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去忙吧。”沈云簌拉着庄晓仪进了房里,也想借着这次机会探一探口风,因自己的婚事,导致她们的婚事本耽搁了,沈云簌其实心里很过意不去。
    她都还未准备好话呢,庄晓仪则先开了口:“魏家世子待你如何?
    “……”
    “这是你兄长让我帮忙问的,他很在意你过的好不好。”
    庄晓仪倒是直接的很,沈云簌回道:“世子待我很好,之前就在魏家住过小半年,所以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嫂嫂放心好了。”
    这声嫂嫂叫的越来越顺口,庄晓仪道:“你再这样,我就跟你翻脸了。”
    “那你就翻脸好了,反正我已经认定你是我嫂嫂了。”
    “真拿你没办法。”嘴上这么说,庄晓仪还是很高兴,她没想到沈家人这么认可她,说起来,她能与沈时尧再续前缘,多亏了这位未来的小姑子。
    前院开宴,沈云簌和庄晓仪过去,今日男女分席,女席这边还有几个沈家的亲戚,但因多年不在京城,和他们几乎是陌生人的状态,两个妇人,一个姑娘,但有了亲戚这层关系,渐渐熟络起来。
    宴席结束,众人都一一散去,沈云簌送走了庄晓仪,来到厅堂门口,她想和父亲好好叙旧,却听到了魏临和沈弘之在里面谈话,似乎是关于朝堂上的。
    她不便打扰二人商议朝堂之事,决定先去亭子里等一会,临走时,听到魏临提醒沈弘之,说恒王不不防的话。
    恒王进京也有一段时间了,沈云簌也从一些人的口中知道一些,他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在永徽帝继承王位后,赐了抚州为封地,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也渐渐不如从前,而抚州之地苦寒,永徽帝决定把这位兄长接到身边颐养天年,还赐了府邸,而抚州之地也已有长子接管。
    朝堂之事她不懂,也不想理会,带着春罗去亭子里煎茶。
    魏临和沈弘之的谈话有些长,将近一个时辰,等他出来后,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沈云簌并没有和沈弘之说上几句话,只在上马车时沈弘之叮嘱了一些话。
    “既然成为别家的媳妇,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爱使性子了,但若心里不舒服,可随时来家里。”
    “放心吧,爹爹,我也就是在您面前敢胡搅蛮缠。”
    父女两人的话魏临也听见了,不知沈云簌是怎么胡搅蛮缠法?
    回去的路上,见沈云簌似乎不太高兴,魏临问:“怎么了?”
    “今日归宁,本想和父亲好好叙旧,你倒是好,拉着人说了那么久的话,我好些话都没说呢。”
    魏临揽着沈云簌的腰,低声道“那你想说什么,跟为夫说就是。”
    “你不一样,还是算了。”
    正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来,赶车的车夫道:“世子,前面来了一队人马,旗上写着襄字。”
    襄?魏临眼睛一亮,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又对沈云簌道:“我下去看看,你在马车里等我。”
    襄王乃是陛下的侄子,名谢禹,老襄王在边关阵亡,永徽帝格外照顾这个侄子,准许他随时回京的特权。
    魏临早前听说近段时间他会回京,没想到今日在京都的大街上遇到。
    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人一身盔甲,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两队人相遇,若都走在中间,谁都没有办法过去。
    魏临见了人,弓手作揖:“郡王殿下。”
    谢禹下了马,看着来人,有些不敢相认,今日魏临一身紫色常服,与昔日在马背上驰骋沙场的样子出入有些大,这怎么瞧着有许多书卷气,到底是做了文官,气度变了不少。
    “魏临,原来是你。”
    魏临道:“今日陪夫人归宁,正要回府,竟然在这里遇到郡王,待我给你让出路过的位置。”
    “你……终于成婚了,先恭喜了,这条街这么宽,让什么让,咱们一人一半。”
    大街上也不太适合寒暄,各自道别上马。
    沈云簌好奇外面的人,撩开车帘往外看,只见一辆马车驶来,马车内坐着一个貌美的女子,沈云簌看过去的时候,那女子也朝着她看过来,看她倒是无妨,只是那女子从着她笑了笑。
    到了北院,沈云簌才知道街上遇到襄王,那马车里冲着她嫣然一笑的女子梳着妇人的发式,想必是襄王妃了。
    晚间,沐浴换衣后,沈云簌趴在榻上看话本,魏临去了书房,临走时说今晚要处理很多事,要她早些睡。
    自和魏临成了婚,三个丫鬟也不随便进入内室里了,搁以前,她们在她旁边陪她聊天,眼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时,听到妙圆的声音传来:“夫人,我能进来吗?”
