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玉道:“因为这是实话。”
    他往前凑近了些:“不分房睡。”
    时锦心笑:“那你控制住你自己,别咬我。”
    徐玄玉眼珠微转,半凝神着想了想,然后点了下头:“好吧,我尽量控制我自己。”
    说着,徐玄玉将她从梳妆台上抱起,转身走向床。
    房内烛火摇曳,模糊的暖光映衬着床铺上相拥缠绵的两人。
    翌日。
    时锦心睡眼惺忪坐起身,抬手顺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身边的徐玄玉不知何时已经起床,只留着些许属于他的温度。
    她慢悠悠舒展了个懒腰,然后起床穿衣。
    坐在梳妆镜前时,她一手撑头,另只手拿起桌上的桃木梳给自己慢慢梳理着长发。
    低头放下梳子时,看见了旁边的锦盒。锦盒下方压着一张小字条。
    时锦心愣了下,眨眼后醒了些瞌睡,伸手将字条拿过去,上面写着一行字:给你的礼物。
    她想起昨晚徐玄玉跟自己说的要给她、但忘在书房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她眉头轻轻往上挑了下,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她放下字条,将锦盒打开。
    里面是一副长短玉簪,圆白玉簪头,银制其身,素雅精致。
    时锦心轻轻眨了下眼,从某种程度而言,她和徐玄玉也算是心有灵犀,送对方的东西都是发簪。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叩叩叩——”
    思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我是思思,您起了吗?”
    时锦心缓回些神,应声:“进来吧。”
    思思走进房间,走向时锦心时瞧见了她手里的发簪,笑道:“小姐,这是世子送您的发簪啊?”
    时锦心点了下头,然后道:“今天就戴这个吧。”
    思思笑着:“好。”
    早膳前,时锦心在院中小亭中喂鱼,她看着池中游鱼,眼神温和,心情似是不错。
    有侍女走来,于她神情站定,然后双手奉上一封信,恭敬道:“世子妃,方才府前有人送来这封信,说要转交给您。”
    时锦心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接过去时看见信封中有些眼熟的字迹。
    她眨了下眼,拆开信封后将信纸倒出,将其上内容看了一遍,眼神微微诧异,又有点意外。
    思思端着茶过来,见时锦心微诧模样,不解:“小姐,怎么了?”
    时锦心将信纸放回桌上:“婉娘到国都了,说今日想见我。”
    “婉娘?”思思也有点意外:“婉娘不是在雲州吗?怎么会来国都?她要来这儿,怎么都没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时锦心摇头:“不知。”
    思思将手里的茶放到时锦心面前,又问:“小姐,那您要去见她吗?”
    时锦心道:“她毕竟是照顾了我多年的奶娘,既然她来了国都,自是要去见她的。思思,早膳之后,你帮我准备马车,和我一起去见她吧。”
    思思点头:“是!”
    长安王府外僻静巷道中。
    穿着暗棕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姿态恭敬着弯腰,她身前是个面无表情的女子。
    女子冷声问:“信送到了?”
    中年女人点头回复:“是的,按姑娘的意思,已送到长安王府。”
    “很好。”女子将一个钱袋递给她:“拿着钱,离开这里吧。”
    “是。”中年女人将钱袋接住:“多谢姑娘。”
    中年女人转身要走的刹那,背后剑光一闪,冰冷的长剑刺入她胸膛,鲜血瞬间染红她衣裳。
    她来不及呼救,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女子将剑拔出,将上边的血迹甩开后,收回剑鞘中。她往前走去,将掉在地上的钱袋捡起来,倒出几颗碎银洒在尸体身边,然后从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早膳后,时锦心准备出门去见婉娘。
    长安王府前,她抬头看了眼明媚的天,不由眯了下眼,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了些,衣袖袖口捏在指腹间,微微用力。
    思思察觉到她面上情绪的变化,走近些轻声询问:“小姐,怎么了?”
    时锦心眨了下眼,敛回视线后看向府门前停着等她的马车,轻声回答道:“不知为何,好像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思思看着她,眼神不由紧张了些:“那我们还要去见婉娘吗?”
    时锦心深吸口气,又轻轻呼出。她道:“婉娘当然是要去见的,她年纪大了,来国都一趟不容易。”
    “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王府的侍卫吧。”
    虽然不知道她心中忽然生出的不安感觉是否属实,但身边多带些人防备着总是没错的。
    之前徐玄玉也说过,出门要小心。带上侍卫,总是没错的。
    时锦心说:“思思,去把曲侍卫叫来。”
    思思点头:“是,我马上就去!”
