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咦了一声,教授也不能免俗的吗?她想了想,把上辈子的方法缩减了,说了一遍,说:“看脉搏、心率,面色、肚子的形状,都能看得出来的。”
    灭绝师太皱眉,后面的一样她知道,可是前面是什么鬼?
    钟艳目光变了变,伸出手,说:“那你仔细观察一下,我肚子里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林音眨眼,靠,这还没发育好吧?怎么知道是不是男孩。不过看着钟艳的样子,有六成是男孩。
    两个人紧盯着林音,她虽然神态没变,也没其他的反应,可她们就是莫名地觉得她说不定知道。
    灭绝师太想起女儿的任性,也顾不得什么了,说:“音音,你要是有方法确定,你就帮忙确定一下。如果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怕是......”
    林音蹙眉,整个人冷清了不少。这个世界对女孩到底是有多大的恶意,被知道是女孩就可能没有出生的机会吗?
    钟艳站了起来,她没有哪一秒比现在更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林音绝对有办法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她抛弃了属于女人的理智,只保留着强烈的直觉。
    她对林音说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我也是为了她好。”
    林音偏移了目光,不怎么相信。
    钟艳上前握住她的手,自嘲一番,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我真正的想法。要是能要两个,她是个女孩没什么关系,可只有她一个,我宁愿不要她......”
    “因为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有多么艰难。上头的政策就是如此,以后还是只能要一个。如果她是男孩,就不用承受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就不需要担心肚子里的不是男孩,而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们这样的家庭,只要不败得荒唐,必定有一笔钱。她没有兄弟的爱护,嫁去了婆家,这些钱可能全落入婆家的手里了,她没有依仗,会被人欺负。甚至......她的丈夫还可能是一个居心不良的人,就想着要她的嫁妆才娶她。”
    “她生下来可能要被重男轻女的奶奶、爷爷,以及其他家人歧视,走上社会,会因为是女孩而走得分外艰难.....升职升不快,人家会说她没什么成就,不如回家生孩子。升职升得快,人家会想着她是不是爬上了哪个领导的床......她甚至不能长得太漂亮,太过漂亮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会被限制,被......”
    林音做了个暂停的姿势,她看了一眼钟艳。这个从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她充满算计与精明的女人,提起肚子里可能是个女儿,提起女儿可能会遇上的遭遇,眼眶都红了。属于她的母性柔情,没有让她看起来更柔和,反而让她看起来更锐利。
    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吗?
    灭绝师太知道此时该助攻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为什么手札里最重要的是生子秘方吗?因为我们的历代祖先,也有很多人经过摧残。生的不是儿子就要一个接着一个生。我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女儿,婆婆却没给我甩过脸子,因为我生的第一个是男孩。她觉得后面还会再有男孩的。我后来生了几个女孩......”
    “我第三次怀孕起特别担心,要肚子里的那个还是女儿,那我婆婆说不定对我冷脸了。果然,三丫头生下来,她看了一眼就走了。压根不理我。等到第四胎的时候......”
    灭绝师太露出个冷笑:“她闹着想把我家四丫送人,说养几个丫头片子浪费粮食。那时候几个女孩都被她偷偷抱走丢掉过,还好都找了回来,好在,最后她自己生病了,折腾不动了。要不......”
    要不这些女孩能不能平安长大都不知道。
    林音微张嘴唇,好吧,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环境背景,做个女孩还真挺惨的。川山村里就她一个女孩过得挺滋润的。在原主记忆里,以前和她形影不离的徐娇小时候过得也不好,还是长大了,会哄着自己爹妈了,才过得好一点。
    林音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没有十成把握......”
    灭绝师太和钟艳高兴极了,对视一眼,说:“没关系,你有办法就成。”
    钟艳暗暗下定决心,大不了到时候养大了她再去医院看看,如果不是,她找个办法自然而然流掉就是了。刚刚的那番话也算真心实意,她摸摸肚子,迫切希望这是个男孩,要不......
    林音有些挣扎地摸了摸钟艳的脉象,用异能探了进去。这个孩子还太小了,几乎刚刚能诊得出来。她的异能在钟艳的子.宫游走了一圈,确定了里面的确是个男孩。她松了口气,至少她不用昧着良心做这种伤害生命的事情了。
    钟艳只觉得肚子突然有股暖意,再看林音的表情,她惊喜道:“是个男孩是不是?”