    “你进吧。”
    妙圆走过来说道:“长易说,世子晚间都会在书房看案宗,也会要一碗茶汤,这汤是他送还是您送?”
    沈云簌不以为然:“一碗茶汤送过去就是,为何要我去送。”
    妙圆劝说道:“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夫妻之间不是要相互关心吗?世子劳累,您难道不要借着这次机会规劝他早些歇息吗?”
    这话是长易说的,她只是转交一声。
    “夫君心系政务,我怎么能当他的绊脚石,我不去送,我要睡了。”说着,沈云簌从榻上起身,回到拔步床上躺下。
    妙圆无奈的只摇头,在府里,不论是邓氏、姜氏、还是余氏,这些事情都是亲力亲为,都不用教的,而到了沈云簌这里,提醒了都不愿意去。
    妙圆以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着沈云簌,沈云簌则把脸转到里面,假意睡了过去。
    “行吧,奴婢先下去了。”
    沈云簌不是不想送,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魏临,最好离的越远越好,她才不会羊入虎口呢。
    今日魏临倒是真的忙,从回来一直都在书房里呆着,就在她沈云簌快要入睡时,隐约听到魏临在耳边说:“阿簌,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沈云簌应了一声,待到魏临走后,她忽然清醒了,都这么晚了,魏临出门作甚?
    话本里经常有风流倜的花花公子夜间逛花楼的事情,他不会也去那种地方吧,想到这里,沈云簌有些不舒服,可又感觉魏临不是这等人,她不能胡乱猜忌。
    翌日,沈云簌从妙圆口中的得知,魏临夜半回来了,今早又走了,忙的脚不沾地。
    她也乐得清净,给秦悠递了一书信,邀请他去茶楼叙话。
    春日正暖,大街上的人一些人已经穿了薄衫,搁以前,沈云簌也会换上薄衫,可今年她无比的畏寒,她穿的比大街上的人略微厚一些。
    秦悠这两日心里正烦闷,终于等到沈云簌得空,两人来到茶坊后院的亭子里,一见面就跟沈云簌诉苦。
    “父亲那边已经来信,要兄长和嫂嫂操办我的婚事,可偏偏那薛齐光横叉一脚,说我和他关系匪浅,那方公子误会我和姓薛的有了私情,婚事暂时搁置下来。”
    沈云簌道:“这可怎么了得,女子名声最为要紧,那薛齐光怎么这样啊。”
    想到上次薛齐光婚宴时跟魏临说的话,沈云簌火气也有些大:“不要怕他,他若执意要诬蔑你的名声,就去官府里告状去。”
    “我不敢,薛家的人得罪不得,我倒是没什么,只怕连累兄长,他寒窗苦读,爬到现在的位置实属不易。”
    秦悠其实不怕薛齐光,但是她害怕薛家的势力,也见过薛夫人那副八面玲珑的模样,着实惹不起的模样。
    沈云簌也表示理解,她初到镇北侯府时,也是瞻前顾后,唯恐得罪了谁。
    恰在此时,薛齐光摇着团扇站在二楼看见了两人,急忙下来打声招呼。
    秦悠也想等个质问他的机会,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你告诉方公子,我和你有了私情。”
    薛齐光连声否认“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秦悠翻了白眼,她现在都懒得跟他客气:“阿簌,要不咱们走吧。”
    薛齐光连忙把人拦下:“我哪里得罪你了,见了我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怎么着我也是文国公府的世子,你别不待见我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觉得我上次骗了你,想要报复我,那你目的达到了,你已经把我的婚事搞砸了,往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薛齐光也不隐藏,他的确对秦悠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也不顾沈云簌在不在场,直接说道:“那要不……我把婚事赔给你。”
    “怎么赔我?”秦悠瞪大双眼,难道薛齐光良心发现了,要替自己解释一番吗?
