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系统任务进展,然后仔细查看了系统提供的流水账本和手下人送过来的账本一一对照,虽然其中有所差别,不过能够看出手下人虽然贪了一点油水,但是不算贪心,她也就当作没看到。
    有些位置上,本来就是油水极多的,例如一些采买上的事情,只要是不耽误了差事,买回来的东西也符合要求,那么在过程中能够压缩出多少油水,都是那个人自己的本事,只要不以次充好,李星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犹豫着点开系统,思及那日八嫂的不对劲,最心中有些防备,后还是买下东西,闪亮的光点从指尖释放,飞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人还是不要自大的好,能提前做好防备就提前做好,没有必要非要去赌人心的的善恶。
    秋季的风带走了最后一丝余热,京城的天气也变的舒适起来,恰好是不冷不热的时候。
    八贝勒府早早的开始进行采买,储备木炭等物,八福晋不耐烦的看着总管太监朱陆,斥责道:“这点子事情你也要过来问我,是你无能到不会做事了吗?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朱陆连忙跪下磕头,连连告罪,最后还是被轰出了院子。
    等出了院子,朱陆一改刚才的唯唯诺诺,站直了身体,狠狠啐了一口,“呸!”
    跟着的小太监苦着脸看着师父发脾气,连忙拉着劝道:“哎呦,师父,你这是做什么?回头被人瞧见了可就说不清了。”
    朱陆强压着火气,接受了徒弟的劝解,两人快步回了前院。
    待到师徒俩坐在屋子里,这才显露情绪,朱陆气的不愿意喝徒弟递过来的茶,气冲冲的说:“福晋这些日子未免火气太大了,连后院的柳嬷嬷的吃了好几次骂,那可是良嫔娘娘的人啊,这么大岁数了,出来便是安养的,临了临了还闹的如此没脸。”
    他倒也不是为了今日的事情生气,实在是连续好几个月了,福晋的怒火每日都有,一整个府邸的人战战兢兢的,就算是奴才命贱,也有自己的脾气啊。
    小太监苦着脸看着他师傅生闷气,最后只能是自己把倒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擦擦嘴,一屁股坐下。
    他们师徒二人不同于别的师徒那般,别的太监收了徒弟都是当干儿子使唤,那可是必须恭恭敬敬的才行。
    但是吧,小太监也是姓朱,没净身之前他们在的朱家村那可是一个族谱上的人,真论起来他师傅朱陆那可是他亲的叔爷爷。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两个人远比别的师徒更加亲近,说话也更自在些。
    小朱自然知道朱陆生气在哪,“师父,你也想开点,反正福晋不是单针对你一个人,而是看谁都不顺眼啊。”
    这话劝了还不如不劝,朱陆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心大的很,福晋一个人心里不痛快,就要折腾的所有人都不痛快,这些日子咱们府上的奴才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小朱咂咂嘴,“那也不能怪福晋啊,这几天后院几位得了爷的眼,福晋心里不舒坦也是有的。”
    朱陆闻言沉默下来,再没有刚才的愤愤不平,他是跟着八阿哥的老人了,从八阿哥搬到阿哥所开始就跟着伺候,感情自然不一般。
    他叹口气,“咱们府上没有小主子,爷也是着急。”
    八贝勒府这个位置很是微妙,一面是挨着雍亲王府,一面是跟定亲王府的后花园挨着。
    定亲王府还是定郡王府的时候,中间还隔了一条胡同,但是定郡王府升级成了定亲王府之后便将胡同买了下来扩建了王府。
    四爷府邸那边虽然子嗣不多,但是人家也是儿女都有,九爷府邸那边两位小主子闹腾的动静简直比四爷府大上几倍,他们府东院的楼阁处有时候在那里甚至能听见定亲王府两位小主子吵闹的声音。
    不过是隔了一堵墙、一条流水而已,人家把都是儿女双全,唯独他们爷连个女儿也没有,可不就着急了。
    这一着急去后院别的侍妾那里的次数就多,福晋心里自然就不痛快。
    可是那几个侍妾倒是乖觉的很,知道福晋气性大,八爷也是纵着福晋的脾气。
    没有那个侍妾胆敢不恭敬的,甚至因为得了爷的眼,反而更加谦卑的做事。
