韩七心里叹息一声,果然是眼皮子浅又贪婪的,若非如此,只要安安分分的,依照夫人的好心肠,她们母女来投靠,夫人也会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拂照一二,肯定不会过得差,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韩七又道:“刘夫人收拾一下吧,在下等会儿送刘夫人。”
    这么急?
    韩氏母女脸色难看得紧,但也只能去收拾东西,死皮赖脸的留下指不定又要被怎么羞辱呢。
    收拾东西的时候,刘诗兰既不甘又觉得屈辱,韩府很大很气派,原本她想嫁进来做官夫人的,没想到会愿望落空。
    母女俩也没多少东西,一下子就收拾好了,拿着包袱出来,见韩七还在等着,好像生怕她们赖着不走似的。
    韩七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他还真怕她们赖着不走啊,到时候他办事不力,大人定要罚他的。
    韩氏一时气结:“你要不要检查一下我们的包袱?省得丢了东西赖我们母女俩!”
    韩七淡笑道:“不必了,在下自然信得过刘夫人的为人。”
    韩氏轻哼一声。
    “刘夫人,刘姑娘,请。”韩七说罢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月娇向来起得晚,用过早膳后想起韩氏母女的事,不知道要不要将人打发走,正在她犹豫之时,巧玉就回来了。
    “夫人,她们走了,她们刚刚走了!”
    沈月娇没反应过来:“谁走了?”
    巧玉回道:“就是大人的姑母和表妹啊,是韩七将人送出门口的,还给了她们一千两银票呢。”
    “也好。”沈月娇喃喃道。不用她去打发,省得尴尬,一千两就当是公公婆婆在世时口头承诺的赔礼,原本她也是想给一千两的。
    巧玉问:“夫人,她们昨晚是不是惹您不高兴了?”
    “算是吧。”沈月娇微微点头,将昨晚的事说与她听。
    巧玉闻言,忽然就觉得给一千两银子便宜她们了,应该昨晚就将她们母女扔出去。
    十多年不联系的亲戚,如今来了就想要平妻的位置,那刘诗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二品官的庶女都只能给大人做妾呢,何况刘诗兰只是一个秀才之女。还有孩子,那是夫人的弱点,府上的婆子媳妇儿都不敢在夫人面前提孩子,那韩氏竟然提了,还说夫人不能生。
    巧玉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岔开话题:“夫人,我们不说她们了,奴婢最近又研究了一种点心,这次做应该会成功了,这就去做给您吃可好?”
    沈月娇闻言,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好啊,我还要吃雪花酥,再来一份桂圆红枣羹。”
    “奴婢这就去做。”
    巧玉去了小厨房,秀玉又不是个爱说话的,沈月娇一时间就无聊了,拿出未完成的针线活继续做。
    月白色的缎布上绣着一朵兰花,绣工精细,好像印在布上一样
    沈月娇见秀玉纹丝不动地站在一旁,秀玉似乎习惯了这样,有时候能一整天保持一个动作不动,放下手中的活计问她:“秀玉,你有什么拿手绝活吗?”
    秀玉微愣,半晌才回道:“夫人,杀人算吗?”
    闻言,沈月娇嘴角一抽,“除了杀人呢?”
    秀玉忖思片刻:“野外生存能力强。”他们暗卫是受过这种训练的,丢到猛兽出没的深山老林,一个月后能活着出来的就及格了。
    沈月娇:“……那姑娘会做的你会什么?”
    秀玉认真思考了半晌,回答:“会生孩子。”
    “……”
    沈月娇一时语塞,她这样回答,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女子的确会生孩子。
    秀玉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家夫人,冥思苦想,她回答得有什么不对吗?
    沉默良久,沈月娇又问:“秀玉,那你可有喜欢的男子?”
    问及此事,秀玉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沈月娇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嫁人?”
    秀玉一本正经回答:“若夫人要奴婢嫁人,奴婢会嫁,但奴婢有一请求,奴婢不嫁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为何?”沈月娇有点好奇。
    秀玉有些讪讪然地回道:“奴婢怕打他的时候下手重点就要守寡了。”
    沈月娇闻言,惊愕不已,用带着深究的眼神看了秀玉半晌,虽然秀玉沉默寡言,但也没看出她是个暴力的姑娘啊。
    “好端端的你打他作甚?”
    “男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月娇扑哧一笑:“秀玉,认识你两年多,第一次发现你思想挺独特的,你们暗卫都是这样的吗?”
    秀玉仔细回忆了下,摇了摇头,暗卫里面也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
    沈月娇道:“秀玉,夫君不用用来打的,你看看大人,我也没打他,他对我也很好。”
    秀玉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深信不疑,但是将来的某一天,她发现夫人坑了自己,男人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所以她打算每天揍一顿!
    第二百一十四章 流言蜚语
    京都中忽然传出有关韩子非始乱终弃、攀附权贵的绯闻,为了仕途抛弃未婚妻求娶沈国公的女儿。
    据说,韩子非的未婚妻是一个秀才的女儿,跟他青梅竹马,婚事是父母生前定下的,父母相继离世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被舅舅沈国公接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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