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月将她的狐裘毫不客气地往自己身上拽了拽,还真挺暖和的,而且东方青枫身上热得很,她贴近了些道:“那当然立刻马上全方位碾压你体内的这只蛟龙啊,你不用去吃镇伏司的药,靠你自己就能碾压它,只是需要方法,我想想。”
    阙清月手指点着桌子,她看着手指,东方青枫将手臂支在桌边,手撑着颊,看着她。
    片刻间她目光看向东方青枫:“你能支配身体,根骨也能困它,你说过,你唯一的劣势,就是身心不能有大漏,有了漏,就会让它有可趁之机,那这件事就简单了,分两部分,一是锻炼身体,让身体处于气血充足的健康状态,我看道门有些老道,七八十岁仍气血充足,身强力足,你的根骨远超常人,只要你稍微花时间强身健体,你过百岁亦无忧。”
    “还可以食补,多吃药膳,食些含阳气的东西,阳气足了,就能天然压制体内煞物,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身体上,第二,是心境,你要时常保持内心的平静愉悦,尽量控制不要大喜大悲,要想像,心就像一碗水,水在碗中不动,这就是你最理想的静止心境,常常练习,一旦有波动,只要水溢出碗,你就会察觉,然后进行调整让它保持不动,这是我在道书中看到的修行之法,专门修心境,待我回去找出来,让鹿三七带给你,还有玄门的一些进入灵台的打坐方法,一并给你,你若再遇到那煞物,你就进入灵台,它自然对你没办法。”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身心加固,练身,静心,不能怒,不可惧,这两者是动摇心境的大忌,大漏,你可以回忆下,是不是每次它都在梦中刺激你,不断让你愤怒,让你惊惧?”
    东方青枫想了想,“确实如此,它一直在梦里说,你嫁给了别人,一直受欺负,又被休弃,还说占据我身体后,不会杀我,会让我看着你吃苦头,我气得恨不得杀了它,但它根本没有身体……”东方青枫委屈地边说,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起那煞物,竟然还看着她笑。
    阙清月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它说的那些你也信?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东方青枫,在你眼里,我就是它说的那样的人吗?这世上有万千种活法,我为什么会选择最差的?”
    她道:“你根本无需担心我,我身边有元樱,有鹿三七,有整个阙门,有无数族人,哪怕没有这些,没有人在我身边,我也绝不会落到它说的那种被,被休弃?”
    她呵了一声:“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被休弃,若遇到这种男子,我才不会跟他理论,让他找,找了全部娶进府,二十房的小妾,全部貌美如花,每日给他轮牌子,他坚持不了五年就不行了,到时,我自有办法打理他的府,他的人,实在不行领一个养子,细心养着,自然有我的舒服日子,你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
    东方青枫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那张小脸充满着对蛟龙所言的不屑,是了,她从来不是他眼中那个柔弱需要别人保护的人,她其实就像燕荔阳所说的,很强大,她,才是那个一直保护着身边所有人的那个人。
    “东方青枫,你别打岔,你听到我刚才跟你说的吗?先调阴阳,平衡后,再慢慢压制它,修理它,另外,你要经常去镇伏司,多去看看,那里死了太多人,恐怕怨气冲天,到时你带鹿三七去超度一下,莫要产生邪煞才好,否则又要死更多的人,还有那些犯人……”
    东方青枫看着她捏着袖子,一句一句的嘱咐他,字字句句都藏着关心,贴心,都是为他的好。
    之前那些恶劣的心情,心慌意乱的心境,绝望地底色,全都不易而飞,在她一字一句的轻语下,甚至不需要那些话,他只看着她时,那些负面的心境就都消失了,心中只有喜悦。
    因为他的心境,从来就不弱,他的弱点,也从不是别人。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阙清月讲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东方青枫也不回应,也不说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忍不住转身看向他,“你怎么回……事。”两人在黑暗的屋子里,唯一的那盏灯光下,目光对视在一起。
    东方青枫眉眼深邃,情热朦胧地望着她,眼含深情,他轻声说:“我都依你,我都听你的。”
    不知为何,阙清月被他目光看得有些羞涩,她移开视线,低下头想躲开他炙热的目光。
    “白衣,你看着我。”他追着她的视线,让她看着自己,一时间,两人视线缠绕,朦朦胧胧,情思昏昧。
    他道:“我心悦你,你可知?”