    第三十九章
    城中防卫巡逻侍卫在长安王府附近的僻静巷道中发现一具尸体, 转告府衙后,也派人将此事告知长安王府。
    徐继烽听完侍卫禀告,蹙眉而不解:“王府附近的巷道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是王府的人?”
    “不是。”侍卫道:“是一个老妇。根据府衙查到的消息, 她是在城隍庙那边卖豆腐的,在那儿已经待了二十多年。”
    城隍庙?
    徐继烽眯了下眼。城隍庙在城西,离这儿可远得很, 一个卖豆腐的老妇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问:“还有别的吗?”
    侍卫又道:“府衙的人检查过附近,说在老妇身边发现了几颗碎银,钱袋不在身上,猜测是有人打劫,老妇不肯交出自己的钱,所以被杀。”
    “不过因为事发地就在王府附近,所以还是派人来告知一声。”
    徐继烽道:“知道了, 退下吧。”
    “是。”侍卫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待侍卫离开书房后,坐在一旁的文习琴伸手取过茶杯,递到唇边慢慢饮下一口, 话语悠悠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继烽走到她身边坐下:“是啊, 一个在城西卖豆腐的老妇突然跑来这儿,还被人打劫夺财后灭口,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徐继烽也拿起一盏茶,似有些感慨道:“看来咱们王府附近最近也不会太安宁,这段时间还是得加强守卫。”
    本以为之前城中已加强戒备, 应不会有事, 没想到真是有胆大不怕死的人,这种时候敢在城里惹事。
    文习琴道:“这事, 交代给管家和府里的侍卫去办吧。”
    她放下手中茶杯,转头看向身边的徐继烽:“若影的事如何了?”
    徐继烽喝过一口茶,道:“若影不想嫁给宣王府小公子,我自然是按她的意思去陛下那边回禀了。陛下看起来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勉强。”
    “不过今日早些时候,玄玉突然跟我说,若影有喜欢的人,这段时间可能会上门提亲,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文习琴一惊,眼神忽诧异:“什么?若影有心仪之人了?还可能会上门提亲?是谁?那个人是谁!”
    徐继烽笑了笑:“玄玉也没跟我说那是谁,他就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真是的!”文习琴站起身来,略有些气愤的拂了拂衣袖:“玄玉这小子有这种消息都不直接告诉我们,还做什么心理准备啊!”
    徐继烽笑道:“这个也正常。毕竟这是若影的事,大概他是想让若影来和我们说吧。”
    文习琴抿了下唇,情绪稍微稳了稳后,又坐回去。她松了口气:“若是这样,那勉强说得过去。”
    而后她又有些急迫意味的扭头再看向徐继烽:“可若影从没跟我们说过她有喜欢的人啊,她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要不,咱们去问问?”
    徐继烽想了想,点头:“这个可以有。”
    他又补充:“不过咱们要旁敲侧击一些,不要直接问,免得她生出抗拒之意,不愿意告诉我们。”
    文习琴一副了然模样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一把抓起徐继烽的手,又笑道:“走!”
    另一边。
    时锦心坐马车到信中婉娘相邀的地点。那是婉娘的旧居,位于城西城隍庙附近,当初她还在国都时便是住在这儿,以替人缝补衣裳为生。
    后来被来城隍庙上香的时锦心祖母顾紫竹相中,做了时锦心的奶娘。成为时锦心的奶娘后,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时府,不过她这旧院子也留了下来,时府无事时便会回来见见这边的老朋友。
    再之后,时锦心长大,婉娘离开国都,回了老家雲州。她这小院子也没卖,就留在这儿,已经好几年无人居住。
    院子陈旧显然,院中有杂草横生,处处可见灰尘,还有些蜘蛛网挂在角落。
    进院门后,思思不由皱起眉,眼神四下打量时露出些疑惑:“小姐,您确定婉娘真的是约您在这里见?这院子看起来好多年没人住了吧……都有蜘蛛网……”
    时锦心也疑惑,视线环顾四周去,这里半点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若是婉娘回来,以她勤快心细的性子,不可能放任这地方如此而不管。
    时锦心眨了下眼,出门前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明显了些,似乎那种不安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起。
    似乎有诈。
    时锦心道:“看起来婉娘不在这儿,我们先离开。”
    思思毫不犹豫点头:“好!”
    两人刚转身,屋内就有脚步声响起,同时有人出声:“世子妃,您刚来,怎么就要走啊。”
    时锦心脚步顿住一瞬,心下一惊,原先那种不安的感觉猛然间强烈,她定了下神,没有转身去看,而是抓着思思的手立即往外大步跑去。
    思思倒是回头看了眼,瞧见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刺客,眼神一瞬间震惊,慌乱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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