    薛齐光挺直了脊背,摇着扇子在秦悠面前来回走了两步,胸有成竹的说道:“嗯……把你眼前这位仪表不凡又有才气的翩翩公子赔给你做夫君,如何?”
    第59章 第59章
    ◎谋杀亲夫◎
    秦悠眨了眨眼睛, 是她理解有误,还是薛齐光不会表达,她指着薛齐光问沈云簌:“他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沈云簌也是一脸震惊, 没想到薛齐光有这等企图, 若仔细想, 也是有迹可循的, 上次上巳节,他对秦悠的态度就异常的热情, 那时觉得两人在拌嘴, 这会感觉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时间再往前推, 也可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见秦悠依旧看着自己, 沈云簌道:“嗯……他的意思是想当你的夫君,这样一来,也证实你们那些传言是他做的,他想蓄意破坏你和方公子的婚事, 好趁虚而入,你可仔细他一些。”
    想到薛齐光在婚宴上和魏临说她在上巳节的时候偷看昭澜书院的学子事, 沈云簌没有什么好顾及得了,成婚当晚她跟魏临好一顿解释,想想她就生气。
    薛齐光本以为沈云簌会为自己说上两句话,这不是故意拆他的台吗?忙为自己辩解:“我可没有蓄意破坏……我没做什么……但方才的话是真的,把我自己赔给你,你想不要想……”
    薛齐光脸色略微发红, 有些语无伦次, 他又着急又紧张。
    秦悠急红了脸, 冲着薛齐光嚷道:“是不是有病?”
    秦悠压根就没有想过, 不说别的,只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的差距就无法跨过,更别说薛齐光还是一个纨绔子弟。
    “是,我也觉得我有病,怎么能瞧上你,可事实就是这样,根本管不了自己,反正,我薛齐光就赖上你了。”
    秦悠听不下去,再不走不知道薛齐光会说出什么样话来,她先和沈云簌道别,急匆匆的离开了。
    见她要走,薛齐光也跟上,非要秦悠给个满意的答复。
    秦悠被薛齐光推进茶坊里的一处雅间里,开诚布公的说道:“轮样貌,算得上小家碧玉,论品格,你也不知书达理,论家世,你也……但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喜欢跟你呆在一起,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十分投机的吗?都喜欢投壶打马球射箭。”
    秦悠翻了个白眼:“嫌弃我样样不好,还想和我呆在一起,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告诉你,薛齐光,别在跟我胡搅蛮缠了,本姑娘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我打的过你。”
    薛齐光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还想谋杀亲夫不成?”
    秦悠彻底无语了,怎么惹上一个赖皮狗,她决定这次彻底跟薛齐光摊牌,郑重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真的谋杀过你,记得去年翠园你落水那次吗?是我推你下水的,我就瞧不上你这种喜欢招花惹草又到处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推你时一点都没有犹豫的。”
    薛齐光整个人呆住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没想到这女子这么狠,当时他是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也清楚知道那人不是沈云簌,但碍于脸面,没有把事情扩大,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但秦悠说的这些话可着实把他伤到了。
    招花惹草又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打交道这么久了,秦悠还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行吧,你走吧,以后我不会……招惹你了,至于你的婚事,我也会去找方公子说清楚,不过我提醒你,他这人在书院里比较孤僻,还有些执拗,为人也比较独断专行,跟他过成亲日子,不会太开心……”
    没等薛齐光说完,秦悠直接走了。
    六福一直候在门外,见秦悠走了,忙回到雅间里,只瞧见薛齐光一副挫败的样子。
    “世子,您还好吗?”
    “好个屁。”薛齐光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他呲牙裂嘴。
    “您没事就好。”
    薛齐光怒视着六福:“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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