    外面天气越加寒意森然,大殿里祝酒声不断,甚至不远,还有宫女在路上匆匆行走。
    在这月光下,皇宫中,泰安殿后面,竹林花苑中,一间小屋内,那盏花灯的光线中,映着一男一女的亲吻,透过灯光,能看到两人的嘴唇轻轻地碰在一起,然后慢慢张开。
    轻触再离开,如影随形,透过灯光,两个人唇间小心翼翼轻碾的细微动作,映的清清楚楚,二人闭着眼睛,无人说话,那一刻,只有彼此的心在悸动,唇在碰触,微弱嘤咛,喉结颤动,不断探索响起的吞咽声……
    第55章 上门 你是人间肆意的风
    宫宴已到尾声, 元樱扶着阙清月上马车,她总想往祖宗脸上瞧,觉得祖宗面粉如霞, 唇若樱丹, 刚才上车时,还瞥了她一眼,风情万种,虽然平时也美,但那只是单纯的美,现在,感觉不一样了。
    阙清月坐上马车,将腿上的衣摆放好,拢了下身上的披风, 就见元樱仍掀着门帘看她。
    “你老看我做什么?”她问。
    借着皇宫门口的灯光,元樱瞧祖宗本来就红的唇,越发的惊艳了, 刚才祖宗坐下时, 无意间还轻舔了下唇, 用元樱的话来说,就好似偷吃了东西一样,甚是吸引人。
    “你还看!”阙清月伸手去扯门帘, “有风,把帘放下来,一会有人送东西出来,你去宫门口拿一下。”她吩咐道。
    “什么东西啊?”
    “拿回来你就知道了, 去门口等着吧。”阙清月拽下门帘, 低头整理了下袖子。
    元樱听话地跑过去, 等了一会儿,刘司晨出来了,还有个小太监,两人手里拎着两个方正的七层大食盒,一走近,便能闻到那宫廷宴的香气啊。
    “这是你祖宗跟我家王爷讨的,可不是剩饭,是殿下厚着脸皮去御膳房搜刮的,给你和鹿三七带回去吃,拿着吧!”就没见下人吃一口东西,两个主子忙断腿的,刘司晨将大食盒递给元樱。
    元樱高兴地一手拎一个,像个大马猴一样,一蹦一跳跑回到马车处,阙金宝正隔着马车帘子,在那里跟阙清月说话。
    “白衣啊,怎么离开也不跟叔叔说一声,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一旦出事了怎么办?”害他顶着肚子楼上楼下的找啊。
    “有元樱在,能出什么事?”马车里传出阙清月懒洋洋的声音。
    “你啊,是第一次进宫,这宫里的规矩,不能乱走,容易迷路不说,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你还想不想出宫了?”
    “哦,那不是还有熟人吗?”阙清月低头捻了下身上的披风毛。
    “我告诉你啊,最危险就是熟人了,就那个九皇子,你离他远一点……”阙金宝今日找到白衣,见她与九皇在一起,他就心头铃响,他们宗族的祖宗,好不容易转生而来,可不能入了别人府邸,哪有自家祖宗去别家府里给人做妃子的。
    万一有什么事,族人们鞭长莫及啊,不行,这绝对不行!