    即使如此,福晋也是日渐的脾气暴躁起来。
    在奴才们看来,福晋已经是十分尊贵的身份了,而且女人嘛,能够放在心上的除了丈夫和孩子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但是以他们的视角,是很难看到贵人的心的。
    八福晋心情不好,固然有子嗣的原因,但是也不乏心下的不满足。
    在奴才们看来她的身份已经十分尊贵,但是在她生活的圈子里,她反倒是成了低人一头那个。
    排行在前十的皇子里面,唯有胤禩还是个贝勒,连排在他后面的老九和老十都是一个亲王一个郡王,那个都比他爵位高。
    她明明是好出身,自小就高傲,嫁人之后一也是说一不二,但是谁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她竟然也是需要仰人鼻息的存在了。
    说起八福晋,大家都说她是安亲王府,安亲王府岳乐是铁帽子亲王,是爱新觉罗氏,若是八福晋真是出身安亲王府怎么可能嫁给八阿哥呢。
    大家所说的出身安亲王府是指她是安亲王府长大的,是备受安亲王岳乐喜欢的外孙女。
    与她不睦之人讽刺起来便说她罪臣之女,这话说的就是她阿玛明尚额驸是犯罪被处死的。
    但是明尚被处死的时机十分微妙罪名也是十分的有趣,因为赌博的事情被处死,叫人啼笑皆非,当时正是皇上严格管理王公贵族的时期,明尚也是撞在点儿上了,才被拉出来杀鸡儆猴。
    况且当时皇上看安亲王不顺眼,甚至是多有忌惮,倒叫安亲王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害的女婿没了,要知道那甚至不仅是女婿,还是他的亲外甥,明尚的额娘可是他的姐姐。
    女儿嫁给了亲外甥,一遭变故女婿没了,女儿也不久于人世,安亲王自然是将一腔愧疚都补贴在了外孙女身上。
    有着外祖父的偏袒和溺爱,八福晋自小在安亲王府里生活的时候可是无人能略其锋芒。
    到了嫁人的时候,更是在选秀之前就被定给了八阿哥,整个王府都以为这是皇上在补贴安亲王府,八福晋越发自傲。
    她若是嫁的是别的皇子,不超过三天就教她认清现实,年龄合适的几个皇子都不是能够容忍她高傲脾气的人,但是偏偏她嫁的是脾气最好的八阿哥。
    八阿哥若论起母族自然不算显赫,但是无论如何,这时候的出身讲究的是从父不从母,即使是同为皇子的其他弟弟们,即使出身高些,还是有长幼在哪摆着,无一不对八阿哥这个脾气好的哥哥很是尊敬。
    胤禩若是真的要摆出架子,即使八福晋背后势大,照样也能压死她。
    但是胤禩的脾气就是很好的,他是难得的对外对内都温和的人,对待兄弟们乃至朝臣都是温和有礼,对待自己的妻子也更是爱护有加。
    虽也曾因为八福晋有时候的高傲待人而觉得不妥,但是八福晋只是高傲些并不曾为难什么人,人家成婚之前就是如此,没得因为嫁给他就要受委屈的道理。
    如此下来,八福晋即使成婚多年,竟也是不曾改变性格。
    但是胤禩所不明白的就是,八福晋从前虽然高傲但是性格并不坏,是因为没有太多人压在他上头,即使妯娌间有长幼之分,但是大家都是皇子的福晋,除了太子妃地位崇高,其余人都是一样的地位,她自然不会心里不平衡。
    但是这些年过去了,无论是兄长还是弟弟最差也是个亲王,连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也得了一个贝子,胤禩的这个不曾进步的贝勒就有些显眼了。
    晚间从衙门回来的胤禩察觉府内气氛不对,便立刻叫人过来询问。
    朱陆正好是得了吩咐的,不敢隐瞒,也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将事情讲来。
    “福晋如此便发了火,奴才们不敢辩解,却也没有好的法子处理,便只能等福晋消气再说。”
    胤禩一听便皱起眉,随后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朱陆,松了眉梢,安慰道:“福晋近日是有些脾气大,你们便多多上心就是。”
    “至于一应采买事务,你遵循旧例就是,今年木炭价高,便少买些银丝炭,我这里用红萝炭就好,银丝炭先供着福晋的屋子就是。”
    朱陆心里不是滋味,主子这样也太委屈自己了,什么好的先供着福晋那屋,福晋是住的舒坦了,可是那家阿哥爷像他们主子爷这样啊!
