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念真现在是一天四顿,三顿正餐加上夜宵。
    她之前很少有吃夜宵的习惯,干一天活就够累的了,回来要是实在饿,才会掏出一点平时做的零食吃。
    现在养病却不一样了,安子和小秋两个徒弟说是要轮换着给她做夜宵。
    今天呈上来的是“白菜丸子粉丝砂锅”。
    因为她不宜吃太咸和太辣,而方念真又明说不想天天喝粥,怕嘴巴淡得没味儿,所以做菜方面还挺受限制的。
    这道砂锅是安子和小秋合力做的,安子负责汆猪肉丸子,小秋拿做好的丸子继续做成了这道菜。
    反正都已经费了一遍事,干脆多做一点,方念真、知晓、黄莺、小秋和安子都坐到一起吃夜宵。
    粉条不易夹,方念真左手用勺子还行,用筷子她根本就不会。
    几人轮流用公筷夹了粉条到她的勺子里,方便她一勺喂进自己的嘴里。
    “好吃!”
    方念真一边呼着丸子和粉丝带来的热气,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着。
    这道菜虽然清淡,味道却很鲜,有了粉条,也不必再吃米饭或者饼子了。
    热乎乎地吃完了这一碗,方念真满足的恨不得即刻仰倒在床上直接睡过去。
    可惜不行,好几双眼睛监督着她喝药。
    方念真舔了一下嘴唇,意犹未尽地回味着砂锅的味道。
    “诶?麻辣烫我都做出来了,为什么不做砂锅土豆粉呢?!”
    方念真越想这个主意越觉得妙,主要是新云州就是土豆的主要产地啊,这可是地理优势,买土豆也要不了多少钱。
    唯一的难点就是她有点记不起自制土豆粉的步骤了。
    几人听了方念真的话都面面相觑。
    “什么土豆粉?”
    现在新云州的粉条其实也多是由土豆制成的,但是不够粗,也不够爽滑,新云州百姓多用来做炖菜的配料。
    方念真激动地又想拍大腿,但是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痛迫使她冷静下来。
    除了粗土豆粉、土豆宽粉,还可以用红薯做口感更爽滑的粉条,到时候做成干粉条,销往外地,又是一条路子。
    就算销路不好,也有她自己的店担着呢,怎么都不愁消耗不掉。
    方念真仿佛又看见银子在向她奔来了,心情大好,痛快地几大口就喝掉了碗里的药,倒是让旁边的几人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粗略地解释了一下土豆粉,但是方子终究是得由她自己研究出来。
    现在方念真胳膊受伤了,都没法抱大福了。
    好在它会自己跳上床,卧在方念真旁边,躺在她没受伤的那边胳膊上。
    挨着暖呼呼的大福香甜地睡了一晚。
    一起床,方念真就宣布,把前一天刚刚展开的写话本活动暂停了,改成了鼓捣土豆淀粉。
    土豆淀粉在新云州的餐饮界已经不算稀罕物了,每家店都会自己做。
    方念真让人从店里拿了一大盆土豆淀粉,开始研究。
    她的手动不了,就借黄莺的手,俩人鼓捣了一上午,终于制成了——土豆淀粉糊糊。
    方念真肉眼可见地蔫吧了,黄莺赶紧安慰她。
    “掌柜的,定是我手笨,才做不成。”
    “算了,你别安慰我了,你吃甜的还是咸的?咱俩把这糊糊给解决了。”
    黄莺默默地说道:“咸的。”
    加了点葱花、香菜、盐、和少许胡椒粉,看着挺黑暗,一入口还不错。
    黄莺的那份应该更好吃些,因为她还加了辣椒油。
    黄莺见方念真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手中那碗加了辣椒油的,转身几大口就吃完了。
    方念真没了念想,无趣地一勺一勺吃着。
    一直吃到太医来给她换药了。
    这次来的是王太医,还有曾管家。
    曾管家带了一堆吃食,他笑得眼角的褶子更深了。
    “太医说了,这些都是对姑娘您的伤没什么害处的,您可以放心的吃。”
    经历了痛苦的换药过程,方念真还得眼圈通红地招待着曾管家。
    其实曾管家也想走,但是自家王爷交待的任务可还没完成呢。
    “方姑娘,您要是烦了、闷了,去王府的庄子上养伤也行,王爷最近公务繁忙,没人在那儿的,两位太医也跟着去。”
    方念真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她这伤又不是因为瑞王府才受的,怎么那边这么殷勤?
