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李莺画还瞄了眼紧关的屋门?。
    那门?明?明?关着,可是却令人毛骨悚然,她忍不住颤栗了下。
    只看了眼,便提起裙摆匆忙离开。
    *
    东郊园林。
    戴面?具的男人站在院落里,正在舞剑,远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听闻他忙收起剑,望了过去。
    “义父。”声音清润,如高山流水。
    说话的人面?容英俊,温润儒雅,走动间,身上淡淡清香飘散。
    男人眉头一蹙,看着他,“怎这么久才来??”
    那人微微一笑,“有些事耽搁了。”
    “听说你设计让人将他刺伤了?”他挑眉,继续舞着手上的剑,面?具下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但仅从语气?,能听出他的好心情。
    “是,谨遵义父旨意。”
    那男人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让人挑不出毛病。
    “谁这么大本事,能将堂堂首辅大人一箭射中?”
    那人没回他的话,而?是双手抱拳,弯着腰,满脸谦卑地开口,“义父,孩儿已完成?你的要求,还请您收回成?命。”
    那面?具男嗤笑声,将剑锋指向他纤细的下巴,“你是在和我?交易?”
    “不,只是望义父遵守诺言。”男人声音不卑不亢,让人感到一阵惬意。
    可那面?具男却不是个好惹的,他轻笑了笑,那剑更深地戳进男人的肉里,“孩子,你该知晓,我?从不受人威胁。”
    说完他收回剑,转身离去。
    而?那男人的下巴处,却破了皮,鲜血滴了出来?,落在了他雪白的长衫上。
    他握紧双拳,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
    江聿修昏迷两日,还未苏醒,沈青枝急了,但铺子那边又?有事让她过去,没办法,她只能让白苏安排人多加把守。
    临走前,她蹲在榻前,握住他的手,轻声哭泣,“你这人,怎么到现在还未醒?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她将脸贴在男人冰冷的掌心,泪水沾了他一手。
    她一边哭,一边喊他的名字,江聿修,江聿修,喊了不知多少遍。
    可那人仍旧昏迷不醒,眼皮都未眨下。
    大抵是这几日都未见太阳,男人的肤色愈发白皙,五官隽美,薄唇微微泛白,柔弱得令人心疼。
    沈青枝握着他的手,俯下身,轻轻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很轻很轻,但她仍觉有些心悸。
    两人离得近,她甚至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可惜她已许久未看见他那双漆黑如玉的眼瞳了。
    越想越难过,沈青枝趴在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一边哭,还一边去亲吻他的薄唇。
    “江聿修,你唇太干了,我?给你润润!”
    “你怎么不动?难道还要我?来?动吗?我?来?就我?来?吧!你的牙能不能张张?”
    可惜没人理她。
    她趴在他身上这儿捏捏,那儿揉揉,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就差坐人脸上去了。
    “江聿修,你再不醒,我?就不理你了!”她又?开始哭了,眼泪“啪嗒啪嗒”自那张雪白的小脸上落下,好不惹人怜爱。
    大抵是哭得太狠,有些喘不上气?来?,可她还有力气?喊他的名。
    “江聿修,你还是不是男人?美人在怀,你居然就知道睡觉!”她哼哼唧唧,抓着他的手用?力咬了口。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平息下来?,忙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看着他沉睡的俊脸,沈青枝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指望他被她吵醒了。
    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地方呢?
    她悄悄窥了眼。
    居然……有了动静?
    她忙羞红了脸,咬着粉唇,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不要脸!”
    说完忙捂着脸,羞羞答答地跑了出去。
    沈青枝跑出去不久,床上那人的纤长的睫毛便颤了颤。
    *
    沈青枝去了四?月阁,忙了半天,才将香料确认完,连说话的工夫也没有,便急急忙忙要回府。
    傅岑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忙拉住她的手,委屈巴巴道,“枝枝,你是不是和李莺画在府里玩,不带我??”
    “关她什么事儿?她不过就偶尔来?找找我?。”沈青枝摸了摸她的手,安慰道。
    说完,傅岑更难受了,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真不带我??”
    “没有,我?最近很忙,等忙完这段时间,便没事了。”
    傅岑也理解,毕竟正值新?婚,忙也是正常。
    她趴在沈青枝怀里撒了会?儿娇,便放她走了。
    沈青枝笑着和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午后的天气?闷热,像是要下暴雨,沈青枝想着要赶紧回府。
    可她是偷跑出来?的,也没个马车,此刻,大雨欲来?,她慌了神。
    大抵是老百姓们都知晓要下雨了,街上的行人一哄而?散,连个摆摊的小贩都不在了。
    空荡荡的街有些阴森诡异。
    沈青枝颦了颦眉,提着裙摆快速朝驿站跑去。
    雨,就在此刻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还有些刺痛,她走得急,地上的雨水溅在了她裙摆上,染上一小块污渍。
    一向爱美的她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
    前面?是条小河,河边有处亭台楼阁,恰好可以用?来?避雨,沈青枝一眼看到了那个亭台楼阁,忙提起裙摆跑了过去。
    可还未走到那,便觉得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雨声混着脚步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里听得格外清楚。
    这里到处大门?紧闭,离四?月阁也有很长的距离,她迷失在了街上,不知该往哪里跑。
    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明?显,她神色凝重,有些后悔今日单独溜出来?了。
    正当她经过一家铺子时,那家铺子的门?自内被打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将她拉了进去。
    “啊……”
    沈青枝尖叫一声,却是被那人捂住嘴。
    她吓得用?后肘捅了那人一下,“放开我?!”
    “别动。”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沈青枝呼吸一窒。
    见她冷静下来?,男人松开捂住她的嘴。
    沈青枝忙转身看他,那人头上也被雨淋湿,本就苍白隽美的脸此刻愈加虚弱。
    沈青枝吓得捂住嘴,一双妩媚动人的狐狸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薄唇微张,已浑身无力,像是体?力耗尽,晕倒在了她身上。
    她垂眸落在放在被她顶着的胸口……
    脑子昏沉沉的,方才她吓得半死,力气?可不轻,不会?被她打死了吧?
    第71章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方才还万里晴空的天,一下子变了暗了下来,雨水滴答滴答从屋檐下落了下来。
    沈青枝离开没多久,白沭就慌慌张张跑到了院子门口,未撑伞,整个人淋得像只落汤鸡。
    白苏双手交叉于胸前,正站在屋檐下,低着头数着被雨水,打落下来的树叶,自从江聿修昏迷不醒之?后,他不得不承担了许多,今儿个好不容易歇了下来,又觉得百无聊奈,甚是无趣。
    他们家主子也不知何?时能醒过?来,他背后的可是整个大?京,那奏折堆了一桌不谈,来问询主子下落的就不知几波了。
    再这?样下去,他主子还未醒,他都要倒下了。
    天爷。
    能不能听见他的祈求,让他家主子醒过?来!
    正踌躇不安时,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眼皮微掀,便瞧见白沭急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睨了白沭一眼,“老远便听见你的脚步声,怎如此惊慌?连伞都不打,是打算,大?人醒来,你又倒下吗?”
    语气严厉,可却不乏关心。
    白沭停下脚步,捂着七上八下的心,颦眉道,“哥,不好了。”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白苏蹙眉。
    “有人传消息给?我,那狗男人今日要趁着大?人昏迷,将?夫人给?拐了!夫人现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白苏听闻,也慌了,忙将?双手垂了下来,凝眉沉思道,“夫人不是去四?月阁了吗?”
    “四?月阁找了吗?”他抬眸看着白沭。
    白沭点点头,“找了,不在,外面下了雨,夫人或许在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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