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有这个功夫,不如让我出去跟皇叔多接触接触,也好亲近亲近。皇叔现在可不是八年前,他手上有兵,人也是天纵奇才,如今大黎依旧不安宁,皇叔就不可能被遗弃,最起码有十年的安稳不会被猜忌。”
    又道:“况且父皇对皇叔的心意母妃也不是不知道。”
    李贵妃跟着他这么一想也觉得是,于是点头,“等此事过去了,你便去安王府里住几个月,就说我想巴结他,逼着你去。”
    五皇子想了想,点头,“也好,但不用母妃找借口,皇叔看起来喜欢坦荡些的。”
    他又拿起书来看,“我心里有数,母妃放心吧。”
    李贵妃高兴起来,“你比太子聪慧得多,我自然是放心的。”
    ……
    另外一边,折府里。折皦玉把事情跟父母一说,道:“反正我不嫁给怀瑾了。”
    折思之在屋子里面踱步,先紧皱眉头忖度得失,而后道:“不嫁也行,陛下未尝就属意你做太子妃,只是一直随着你和太子胡闹罢了。”
    这也是折思之不敢逼着阿萝去做太子妃的缘故。他怕揣摩不对陛下的心意。
    冯氏反而松了口气,对阿萝道:“此事一直悬而不决,如今定了也好,你也十五岁了,正是该说亲的年纪,时人一般十六就出嫁,我却舍不得你早嫁,不若先定下来等到十八九再说吧?”
    折皦玉觉得都行,不嫁也行。经过怀瑾一事,她一瞬间对嫁人失去了兴趣,认为此事索然无味。
    折琬玉在一边听着觉得有些可惜,“到底是太子妃之位呢。”
    折思之:“也不可惜……咱们家如今火越烧越大,也许不做太子妃更好。”
    还有一个五皇子呢。
    他思量了一下,道:“既然是安王让你回来说的,想来也是陛下的意思,那就如此吧,不要再有变动了。”
    折皦玉点点头。冯氏笑着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折皦玉:“还是要对我一心一意的。”
    冯氏:“这可难找了。”
    但也不急。她道:“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折皦玉:“什么事啊?”
    冯氏:“你知道安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如今问到我这里来的可不少。”
    折皦玉摇摇头,“殿下从来没说过,我也没问。”
    又好奇道:“都是谁家的姑娘啊?”
    冯氏:“有庆宁侯杨家的二娘,她今年二十岁,之前父母战死,为他们守孝耽误了年岁,又独自扶持幼弟长大,如今弟弟大了,她正好说亲。”
    “还有王家三娘,跟安王同岁,也是二十五,前年刚和离,因是王家女,便也来我这里说了说。”
    “再有就是开原刘将军的女儿,十六岁,正好嫁人——”
    折皦玉马上道:“只有十六岁吗?殿下都二十五岁了。”
    冯氏:“这又如何,老夫少妻多的是,男人年岁大一点也没事,更会疼人。”
    折皦玉张大了嘴巴,嘀咕了一句:“那我明日去问问殿下吧。”
    冯氏摇头,“你写信去问就好,我估摸着你跟太子的事应该马上就要传出去了,你再去安王府里也有所不便。再者说,你已经长大了,小时候常去还好,安王刚回来你和太子一块去几次也还好,但跟太子断了还常去,便是要说闲话的。”
    折皦玉也是这般想的。她今日还犹豫要不要去安王府呢,但这个忌讳从阿娘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难过。她晚上躺在床上,跟春草道:“还是小的时候好啊。”
    小时候殿下还抱她呢。
    她捂在被子里面想东想西,临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又想到了刘将军的女儿。她才十六岁就嫁给殿下——其实自己也有十五岁了。
    然后就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里,她趴在殿下的门边一直叫:“开开门啊——”
    她说:“这回把另外一边也裸了吧——”
    醒来的时候她惊出了一身的汗。
    ——原来自己如此的狂野。
    作者有话说:
    咳,今天就这样吧,前天那更有灵感再补。
    明天见。
    第51章 春日梦(1) 真是该死,就不该给她看那样的书!