    元樱跑过去的时候,听到祖宗在马车里笑了一下:“好了,别气了,这不是没事吗?你也别老站在门口,肚子都冻坏了,宫里的人走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怪冷的。”
    阙金宝停住嘴:……
    低头看了眼肚子,嘀咕了声:“赶人也不找个好理由……”肚子那么多层肉,怎会冻坏?这才离开上了他的马车,两辆马车往族里赶去。
    元樱将食盒放进车里,自己抱着其中一个食盒,嘿嘿笑。
    阙清月将手搭在一边,手指点了下,身体随着马车摇晃而晃动,往她那儿憋了一眼:“这是给鹿三七带的,还有族里的人,回去记得分一分,天天就知道吃,真是个吃货。”
    她也是厚着脸皮跟东方青枫要的,鹿三七没有来,想着带一些给他尝尝,谁知道他竟然亲自去了御膳房,皇子去了,还是皇上最重视的皇子,御膳房能不忙活起来吗?
    估计食材搜刮了一遍,装了两大食盒出来,还好人走得差不多了,宫门口只有月光,无几个人,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阙氏跑宫里御膳房进货来了。
    元樱见祖宗低头,她忍不住了,小声问:“祖宗,你和东方青枫,在那屋子里,干什么呀?”她在外面等了快小半个时辰,说什么要说那么久。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阙清月便想到两人在那间小屋里……
    她伸手撩了下脸颊旁边的头发,借机遮着眉眼,不自在地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当然是商量事情了,还能做什么。”
    “哦。”元樱眼睛上下乱转,虽然没听清里面说什么,但是有没有动静她还是知道的,一开始确实在说话,可是后来,一刻多钟,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说话,那两人在屋子里能干啥?
    ……
    太子聂荣回府后,他坐在内室,眼神阴郁地望着对面男子。
    “东西,准备好了吗?”
    大聂当年应召而来的众多奇门异士,朝廷收入一批,还有一批,暗中被几大皇子收为门客,老七手里有,太子手里亦有。
    面前这个人,便是太子偌干门客中的一个,名叫玉女乘龙,脸皮倒够厚的,这名号能叫出去吗?猥琐至极,也不怕惹人唾弃。
    这些江湖上所谓的奇门异士,其实就是手中有一两件绝活的人,绝活虽好,但人品却不保证。
    “太子殿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他手中捧着一只玉匣,里面有一块红色血玉。
    “这玉,名叫尸玉,乃是将极品羊脂玉,放进死人身体里,包扎好,几年后再取出来,玉表面就会出现漂亮的血沁,看起来光华夺目,纹路奇特,十分华美……”
    太聂荣望着匣子里那块环状尸玉,微微有些嫌恶,但看起来的确比一般极品羊脂更漂亮,颜色更鲜亮。
    “这玉有毒?”
    “不不不,太子殿下,这玉没有毒,只不过,域外有一种毒虫,它有毒,此虫最喜阴寒的尸血,我将这尸沁上的红沁处,钻出细小的孔洞,将此毒虫放进去,它便会老实地待在其中,直到这玉佩被人握在手中把玩,体温一高,尸玉里的虫子就会钻出来,见到人肌肤便会咬……”
    “此虫毒来自域外,无药可解,咬一口,立即毙命!”说着他小心地看向太子聂荣。
    聂荣盯着那血玉,想到自己如今白发苍苍,他那父皇却越发年轻,这三十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及今日父皇当众对他的训斥。
    现在竞连他敬父皇一杯酒,都惹他生厌,他并不想杀父皇,可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父皇他,一步一步逼他的,现在只有父皇驾崩,他身为太子,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好,重重有赏!此事若成功,我登上皇位,镇伏司便赏给你。”
    “谢太子殿下。”那人一直待在太子府里,求的便是从龙之功,登天之路,如今能帮上太子的忙,入了太子的眼,自然大喜。
    说着,那男子很快出去。
