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来上演正宫撕人戏码,他对着聂靖雯弯唇,说:“他离开前没告诉你他要去做很重要的事吗?”
    聂靖雯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林织轻叹,聂靖雯的反应这么好猜,韦锦荣的用意是什么。
    “那看来你对他还不够重要,他在我面前提过你,本来我还以为……现在看来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以为你至少会担心他的安危。”
    林织随意编造着谎言,观察着聂靖雯的反应,说着似乎有信息量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的模棱两可的话。
    聂靖雯忍不住说:“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师对你提过我,提过我什么?”
    “老师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急切地连续发问,手指紧张地捏住了帆布包的边缘。
    “你不是知道吗,他失踪了。”
    聂靖雯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看见青年那双仿佛可以洞悉她想法的眼眸心里一寒,下意识想张口解释,又听到了青年开口。
    “我的意思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失踪了,或许已经遇险,无论他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他现在很安全,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不然我不会特地从国外回来找他,你明白我的话吗?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告诉我,或许能够帮到他。”
    “至于他如何提及你,你真的想听那些话?”
    林织擅长引导人做出他想要的反应,两个小时前的初次见面他就已经差不多猜出了聂靖雯和韦锦荣的情况,总之无论他们的关系在哪一步,聂靖雯都没能做上名正言顺的恋人位置,更像是地下情,更差一些,可能还是暧昧或者单相思。
    聂靖雯对韦锦荣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喜欢他却并不焦急他失踪的状况,说明韦锦荣和她说过什么。
    这种在bv公司或者警方面前被逼问几句就什么都藏不住的女孩,韦锦荣要利用她做什么的情况十分明显,更别说她还拿着一个疑似装着货物的盒子。
    聂靖雯有些混乱,脑海里眼前青年的话和老师的话在脑海里交织。
    “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师什么都没和我说,我要先走了。”
    她摇了摇头,猛地快步走开。
    她似乎是担心被追上,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聂靖雯闷头往前走,忽然肩膀一阵剧痛,被撞倒在了地上。
    她手里的帆布包被扯走,里面的纸笔散落在地上,黑色盒子已经不见踪影。
    聂靖雯按着被撞疼的肩膀瞳孔放大,恍惚间看见有人从身边跑过。
    拿走盒子的是个穿着棕色夹克的男人,林织正好看得清楚,那人目的明确,林织立刻跟了上去。
    这次的货物在国外护送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不代表在国内就安全了,哪怕到雇主的手上估计都有人会想窃取。
    不止一波人在找韦锦荣的下落,除了公司和雇主,还有别的人!
    林织在追人的第一瞬间就按下了身上的联络键,向公司发送了信号。
    夹克男对这条街道十分熟悉,好在林织有01帮忙,不然很快就会跟丢。
    林织追着他进入了大型购物广场,现在正好是周日,人流众多,林织追着进了消防通道,感觉到袭击,他下意识侧身躲过。
    两个人在狭窄的楼梯间打斗起来,原主的身体素质并不如夹克男,林织一拳打在男人身上自己手被震得发麻,对方也是专业人员,好在林织上辈子当狐狸对身体的操控形成了一些条件反射,十分灵活地躲过了他的致命攻击,指间的刀片朝着男人划去。
    刀片划破了男人的衣服,他用盒子挡住林织的袭击,朝着楼下跳去。
    林织追到了一个巷口的尽头,对方翻墙过去,当林织跳下去时二楼阳台跳下一个人,朝着林织的背后挥刀。
    林织肘击了身后的男人,和他缠斗起来,夹克男已经带着黑盒消失在道路尽头。
    拦住林织的人没有和他过多纠缠,见同伴离开后也尽快离开。
    另一边,bv国内总部在接收到信号后就立刻安排人去接应林织。
    林织的信号点一直在快速移动,在公司的几个人赶过来时,林织的信号点已经停下来将近一分钟了。
    听见脚步声时,几个人握紧了武器,看见了里面走出的是林织时,为首的女人询问了情况。
    “怎么回事?”
    林织微微皱眉解释了前因后果,女人对着耳麦吩咐让人控住聂靖雯,望向了林织。
    “你好像受伤了,要去处理一下吗?”
