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确定路遥所见的疫病是不是霍乱,倒是很简单。她找到了一摊干净的病人排泄物,扫描了一下,除却识别出各式肠道群体,还真找到了传说中的霍乱弧菌。御神风和九千胜进一步确定了传播途径,基本都在路遥而今所在的船途河沿岸地区。
    只要确定真是霍乱,解决问题的办法倒有了。
    第一种,任由霍乱传播,在苦境杀出群体免疫。
    话是这样说,可霍乱弧菌虽是一个菌,但还是有可能变异的。何况路遥打算收下这一笔大功德,进而对于苦境底层人民思想变革一事进行初步实验。这些霍乱村庄是很适合的小型试验场。
    第二种,考虑到霍乱一般是粪口传播的,只要让人不吃屎就好。直接在疫区开展基层卫生防治工作,有建国后的现成方案可以照抄,不用自己一点点摸索。宣扬一下比如喝开水,饭前便后要洗手等等要点。
    可这却是极难的路径。一则,烧开水对苦境原住民来说,要经过砍柴生火等等步骤,麻烦且反人性;二则,现下船途河流域是否有干净水源,还得两说。
    何况,治疗已经染病的百姓也很麻烦。霍乱的致死因是上吐下泻造成的脱水,按理讲,补充水分就行了。可干净的水源去哪儿找?一直烧开水很不现实。
    路遥沉思着,走到房车水池前,打开了水龙头。听着汩汩的流水声,路遥突然想到,这个房车的两个水箱上,都有净水术法。
    路遥关上水龙头,立刻下车,爬到车底,找到了底盘上的水箱——而今正空了一个出来——路遥立刻将塑料水箱掰下来。她走到船途河岸,看到飘着五彩缤纷浮沫的河水,将水箱打开,接了一桶水。水箱的术法立刻运作起来,开始发亮,待术法施展完毕,路遥即刻将净化过的水倒出来——水变得清澈,扫描仪鉴定为纯净水。
    路遥打开卫星,找到了船途河,量了量地图上船途河的长度和宽度,照现行比例尺计算,船途河作为一个内陆河,全长约为167公里,宽度5公里左右。这样算算,也有800平方公里上下的流域面积,放新中国也是个小型县了。
    如此广阔的流域面积能将河水污染成这样,船途河中上游应该居住了不少人。
    路遥把房车中所有窗户和门都敞开,再将九千胜邀请至房车中,打开手札,看着自己做的计划,道:“我们三个分头行动。九千胜大人,你来此地时日更久,我需要你搜集船途河流域所有的城镇数据,比如城镇中有多少人,各自以何种产业为生,及在各河段找出当地一名老练的河工来。”
    九千胜问:“为何要这样做?”
    路遥道:“霍乱的传播方式就是粪口传播,净化水源才是治本之法。我要有基础信息,才能出具方案,比如需要几个点位,哪里是合适的位置。334里长的河流,我不可能全由自己探测出来。”
    九千胜颔首理解了。
    路遥看向御神风,道:“你弄清楚船途河上都有哪些势力,他们的实力和关系如何?”
    御神风心领神会:“好。”
    九千胜问:“那大夫你呢?”
    路遥道:“救人,筹集人手,组织他们做苦力。”
    路遥来之前,在系统物品栏里储备了足够多的红糖和盐,借用她带来的20枚保心丹,优先抢救下村中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女各10人。这些人被路遥救了一命,大为感激,却都有家人尚未痊愈。路遥说服这些人组织起来,先掩埋了死者,做好消毒工作,又在村中搜集了十个大水缸,设下净水术法,要求他们只可用缸中的水。并让他们去挑水、砍柴、狩猎以获得优质蛋白质。
    路遥又教授村中的女人防治霍乱的办法,并将所有病患统一集中起来。女人们轮流看护病患、烧水、做饭、收拾病房卫生,让大家在这段时间内养成勤洗手,多喝开水的习惯。
    救治霍乱病人的办法是喝大量的水,面对上百号病人,十个水缸的纯净水储量很不够用。村里的男人将大量的时间精力都耗费在挑水劈柴上,女人则不停地烧水。水缸没干过也没满过,三个烧水的炉灶也没歇过火,便如此坚持了3天,村中人开始陆陆续续好起来,并逐渐恢复了气色,投身至村里的工作。
    待九千胜带回各个河道的河工时,整个村中除老幼体弱的病人尚未痊愈,其余人等都在路遥的组织下渐渐康复乃至痊愈。再没有一人去世,便有危重者也被路遥用保心丹救了下来,至此不过七天。
    九千胜带着七个河工入村,村里的大婶一见其中一个河工脸色肌瘦发青,立刻道:“你也得霍乱了!”
    河工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不要瞎说啊!”
    大婶道:“怕什么?有病治病呗!”
    路遥将七个河工扫视一遍,大婶说的没错,基本全得。路遥让他们先去治病。
    几人离开后,九千胜对路遥说:“大夫真非凡人,不过数日时间,此处焕然一新了。”
    路遥说:“现在夸我还太早,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得趁早找出治本之法。”
    九千胜点点头,拿出一份河道图来,交给路遥。路遥立刻回到房车里,将河道图铺开在桌子上,九千胜自然地跟进来,立刻便闻到一股奇特香味,像是奶混着花香和蜂蜜的味道。路遥满脑子都是干活,没注意他进来了。
    根据河道图来看,有几段河道落差和地形倒挺适合修建水电站。接着路遥开始计算工作量,仅凭她自己,少说要干十多年的活……路遥赶忙把职业习惯从脑海中挥去,走神了,先想想怎么设置净水术法吧。
    便在此时,路遥的手腕被抓住了。路遥一怔,看向九千胜。只见九千胜满脸通红,他抓住路遥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不会吧?九千胜好歹是个习武之人,自控力这么差的?
    九千胜开口:“我……”
    九千胜想拿开手,却屈服于欲望,向路遥迈出一步。
    路遥浑身一紧,下意识甩出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响亮。九千胜清醒了。
    路遥皱着眉,嫌恶地看着他。
    九千胜低下头连连道歉:“对不住,大夫,对不住……”说着,便逃似地离开房车,却见御神风迎面而来。
    !!!
    九千胜大为惊慌,心虚地低下头,快步离开了。
    御神风立刻了然,转身对着九千胜的背影道:“请留步。”
    九千胜顿住了脚步。
    御神风宽慰道:“兄弟,麦往心内去,此事不怪你。”
    他方才莫名失控,轻薄了人家妻子,御神风该喊打喊杀才对。可御神风如此反应,更叫九千胜羞愧不已,立时快步走了,再不敢停留。
    御神风入屋,见路遥一点异样都没有,松了口气。他笑道:“幸好吾回得及时,不然绿帽摘不脱了。”
    路遥白他一眼,懒得理他。
    御神风说:“咦,你这是怪吾坏你好事?你连吾一个都招架不住,还想要两个,不怕累死吗?”
    路遥骂道:“你有病吧?出这种事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御神风说:“此事还得怪你。他不知你身上异香厉害,你自己不知道吗?还敢让他入内。”
    路遥道:“你真这样担心,就把我藏起来,除你之外不见外男。你说如何?”
    御神风道:“主意不错,可以试试。”
    “哼!懒得跟你贫。”路遥问,“此去探查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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