    太子看向室内的心腹侍从,“父皇现在视为我为眼中钉,我与父皇亦水火不容,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到了这步田地,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心腹道:“即如此,殿下为何还犹豫?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他道:“宫内早已安排了咱们的人,这个月又到了各地敬献美玉的时候了,到时,我们将这玉,掺在其中,让我们的人,送到皇上面前,把它摆在前面……”
    头发花白的太子,狠厉地眯起眼睛,暗道:“父皇,别怪儿臣心狠,是你,做事太绝情了。”
    ……
    宫里办宴会,文婴帝提前离场,在玉室里静坐一个时辰,玉室中彻了暖墙,并不寒凉,此间玉室建好数年,墙体并不是普通石头,而是青白两色大块羊脂玉。
    博古架上还摆着各种极品美玉,显得缤纷灿烂,件件不凡。
    异士说,玉乃山之精,是一座山吸收日月精华,在体内孕育出的天地灵气,形成了玉石,常年待在玉屋内,吸收宝玉灵气,可益寿延年,再配合那异士手里的吐息法,从而达到返老还童之效。
    文婴帝怕老,他年轻时风流倜傥,年长后,不认老,也不服老,于是找寻各种方法养生,延缓老去,各地搜寻奇门异士,其中有一位,那异士九十多岁,看起来只有六十岁模样,向他提出的这种养生之法,他深信不疑。
    近几年,每日都会在玉室中待两个时辰,倒也确见成效,文婴帝年轻了许多,几根白发亦返黑。
    他坐在屋内蒲团上,背后墙上挂得是七皇子送上的寿诞礼,那幅玉雕画,大聂江山图,用大块的极品墨绿玉,一点点雕刻而成,将整个大聂版图刻在上面,以前的扶风,后来的西丰,一目了然,延绵千万里。
    文婴帝对这幅江山图,十分满意,不但挂在了房间最显眼的位置,还每日坐在这幅石雕前打坐,一睁便能看见它,江山太美。
    玉石颜色艳丽,墨绿色过度自然,玉质半透明,具宝石光泽,润泽细腻,有胶质,百看不腻,摸一把如油沾手。
    并且,这玉石灵气极高,他每次坐在这幅江山图前吸收玉石灵气时,都会感觉到身体有丝丝凉意。
    文婴帝心情极好,打坐完毕,起身站在画前,欣赏了一番,这才在外面太监的提醒下,打开石室,走了出去。
    那太监关上石室的门时,瞄了眼对面墙上那巨大的大聂江山图,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这幅图,都觉得不舒服,所有人都说它好,但他却觉得,这不像是大聂江山图,倒像是一幅幽冥地府,否则怎么大聂江山一片墨黑,如人间地狱,还冒着绿油油的光,真是瘆人啊,他急忙把门关上了。
    除了国师,谁敢在文婴帝面前说实话,如今就连国师也保留三分了。
    太监快步跟上文婴帝。
    文婴帝回寝宫的路上问道:“宴会结束了?”
    “皇上,半个时辰前结束了。”
    “嗯,太子那边呢?”
    “太子在您离开后,便返回太子府,一直没出来,据说,身体确实不太好,又叫了御医。”
    文婴帝哼了一声,提起太子,他心有不悦,别以他不知道太子那些年在后宫搞得小动作,将手伸到了他的后宫里,文婴帝能忍受儿子间争锋,不怕皇子虎视眈眈色争皇位,就怕他是个软脚虾,但是,太子把手伸到他后宫嫔妃身上,甚至堕他龙子,以为他这个父皇是瞎子,还是聋子?
    他留着他的太子之位,不过是暂时让他占着位置罢了,若废了,群臣又要催他立太子。
    那太监将几个皇子的行程与皇上说了一遍,最后道:“还有九皇子。”那太监道:“九皇子中途与阙氏那传世祖离开了泰安殿,去了后面的竹林小屋,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哦?”文婴帝回头道:“就是那个,他一路从罗煞城护送回来的阙氏女子?”
    “正是,皇下今晚宴会上还见过她,问起她。”太监道。
    “朕记得,记得很清楚,是个贵气的女子。”文婴帝回想着那姿容。

章节目录

我那迷人爱娇气的转世老祖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清春是金色锁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清春是金色锁链并收藏我那迷人爱娇气的转世老祖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