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眼神中有着崇敬:“旁人都道杀了小明王上位才名正言顺,上位不知道吗?以上位今时今日的声势,小明王本也只有禅让一条路可走。”
    “那你,可就太小看小明王了,或者说,太小看他背后的怜生教了……”
    老者语气平静:“小明王之母,可是怜生教最为尊贵的十二位老母之一,他不死,上位就休想真正上位!”
    “怜生教?”
    少年人喃喃说着。
    这才想起,前朝无道,民不聊生,最早起义的诸多义军都出自怜生教……
    “可若是如此,上位此举岂非又要生出乱子来……”
    少年人惊觉怜生教势力的庞大,又有些疑惑。
    “上位可不是一般人,有他在,谁也翻不了天。如今,为师只盼他能熬死那十二个老太婆……”
    老者的神色有了一抹凝重:“亦或者,能在我们这一干老弟兄没老死之前下令,彻底拔除怜生教!”
    “那什么老母,居然这般强横吗?”
    少年有些骇然。
    二十年里,张元烛南征北战,声势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兵锋所指,无往不利。
    猛的听说有人可以抗衡他,少年心中怎能不骇然?
    何止是他?
    旁听了许久的杨狱心头也是一禀。
    从一个放牛娃成为天地共主,张元烛的实力自然不必多说,尤其是在立国之初,他的威望武功,是处于无人可以质疑的最高峰。
    这怜生教……
    “若只是武功高强也没什么,总能堆死,可这几个老太婆……”
    似有忌惮,老者住口不言,转而道:“不说这个了,为师一去三年,之前传你的剑法,你练的如何了?”
    “弟子愚钝。”
    闻听此言,少年人面上顿时闪过羞愧,呐呐不得言。
    “吾道难学也难精,料你也无所收获。”
    老者却是见怪不怪,袖口一翻,已是取出一口长剑来:“此剑,是为师取你心头血,让铸剑大师‘徐鲁一’用玄铁百炼而成的。”
    “谢师尊。”
    少年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取来宝剑,伸手一摸,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心血相连之感。
    杨狱能够感受到少年人的一切感受,心中顿时也升起一股微妙的变化。
    这口剑,却正是他正在炼化的十步一杀了。
    “有着这口剑,弟子就能练成师尊您的百步飞剑吗?”
    少年人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好一会,才问道。
    “难,难,难。”
    老者微微摇头:“此剑在手,你再用为师传你的心法对剑呼吸吐纳十二周,再以秘药洗剑,几十年后,或可有三分可能炼成为师这手剑术。
    至不济,总也能成十步一杀,若这也不成……”
    说到最后,老者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啊……”
    少年人大失所望,胸膛起伏,竟忍不住红了眼眶:“是弟子愚钝,白费师尊的苦心……”
    “你的天赋已是一等一了,怎么会差?”
    老者安慰着弟子:“怪只怪为师天赋太好,让你望尘莫及……”
    “……”
    少年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抬着头,一时有些发懵。
    “静心!”
    老者突的低喝一声,诵起口诀。
    少年人勉强收神,杨狱自也早已席地而坐,比前者还要认真的多。
    “内存一意,外观八极……”
    ……
    ……
    巨鲸帮,被灭!
    帮主韩京,以及其下十三舵主尽数身死,驻地已成一片尸山血海!
    隆隆了一夜的雷雨都远不能够比拟这个消息带给木林府百姓的震动!
    第一天一大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有人不可置信、有人嚎啕大哭告慰家人、有人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一时间,满城哗然。
    “天啊,这竟然是真的?阎老三,那尸体岂非就是阎老三的?”
    “老天有眼,终于收了这伙恶贼!韩京!韩京真的死了,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不知是哪路侠客路见不平,杀了这伙恶贼!”
    “大快人心,真真是大快人心啊!”
    ……
    巨鲸帮驻地之外,围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一时哭喊叫好声响成一片,维持秩序的衙役都差点被掀翻在地。
    “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老婆子,你看到了吗,罗老七,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一老者扑在地上,老泪纵横,哭的几乎昏厥过去,闻者伤心。
    “老李头惨啊,只因女儿生的貌美,就招来这破家灭门的灾祸,自己告状也被打断了腿脚,被丢在大街上乞讨,任人踩踏。”
    有行人看的不忍,前去搀扶。
    “老丈莫要哭坏了身子,首恶虽除了,帮凶可还活着,您若不保重,此仇如何去报?”
    老者猛然抬头。
    搀扶他的,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人,穿着干净贴身的劲装,腰间有刀也有剑,自己哭的伤心,抹了他一身眼泪。
    “对,对不住。”
    老汉呐呐缩手,自惭又难过:“够了,够了,罗老七死了,老汉便是立马死了,也可以闭眼了……”
    “我听说您去告状,被人打断了腿脚,老伴承受不起打击,这才撒手人寰?”
    杨狱问道。
    “他们,他们是官……”
    老汉面有惊恐。
    “您只说是与不是,他们是谁,并不重要。”
    杨狱话语温和。
    小武却是打了个哆嗦,知晓杨爷只是要发作的征兆,见那老汉木然点头,忙去道旁小贩处要来一辆推车,将老者抱上了车。
    “你们看!”
    有行人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惊觉。
    “这少年人莫非要为老李头出头?瞧,他去的方向,岂非是衙门?!”
    “嘶!有乐子瞧了!”
    一众行人越发沸腾起来,甚至猜测那少侠是否就是铲除巨鲸帮的大侠。
    顿时,就有大批人跟了上去。
    也有激灵的衙役看出不好,草草吩咐了几句,抄小路向着府衙狂奔而去。
    ……
    ……
    托昨夜大雨的福,楚平这一夜睡的很好,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任由床榻旁立了半夜的侍女们伺候着洗漱、穿衣。
    他方才坐下,下人端着的菜肴已然上了桌,四冷四热,还有这糕点,汤水。
    “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些菜,厨子,该换了。”
    楚平胃口不好,拿起筷子准备勉强吃几口,就听得门外传来尖锐大喊。
    “大人,不,好了!”
    “混账!”
    楚平重重拍桌,伺候的丫鬟,下人顿时跪了下来。
    但还不等他发作,一声声低沉的鼓声就已然响了起来。
    咚!
    咚!
    咚!
    第144章 足下轻点,就是惊堂巨响!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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