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让她照顾小少爷。
    春荷看着朝朝,忍耐再三,还是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朝朝听罢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你说…什么?”
    “柳姑娘,当真是如此。”春荷这么说,并非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让朝朝知道一些真相,只是想让她知道,世子到底为她都做了些什么。
    “奴婢是您的丫鬟,主子失踪了,奴婢自然是要受到牵连的。”春荷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被关在柴房里,心里却很平静,没有太大的抱怨,她想,朝朝一定是受不了了,才会那么决绝的离开。
    “我…”朝朝看着春荷,心中愧疚不已,她当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离开竟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你…”
    “是我的不是,连累了你。”朝朝从不知道,当年还有这一出。
    “柳姑娘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春荷没有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当一个旁观者,看了那么久。
    总觉得世子爷和柳姑娘之间,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他们明明…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抱歉…我不知道。”朝朝的心中有些愧疚,而春荷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也根本就论不了对错,她当初一心的担忧着朝朝,对于自己,却没有想太多。
    何况朝朝给她的温暖,足够她感激不尽。
    “柳姑娘不必介意,奴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承蒙世子不嫌弃,让奴婢得以照顾小少爷。”春荷笑眯眯的开口。
    “您不知道,小少爷真的非常可爱,他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很多的欢乐。”
    春荷对于裴铮的这个安排,那是打心眼里的欢喜。
    朝朝冲着春荷扯了一个极淡的笑容,心中没由来的有了些愧疚。
    “您快一些用饭,这些都是奴婢做的,您尝一尝奴婢的手艺有没有什么改变。”春荷的声音很是活泼。
    朝朝轻轻的笑了笑,勉强的吃了几口。
    “你的手艺,愈发好了。”
    春荷的笑容更加好看了。
    “小少爷也说奴婢的手艺好。”
    朝朝并没有什么胃口,春荷也不勉强,将饭菜收拾好便出去了。
    朝朝朝屋子里看了看,到底还是没有离开,她想,自己还是希望裴铮可以平平安安的。
    不为别的,只为玖玖。
    怀揣着这样的希望,朝朝默默的走回了屋子里,岂料裴铮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
    他像是有些疑惑,正在四处打量。
    听到动静之后,朝外头看来,满眼疑惑的望向朝朝。
    朝朝吃了一惊,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尴尬,“你,你醒了?”
    裴铮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愣愣的看向她,看的朝朝有些莫名,“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是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其实莫说裴铮,就连朝朝自己也很不习惯。
    裴铮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只是浑身上下那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尝试了许久,却以失败告终。
    朝朝抿着唇,走到他的身边扶他起来,“你小心一点。”
    但裴铮却一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朝朝,许久才问出一句,“你…是谁?”
    朝朝听到这话,诧异的抬起头看他,她认真的看着裴铮,像是在确认他的这番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是他眼中的迷茫不似作假。
    “你不认识我?”
    这话说的就更让人奇怪了,裴铮下意识的问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朝朝看了裴铮许久,心中渐渐的慌乱起来,冲着外头喊人,“岑大夫,岑大夫。”
    岑大夫没有进来,进来的是福财,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先到了,“柳姑娘,怎么了?”
    福财站在外间,克制的问道。
    朝朝却让他们赶紧请岑大夫过来一趟,“裴铮醒了,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外头人仰马翻起来,岑大夫很快就被人找了过来,但他尚未明白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这安神药是他亲自调配的。
    只会让人充分的休息,根本就没有什么副作用。
    “柳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岑大夫轻声问道。
    朝朝指了指裴铮,“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朝朝说的有些保留,只说裴铮不认识自己,并没有说别的,但岑大夫却没有那么乐观,径直的走了过去检查起来。
    做了许多的检查,问了许多的问题,最终发现,裴铮当真是不认识他们了。
    岑大夫:“……”
    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
    他有些疑惑,转身问起朝朝来,“柳姑娘,世子醒来的时候,只有你在他的身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朝并没有介意什么,“我方才同春荷谈话,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他醒了过来,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最后他问我是谁。”
    她还算平稳的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至于内心到底有什么波动,也唯有朝朝自己清楚。
    “这…”岑大夫只觉得有些为难起来,“意思是说,您进屋的时候,世子就已经醒了?”
    朝朝点头。
    “是有什么问题吗?”
    岑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默默的摇了摇头,若说有什么问题,他如今还当真看不出什么来。
    他仔细的检查过裴铮身上所有的伤,都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最大的伤口就是额头上的,会这么凄惨纯粹是因为极度虚弱导致的。
    岑大夫是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裴铮为何会把什么都忘记?
    岑大夫回想起之前裴铮问自己的那些事情,心中不由的有些别扭。
    难不成是?
    岑大夫心中有了些想法,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是不方便说出来的,何况世子当时也只是说说罢了?
    “老夫还是再仔细的看一看为好。”
    岑大夫发了话,朝朝就很自觉的往后站了站,但是她却没有离开。
    这让岑大夫有很多话,都不方便问。
    最终只能问了一些小问题。
    裴铮对答如流。
    “老夫暂时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因为山里的环境缘故。”岑大夫斟酌着开口。
    朝朝听的云里雾里,好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为何是环境所致?”
    她只觉得万分不解。
    岑大夫又开始耐心的和他们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终归就是一句话,天气太冷,空气稀缺。
    唯恐伤了脑子。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随着岑大夫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几个人一听会伤了脑子,纷纷都喊了起来。
    “岑大夫,你快点想想办法。”
    “这可不行。”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纷纷传到岑大夫的耳朵里,他少不得得一一安慰过去。
    在场唯一没有反应的人,就是朝朝。
    岑大夫有意无意的看着她,就连福财和福全也看向她。
    但朝朝如今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她也和福全他们一样,听到这话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朝朝并没发现他们在看着自己,只是脸色非常的糟糕,许久才问了一句,“岑大夫,确定吗?”
    岑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道就是不能确定,他才这么说。
    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岑大夫便是不确定,也要确定,“十之八。九。”
    屋子里乱糟糟的,可话题的中心人物,却一反常态的安静,所有人都围绕着岑大夫转悠,唯有朝朝一个人,注意力都在裴铮的身上。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茫然,脸上也有着显而易见的无措,朝朝看的分明,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好似从前,他们初见的时候,裴铮也是这个模样。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看着她陌生,他看着所有人都是陌生的。
    朝朝的心绪变得复杂极了。
    裴铮虽然忘记了很多事儿,但他却极其敏锐,“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朝朝默默的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裴铮却开始暗暗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么一句,只是尚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他留心的听了很多人的话,大概知道了他们和自己关系匪浅。
    所以…
    自己到底是谁?
    屋子里还是闹哄哄的,岑大夫被他们吵的头疼,干脆利落的躲了出去,“我还要给世子准备药方。”
    福全和福财抓不住人,两人又开始相互埋怨起来。
    若是从前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做,只不过今日他们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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