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若梅站在饭厅望着厨房发呆,内心感觉有些茫然,先是听见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然后是叮滴一声。
    林婉如端了汤钵出来,站到谭若梅跟前,一双大眼睛看向谭若梅,“你忙什么呀,忙着看棋?”
    谭若梅不理林婉如,眼睛看向林婉如手中的汤钵,里面的排骨还冒着热气呢。
    谭若梅开心得像个三岁小孩子:“排骨!婉如,你也知道我看棋看饿了?”
    说完,没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夺过林婉如手中的汤钵朝客厅里走,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对沙发上看电视的年问天说:“年老师,这下有口福了,我们先补充能量!”
    一个集团老总,对食物的渴望居然表现得就跟战争难民一样……
    年问天打趣的眸光看向谭若梅,“谭总,你看棋也饿了啊?”
    “可不是,看棋也是要消耗能量的,”谭若梅将汤钵放在茶几上,一扬脖子朝厨房里喊话,“婉如,筷子!——……”
    听到动静,有一间密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秋朵儿穿了件睡衣懵懵懂懂探出头来,朝客厅问,“林阿姨,还需要炒几个菜么?”
    林婉如不在客厅,从饭厅里走出来,朝神智迷糊的秋朵儿挥挥手,温和地说:“你快去休息,可别让那两只夜猫把作息给带偏了。……呃……,晚上吃多了容易长胖!”
    “呃,好的。”秋朵儿又迷迷澄澄将脑袋缩了回去,将房门轻轻带上了。
    秋朵儿一直搞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小圆圆会把林婉如当成大母豹。
    人长得这么好看,待人又温柔可亲,哪里有什么杀伤力,怎么就成母豹了呢?
    她是真没见过这只豹子发飙的场景。
    林婉如拿了两双筷子,往茶几上一扔,“你俩吃吧,我不饿。”
    “你那么瘦,你才需要补充能量。”年问天眼神里涌动着无法解读的情绪,他这话还真不是客气话。
    他见林婉如身子骨相当单薄,真心希望林婉如的身体能强健一些。
    也许是出自对烈士冷翔的敬意,也许是对美女的爱怜,也许又掺杂了别的情感。
    林婉如也没答话,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朝外走,年问天目送她单薄的身影出了客厅……直到那个身影再次出现。
    再出现的时候,林婉如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本书。
    “给你看我写的书!”林婉如将手中的书本搁到年问天手里,“年老师,你是懂象棋的,你帮我看看我写得怎么样?”
    原来前一天有人给婉如电话,说最近她的书销量很好,可林婉如跟年问天下棋却输得让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棋力了,她怕自己误导了消费者。
    她虽然也喜欢靠自己的智慧挣钱,但她不想挣没良心的钱。
    年问天接过一看,见是林婉如的象棋专著《美女棋手教你下象棋》。
    封面上,林婉如美丽如九天下凡的仙子,年问天的眸光像在照片上生了根,很长时间没有了反应。
    “好,肯定好。”年问天还没来得及回答,谭若梅先答话了。她啃着一块骨头,还不忘抬头给了林婉如一个安慰的眼神。
    凡是能哄林婉如高兴的话,她说起来都很顺溜。
    她知道,在林婉如的世界里,象棋占了相当多的位置。
    这个美丽的女人,不懂人情世故,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不是战神的万般呵护,不是孩子们的极力宠溺,这个女人哪会拥有如此纯粹的快乐?
    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林婉如的极为清澈的眼神,谭若梅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如果能让这个女人一直保持着这种简单的乐趣,让她谭若梅做什么,她也愿意。
    “你少来!你都没看过,你有发言权?”林婉如狠狠瞪了谭若梅一眼。
    谭若梅继续啃骨头,一边啃一边一本正经地回话:“我是没看过,但我们家飞儿看过了,他也是这么夸你的。
    说你写的书,生动直观,深入浅出,将复杂的棋理用浅显的话说出来。
    那么大的销量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市场就是最好的验证!”
    谭若梅几句话说得林婉如的眉头立刻就舒开了,脸上笑容灿烂得跟三月绚丽的桃花:“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珍珠都没这么真,你不信你问问年老师。”
    “写得真不错。”年问天翻了几页书,真心奉承说,“这本书我以前看过,有一次政治老师交给我一本书,说有个学生上政治课不听讲课,看棋书看得津津有味,我接过来一看,恰好就是这本。”
    年问天接下来对林婉如又是一阵夸奖,夸得林婉如心里美得跟白云一样,差点飘出窗外,飘向广袤的苍穹。
    ……
    “我杀过一个人,但我本来想杀的是另一个人。”远在几千里外的贾蓬山市的地下室里,戴墨镜的大叔用最平和的口吻说出一个令人惊骇的事实。
    “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杀人,你只是为了吓唬我们才这么说的!”冷圆圆突然像失去了理智,尖叫起来。
    第0614章 不要吓着小朋友了
    冷甜甜一见冷圆圆近乎歇斯底理地朝墨镜大叔吼叫,立即吓得魂不附体。
    连忙用小爪子碰碰圆圆胖乎乎的小手,心急如焚地提醒圆圆:“圆圆,你冷静冷静冷静——”
    冷甜甜感觉墨镜大叔的话可不像撒谎。
    冷甜甜可不想小圆圆过分刺激墨镜大叔的神经。
    如果墨镜大叔真杀过人的话,这时候,三个宝宝就处于极度危险之中,这就需要三宝中的掌舵人冷圆圆保持高度的冷静。
    如果没有圆圆的冷静,冷甜甜没有信心战胜坏人。
    “你不可能是坏人!你可别吓唬我们!”冷圆圆仿佛失去了理智,完全听不进冷甜甜的劝解。
    就连大金毛也惊恐地衔着冷圆圆的衣角,想随时将她拽离这个危险之地。
    “虫虫,你快劝劝圆圆啊。”冷甜甜急得差点要哭出声来。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她的每个细胞和每一寸肌肤都想要逃离这个该死的地道。
    当年被人拐走的恐惧也不过如此了。
    谁知夏虫虫也跟中了邪似的,也厉声否定墨镜大叔的结论:“叔叔你不要乱说!你吓着圆圆了!你说杀人就杀人吗?我不信!你绝对是吓唬我们的!”