    “多谢曾叔的好意,这就不必了,我店里也一堆事儿,劳烦两位太医来给我换药,已经很是不好意思了。我正想问呢,王太医,您看我这伤是不是去城里的医馆换药就成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两位太医日日来给她换药了,人家是长辈,又都年事已高。
    王太医没有黄太医话多,就简略地说了一句:“无妨。”
    曾管家也劝着,说是怎么也得等身上的伤好全了。
    方念真头上的伤与胳膊上的伤相比,就不算重了,今天已经结痂了。
    王太医说她的头上不必再裹纱布了,但也不可沾水。
    曾管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方姑娘,这是祛疤的良药,待到结痂掉了,就开始抹,每日一次即可。”
    王太医低头仔细看了看,“这是宫中的‘玉颜膏’?”
    曾管家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太医显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在他脸上是很难见到的。
    “这药可极为难得,方丫头,你少些用,够覆盖你的伤口就行了,保你不留疤。”
    方念真惊奇地接过眼前的药,理智告诉她,应该推拒一下,但是她的手却诚实地接了过去。
    这下,又欠了瑞王府一个超大的人情了。
    这救命之恩加上这极品的药,可不是做几顿饭就能解决的了。
    送走了王太医和曾管家,方念真看了看曾管家带来探病的“慰问礼品”。
    除了些寻常新鲜蔬果和补品,竟然有一筐小金桔?
    先不说新云州不产金桔这件事,现在也不是金桔成熟的季节啊,也不知是怎么培育出来的,不过定是要花费很多心血。
    当即让黄莺洗了一盘子。
    看着洗好的金桔,方念真就感觉口中的口水流出来了,不是馋的,是酸的,她并不相信这橘子有多好吃。
    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唉……这金桔的皮果然是苦。
    黄莺拿了小刀削去金桔的皮,方念真只吃里面的果肉,还别说,果肉的味道还不错!
    酸大于甜,但是可以接受,汁水饱满,方念真感觉自己咬破的瞬间,那种桔子的香气充斥了身边的每一处空气。
    她很喜欢这个味道,前世她还买过柑橘味的香水,那种清新中带着一丝丝酸涩的气味让她着迷。
    方念真嘱咐黄莺:“金桔的皮不要扔,晒干了泡水喝。”
    “诶,好。”
    “你别光看着我吃呀,给你自己削几个。”
    瑞王府内,曾管家看着暖房里已经薅秃的两棵金桔树叹了口气。
    等到过年的时候,想拿金桔摆在门口赏个景都不成咯。
    …… ……
    小秋晚上下工和她说了一件事。
    “师父,那个桂东家,今天来店里找你了,问你怎么不在。”
    “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您有事,不过他后来好像打听到您受伤了,又来问我严不严重,很是着急的样子,说是,有笔生意想与您谈?让我捎个信给您。”
    方念真越来越摸不透这人是什么意思,他那茶楼都开倒闭了,还有什么生意可谈?
    不过有徐宜年那个傻子做前车之鉴,方念真还是打算隐身,不见桂游。
    搞不懂这些男人想的什么,都莫名其妙的。
    方念真等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急着去晾晒房看葡萄干,石大嫂说已经晒好了,现在就等着收到库里了。
    她查验了一番,因为葡萄品种不同,晒出来的干湿度也略有区别,但都是好吃的。
    就等着看冬日里好不好卖了。
    新云州还有最后一批的晚收葡萄,方念真又收了一批,不过规模就没搞那么大了,这次也就占用一半的晾晒房。
    剩下的一半空间,则是各式果干都制了点,串好晾上。
    新云州冬日里干得很,只要雪不飘进来,就不会有潮湿发霉的担忧。
    石大嫂要留方念真吃饭,方念真却说,还得回家按顿吃药。
    这也是实话,但主要是她还心心念念着做土豆粉呢,现在天气凉了,正好跟麻辣烫一起卖。
    经过好几次的试验,现在的土豆粉越来越成型了,眼看着就要调制出合适的配比了。
    一天好几顿的吃着,还得不断地吃失败的土豆粉,方念真和黄莺都长胖了些,脸上多了些肉。
    终于,在两人看见土豆淀粉就想吐的时候,白白的土豆粉和透明的土豆宽粉在同一天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身体不大舒服,等我好啦,就尽量像上个月一样日六哈!一千营养液的加更我也没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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