    她问到了血的味道,好在这里是国内又是白天,抢东西的人不至于用上违禁的枪,不然林织生死难说。
    林织摇头:“不用,小伤,我和你们一起去。”
    聂靖雯在东西被抢后,在原地魂不守舍地待了一会儿,等不到林织回来,她有些恍惚地回了学校。
    今天是周日,三个室友都没回宿舍,所以宿舍门被人推开时她没有多想,直到她看见陌生女人的脸。
    “聂靖雯同学吗,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女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聂靖雯有些发懵,穿好衣服鞋子跟着她走了出去。
    进入到警局审讯室后,聂靖雯的紧张根本无法遮掩,话语有些颠三倒四磕磕巴巴地把事情交待了。
    “我不知道那盒子里有什么,老师让我在今天把那个盒子拿走,然后寄到一个地方去,他让我千万不要打开看,我就没有打开,那盒子很轻,好像没装什么似的。”
    “寄去的地址我手机里有,老师在辞职前和我说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需要多问,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他说等他做完那件事就带我出国,带我过很好的生活。”
    “他和我说如果东西被拿走了也没关系,有人来问我我只要说实话就好了。”
    审讯室外,bv国内负责人面无表情地盯着里面的女孩,冷冷道:“我还以为他和缠着我们的虫子是一伙的,看来他的雇主另有其人。”
    货物到韦锦荣手上的时候,盯着的除了bv公司的人以外,还有打货物主意的其他人,bv公司以为这是韦锦荣勾结其他人背叛了公司,现在看来情况不是一般的乱。
    林织并没有接话,聂靖雯的天真这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无论韦锦荣有没有成功跑掉,他都不可能回来接聂靖雯,他只是把聂靖雯当成早就安排好的棋子,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那个盒子里面多半什么都没有,抢走盒子的人发现自己被戏耍了,一定会回来逼问聂靖雯。
    哪怕是被他们这边的人发现,聂靖雯也免不了现在这种被审讯看管的结果。
    审讯的警察对聂靖雯透露了真相,告诉她韦锦荣窃走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在被通缉,而且有其他坏人也盯上了那个东西,他们之后可能会找她麻烦。
    聂靖雯显然受到了冲击,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喃喃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情绪有些失控。
    在爱情与国家面前,聂靖雯自然更相信让她信任的后者,在缓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她在一年前补课的时候和韦锦荣认识,对韦锦荣有好感,正好韦锦荣对她的态度也有些暧昧。
    “老师不愿意和我恋爱,他说他不喜欢那种关系,他对我很好,给我很多钱花,我有时候觉得我就是他花钱包养的情人,但更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他喜欢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束缚而已。”
    “他很忙,我们并不总是见面,这次他说了只要他做完那件事,就会和我在一起,他还让我不必担心,不管谁来打听他说他失踪了出事了都不用相信。”
    “他让我照常选一个老师上课,所以我没有退钱,而是把他的课程转成了另一个老师的课程,在今天也就是最后一次上课的时候,拿走他放在一个储物柜里的盒子,寄到一个地方去。”
    “他辞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种人要做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
    聂靖雯都要哭了,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刻说:“你们可以去问问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说他是老师的男友,今天来找过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但他好像知道老师要做什么事,还去追了那个抢走盒子的人,你们可以去调查他。”
    警察利用话术抓住一些点反复询问确认聂靖雯话语的真伪,至于聂靖雯提供的地址,早就有人去了。
    聂靖雯被带出审讯室时,看见外边的林织,瞪大了眼睛说:“就是他!”
    然而看见周围人并无反应时,即使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情况。
    作为被卷进来的普通人,聂靖雯神色苦闷。
    这些人说的话,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林织开口问:“你给韦锦荣买过苹果吗?”
    聂靖雯摇头说:“老师不怎么吃苹果,我也没给他买过。”
    林织没有再问,他不是很在意那幅画的去向,不过他有些在意韦锦荣到底死没死。
    这决定了他现在是要走寡嫂的路线,还是绝望主妇的路线。
    天色渐晚,街边路灯亮起。
    景浔看着时间,频频望向大门的方向。
    约莫九点,才响起了门铃声。
    景浔脚步略急地走到了门口,又放缓了下来,打开了门。
    在外一天的青年神色有些疲倦,对着他轻声打招呼。
    景浔低声询问:“有消息了吗?”
    林织摇了摇头,显然情绪十分低落。
    “我想先借用一下浴室洗个澡。”
    景浔点头道:“在我房间里。”
    客厅的盥洗室只是公卫,里面并没有浴室设施。
    “谢谢,麻烦了,今天恐怕又要打扰你一晚,明天我会搬走的。”
    “没事,我可以帮你收拾客房。”
    在排斥与接纳之间,景浔选择了后者。
    对于景浔而言,画画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不会看着有可能帮助他画出完美画作的任何东西离开。
    看到林织脸上的惊诧,景浔有些生硬地解释:“毕竟是我哥哥的事情,我会帮着一起打听。”
    “那就打扰了,我尽量不影响到你,我知道艺术家创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你可以忽视我。”
    哥哥的恋人礼貌的过分,尽管是情有可原的借住,但他的神色依旧有些歉然。
    他哪里知道,当他踏入这间别墅起,内里每一个运作的摄像头,都为了窥探他而存在。
    景浔没有答话,看着青年拿着衣物去往了卧室。
    在他经过他身边的那一刻,景浔嗅闻到了一股极为浅淡的血腥味。
    曾经长期浸泡在这种气味中,他对这种味道格外敏感。
    因此当林织走入他的房间后,他立刻看向了监控画面。
    不过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他没有在浴室里装东西。
    在犹豫要不要装的时候,画面里的青年在浴室外便解开了大衣,停在了房间的穿衣镜前。
    黑色毛衣被褪下,白皙脊背上,竖线般的血痕格外显眼。
    青年美丽的面庞没有了在小叔面前的柔软疲倦,微微蹙眉,似乎在烦扰这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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