    冷甜甜小心脏崩得个稀碎,完了完了完了,现在看来,脑袋进了水神智陷入混乱的不只圆圆了,就连虫虫的脑袋也进了水。
    当前局面下,只有自己是最清醒的了。
    她恨死自己给冷圆圆出了这个馊主意,安全的地面上她不走,却偏偏要走到这个危险的地下通道来!
    冷甜甜狠掐一下虫虫的手:“虫虫,你不要冲动,咱们听叔叔的话,赶紧出去!”
    夏虫虫不理会冷甜甜,两只眼珠放出强光,继续质问墨镜大叔:“叔叔,你为什么要吓唬小朋友?你难道没有孩子吗?”
    “孩子?……哦对,说我吓唬你们?需要我说细节么?”墨镜大叔很平和地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可可可,可可可……
    就在墨镜大叔正要说出更多细节的举动,却被另一个转角处突然传来的皮鞋声给中断了。
    在这狭窄密闭的空间里,沉闷厚重的皮鞋声就跟恐怖片里的音乐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冷甜甜的小爪子下意识地攥紧了冷圆圆,浑身的汗毛几乎快一根一根竖立起来,两只眼珠和肌肤都紧绷得快要爆开了。
    怎么,一个坏人还嫌不够,还要来一群坏人吗?
    完了完了,这个晚上就要交待到这里了吗?冷甜甜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在前方六七十米光线略为黯淡的转角处,出现了三位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全是男性。
    每个人大概就只二三十岁,一位穿白色t恤,一位穿褐色衬衣,一位还穿着蓝色工作服。
    穿蓝色工作服的是黑人,很可能是外来人员,他手里提着一个密码箱。白t恤手里似乎拿着个对讲机。
    那三个年轻人和三宝看到彼此同时吃了一惊。
    墨镜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三个青壮年快步朝三宝和墨镜大叔走过来。冷甜甜扯着冷圆圆和夏虫虫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冷圆圆目不转睛地看着白t恤手中的对讲机,发现那对讲机和自己刚买的竟然是同款。
    “墨镜?是你吗?东西带来没有?”褐色衬衣先说着暗语,又指指三宝质问墨镜,“怎么会有小孩子?”
    黑人朝小虫虫虚张声势地抡了抡拳头,“小朋友,赶紧滚回家,这里可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
    吓得冷甜甜攥着夏虫虫和冷圆圆又退了两步。
    汪汪汪!
    大金毛冲了过来,下意识地想护住三宝,挡在了三宝前面,并朝黑人狂吠了几声。
    墨镜开口说话了:“不要吓着小朋友了,咱们大人怎么干坏事都行,可别把小孩子扯进来。”
    墨镜大叔说话的语速和语气都控制得很到位,连说话的音量都没有任何提升,但分明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和不容拒绝的威势。
    黑人立刻缓了语气:“我跟他们开玩笑的。”
    墨镜大叔弯下腰来,摸着冷圆圆的脑袋温和地说:“快回家吧,以后别进来了。再进来,我可就保不了你们了。”
    “所以,你就是好人。”冷圆圆有些动容,抬头认真地仰望着墨镜大叔,眼神想穿过墨镜透视出大叔的灵魂,“叔叔,我要记住你!能让我看一下你的眼睛吗?”
    墨镜迟疑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快走吧。这个地方,不要再进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冷甜甜横下心来,使劲全身力气,一手攥着一个宝宝拼命朝通道的出口走去。
    金毛也前来帮忙,也衔着小圆圆的衣角朝前走去。
    看着四宝的背影,黑人朝怀里想摸出什么,被墨镜厉声喝止了:“敢动我华国的小朋友,我让你有来无回!”
    ……
    “敢动我华国的小朋友,我让你有来无回!”墨镜大叔的警告掷地有声,这个声音信号通过无线电波,迅速传递到了地面。
    曾有德松了一口气。
    “这下小家伙们安全了。”夏鹏飞握住丝雨的手,激动地安慰快疯掉的丝雨。
    “看来,这位墨镜还没完全丧失人性。”夏正阳若有所思地对高翔说。
    曾有德为什么能接收到地下的对话信息?他与夏鹏飞、冷丝雨以及猎鳄突击队又是怎么碰头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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