    折皦玉爬起来咕噜噜喝了一壶的茶, 好浇湿自己燃烧起来的火热火热的心。
    这颗火热火热的心,倒不是因着爱慕殿下——她一直知晓自己对殿下有一种别样的情意,这份情意暂时算不得爱慕,自然也谈不上要成为夫妻, 便更不会想着去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所以此时此刻, 她也只当这是一个“春/梦”。只是第一回 没有经验, 所以当春/梦让她脸也红起来,心也燥热不堪时, 还是会有些惶恐。想来想去实在是睡不着, 便只能爬起来用茶水浇灭了。
    这定然是她长大了的缘故。她坚定的想。
    长大了就是会梦见男人的。至于为什么梦见了殿下,她也没有一点惊诧。
    因为她对殿下就是不一样嘛!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能如此狂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温顺乖巧的姑娘。这种孟浪的举止是不会有的。
    还好只是梦里, 还好只是叫殿下脱下来瞧瞧,没有真瞧见,不然真是对殿下对不起。
    她真是孟浪了。
    但也不能怪她一个人,细细掰扯起来殿下也是有罪的——她能知晓这些, 也是殿下给她的书里所写。
    这般一想, 心里的心虚和愧疚之情总算是没了些,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周公不做美,她这回又梦见了殿下。
    她依旧趴在殿下的门口喊, “开开门嘛,开开门嘛。”
    殿下就出来了。
    哇,他真的全/裸了上半身。
    天亮了。
    折皦玉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将两个梦连了起来。中间醒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竟然还能连起来!
    她真是狂野啊。
    折皦玉是不敢去殿下府里了。还是很尴尬的。
    她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的坐在花丛里深思做了春/梦该如何释然——她上辈子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还是很难堪的, 带着一种不能与任何说的羞耻。
    那就只能自己慢慢谅解自己, 慢慢释然此事。
    但释然着释然着, 就不可避免还是要想起来梦里的殿下。
    他的身子很是健硕啊——
    折皦玉马上将头低下, 又咕噜咕噜的喝茶。
    这是正常的, 这是长大了的缘故,不要慌,你只是到了想男人的年纪!你两辈子加起来都有二十五六岁了,你是可以想男人的!
    如此想了一遍,头才慢慢抬起头,撑着下巴犯愁。
    哎,以后怎么能有面目见殿下呢?
    春草见她耷拉着脑袋独自忧愁,还以为她是为了太子之事,便心疼道:“姑娘,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总待在家里也不好。
    折皦玉打了哈欠,点了点头,“也好,还要给阿兄阿姐买些贺礼。”
    春草便去叫人套马车。
    冯氏忙得很,听闻阿萝要出门,便道:“看着她别往安王府跑,此时流言厉害,咱们要小心些才是。我还要为她说夫婿呢。”
    春草稳重,点头:“奴婢知晓的,姑娘也是个心眼明亮之人,她今日就没往安王府去。”
    冯氏这才放心。春草领了牌子出府,坐在马车上为折皦玉捶背,“姑娘也别伤心,即便您跟太子殿下当不成夫妻,也是最好的朋友。”
    说起来,她们姑娘这些年也没有别的闺阁好友,平日里只知道种花种药,一般不出门,出门就是去安王府和药田,日子其实也很枯燥。不然此时有个友人宽慰宽慰也好受些。
    她犹豫的道:“您要不要去王家学堂读读书?您要是想去,王家必定是收的。”
    她家二姑娘在曲陵城里不说独一份,那也是一般的人不能比的。
    这次陛下少不得还要给姑娘些好处。会不会是公主呢?春草常年跟在折皦玉身边,也算是听过几句陛下的圣意,心里便期待起来。
    折皦玉倒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只是摇了摇头,“我才不去读书。”
    殿下说了,一个人一辈子将一件事情做到中等就已经是厉害的了。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种什么活什么。
    她还差得远呢。
    “我哪里有时间去读书哦。”
    春草笑起来,顺着她道:“是,是,我们姑娘忙得很。”
    折皦玉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道了一句,“我们先去买礼,等到下响的时候去接琬玉和十三娘回家。”
    不去安王府里了,好像真的空闲了许多。
    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总是空落落的。花钱买礼物的时候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午膳也在酒楼吃的,倒是将肚子吃撑了。
    是在雅间吃的东西,吃撑了春草替她揉肚子也没人看见,只是到底不是孩子了,还吃撑了走不动路便十分羞耻。
    她脸有些红,便让人打开窗户透气,她自己也不急着走了,坐在窗户边看风景。
    街上的行人来往匆匆,人人都低着头行走,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和忙碌。看着看着,折皦玉就感悟出像她这般坐在窗户边悠闲看景致的真是幸运。
    她马上就不失落了,准备撸起袖子就往药田里去大干一场,她要种出许许多多的药材,让天下人都知晓她的名字。
    于是站起来就要走,结果刚回头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马俯下身子去窗户边瞧,便一眼看见了正在路上走的殿下。
    他今日穿着一身蜀州的大袖锦缎,青绿的颜色,束着银白的冠,实在是好看得紧。殿下可真是好看啊,她情不自禁喊出来,“殿下,殿下——”
    底下的人抬起头,于人群中遥遥看过来,突然笑了笑。
    折皦玉的手就捂住了胸口。
    她想,这才是街上的景致。身边的行人是否忙碌她已经不知道了,她只知道殿下美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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