    朱陆垂下头,蔫蔫的应了。
    胤禩瞧他一眼,“公中的银子若是不够便与我讲来,从我私库里调就是。”
    什么银丝炭、红萝炭,在他看来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女子娇气,用惯了银丝炭,要知道没成婚之前的那么些年,他自己在阿哥所的屋子也不曾用过银丝炭呢,他额娘还是前几年封嫔之后,他私下里补贴才用上。
    可是良嫔心疼儿子,不愿意叫儿子大费周章的补贴,每每都只是用红萝炭而已,剩下的银子都是等着留着的,还是惠妃说了两次什么不能浪费儿子的心意,要给孩子做好脸面等等,良嫔这才应了。
    若说八阿哥值得骄傲的事情,那么只有两件,第一件就是十八岁封贝勒,得皇父爱重,第二件就是照顾好额娘和妻子,额娘生活越来越好,妻子的生活也不曾因为嫁他而委屈。
    处理好事情,胤禩便换了身衣裳,往福晋房里去,已经是做好了哄人的准备。
    一进门就迎来了八福晋的低气压,她只是坐在那面无表情的,就叫人知道这是生气了。
    他迈步过去,轻轻搂住她肩膀,“这是怎么了?又生气了不成?”
    八福晋扭过头不愿意搭理他,胤禩轻笑一声,两步就转到了另一边,半蹲下瞧着她,“看我也生气?”
    他眉眼间温柔起来,口中调侃道:“你昨日生气,今日生气,明日估摸着还要生气,可见府里风水好,气息足。”
    八福晋终于低头看他,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庞,能清晰的看到眼中的纵容,终于是有了表情,生不起来气了。
    她抱怨着,“我哪有一直生气,只是奴才们做事不稳妥,这才惹了我。”
    胤禩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奴才们也是担心误了差事,这才一直来问,你耐心些同他们说,便也懂得如何做事了。”
    他知道八福晋不也是听到进去话的,只是需要一点方法。
    他忖度片刻便道:“府里的奴才都是跟着咱们许久的人了,太监都是从前阿哥所院子带出来的,丫鬟们也是你用顺手的,不少还是舅舅手下的包衣,日子还长着,也不要急于一时,有些不对慢慢纠正就是了。”
    八福晋终于是听见去话了,点点头算是应了,看她态度软下来,胤禩便起身坐在身侧。
    他随口聊些事情,不外乎是今日衙门的事情,还有亲近的一些大臣家中有事等等。
    夫妻俩气氛好起来,八福晋甚至被逗笑了,“那你明日可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胤禩哀叹一声,“就是如此啊,只盼着明天老九能过来帮忙。”
    听他提起来老九,八福晋微微收敛了笑意。
    事情还没完,屋外有奴才求见,胤禩扬声道:“进来吧。”
    朱陆一脸笑意的进门来,跪下行了一个礼,“贝勒爷,福晋,隔壁府上的何顺来了。”
    胤禩疑惑,老九派人来了,问道:“是何事?”
    朱陆脸上挂着笑容,因着主子们之间亲近,他同九爷身边的两个公公也是熟识,见面了那两个都称呼他一声老哥哥那种亲近。
    朱陆道:“何顺来说,九爷那边的庄子上出了不少炭火,银丝炭红萝炭都极多,便往咱们这送了五车来,两车都是银丝炭,三车红萝炭。”
    胤禩心中一暖,老九这是记挂着生辰宴时候他的帮忙,特意为此送的谢礼了,虽然不是珍贵的东西,但是五车炭火也不便宜,送这样的东西倒是显得他们兄弟亲近。
    “可曾给老十那边送?不然他可是要闹了。”
    朱陆笑眯眯道:“奴才问了,十爷那里也有呢,不仅如此,四爷、五爷那里也都有呢。”
    胤禩听了便明白过来,然后吐槽道:“老九这一碗水端的可是真平啊。”
    他扭过头要同福晋说句话,看见福晋脸上的神色却是微微一愣。
    八福晋阴沉着一张脸,老九当他们是乞丐不成,需要他们施舍东西!
    第102章 提醒
    “八嫂对咱们有些不满。”李星晚不过是挑了很平常的一天用晚膳的时候淡淡说起此事。
    胤禟嘴巴里还嚼着东西,闻言,抬头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八嫂?”
    “怎么回事?”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胤禟其实同八福晋不太熟悉,虽然他同八哥兄弟感情很好,但是对八福晋却是不太了解,不过是平常见面寒暄几句而已。
    八福晋虽然姓郭络罗,同胤禟的额娘宜妃是同一个姓氏,但是八福晋阿玛明尚额驸那个郭络罗同宜妃并不相同。
    八福晋的阿玛明尚额驸是开国大臣郭络罗杨书的世孙,而宜妃家的那个郭络罗却是包衣出身,两家姓氏相同,但是并不是同族,就像朝堂上两个同姓王的大臣,一个是山西人,一个是苏州人家二者并不关联。
    是以在胤禟眼里,八福晋就是哥哥的福晋而已,虽然听说过一些八福晋的性子高傲之类的,但是并不是很了解,两人说话的次数都少。
    乍一听说这件事,他自然是信李星晚所说的,但是也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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