    林音点头:“是,你很幸运。”
    第241章 接了翻的活
    灭绝师太站在钟艳大大地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不赞同钟艳把这个孩子打掉的,但钟艳执意要打,她没办法阻止。幸好,这个孩子是个男孩。
    钟艳一阵庆幸,她之前说打掉,说得坚决,心里还是有点点痛的。她拼命告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个胚胎,没关系的。为了利益,为了孩子的以后,她不会选择让女孩生下来的。
    两个人都沉浸在这个孩子是个男孩的喜悦当中,压根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林音松了口气,还好她们没问,要不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等她们想起来再问的时候,她会把理由编好的。
    灭绝师太自顾自进了厨房,快速给钟艳弄了一点点心让她填填肚子,说:“你吃吧,吃完给标子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我现在带音音去见几个老教授。”
    钟艳瘪瘪嘴,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不过看在林音帮忙的份上,她也就不计较了。再等一段时间,她妈也可以诊断出来了。她还可以去医院看看.....
    钟艳凝望外界的眼神越发沉了......
    林音没想到拜访一个骨科教授的时候还会遇见裴寻,她眨眨眼,算是跟他打招呼。脸上早已没了的知觉再次回来了,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再次发烫。
    啊啊啊!早知道她就应该在上辈子多多谈恋爱,即使不谈恋爱,也要学习几个姐姐那样暧昧暧昧,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栽倒了。
    裴寻看到林音眸光深了深,他们还真有缘。
    两个教授在前面拉着家常,谈论学术,另外两个人站在他们身后。慢慢地,裴寻动了,不着痕迹地接近林音,在她耳边道:“还挺巧的。”
    夏日吹出来的风都是炎热的,但没有哪一股风比得上裴寻呼在耳边的热气。林音的耳朵噌地红了起来,瞪了他一眼。不知是太热,还是羞的,她眼含水汽,这一瞪没有半分气势,反而像是一种娇嗔。
    灭绝师太和骨科教授拉完家常,开始说出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了,她拉过林音:“音音过来,见见你梁叔叔。”
    被点到的林音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走过去,露出一个笑容,说:“梁叔叔好!”
    灭绝师太开始推销,说:“音音她很喜欢学医,成绩特别好。她外文特别好,你不是头疼找到的那些资料都是外文吗?可以让她帮你翻译啊!你写的论文也可以让她帮忙翻译,然后投到国际权威机构去。”
    林音一个劲地点头,对,她都可以的。
    梁教授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真的可以吗?上面有很多专业术语的。”
    林音点头,拿出自己之前翻译过的几篇外文论文,说:“这就是我翻译的,这一篇刚好是骨科的论文,你可以看看。”
    梁教授来了兴趣,看了一眼中英文的对照。他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去国外的论坛上下载最新的论文,巧了,这一篇还是他上个月下载找人翻译的,这个月才拿到。上面的内容和他找人翻译的差不多,甚至林音手里的这一份更加专业。
    医学论文的专业术语很多,每一次找翻译都很难。找到的翻译,翻译的东西也不怎么让他们满意。有些拿回来之后,他们还要再用专业术语推敲一遍,改过几轮。饶是如此都不能避免翻译上的错误。
    所以每一次都得眼巴巴地等着国内一些有名气又会英语的人发布,他们才有幸看见正版。不过那些人忙得很,动不动就进项目组大半年,翻译的文章也是他们觉得有用的。害得剩下的这帮教授只能一个劲地叹气。
    梁教授看到这篇论文,对林音放心了一大半,不过医学的事非同小可。他拿了两份论文过来,说:“音音啊,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一份论文也翻译一下?”
    林音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还算简单。得益于她上辈子一直在术后修复科,对骨科的大部分专有名词都了解,骨科的医疗方案她掌握得也差不多了。这份翻译下来,没什么难度。
    “患者的骨质增生是由于......”
    她几乎不用翻字典,噼里啪啦地一通翻译下来,一页就被她翻译了一大半。
    梁教授开始瞪大眼睛,听到后面,开始慢慢沉迷。他虽看不懂英文,但他会治病,对骨科十分擅长,听到林音翻译出来的内容大致能推测出她的翻译没毛病。以他的医学水平判断,没有哪一处有问题。
    林音很快就把一份翻译完成了,吐出一口气,翻译下一份,才开了个头,她顿住了。
    梁教授心脏跟着一紧,说:“怎么了?遇到不会的了?”
    不应该啊,这一份的难度比上一份小得多。
    林音一目十行,看了下去,再次抬起头,眼底有点淡淡的尴尬。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看在另外三个人眼里,便是她不会翻译。不过也很正常,她之前是口译的,没有用字典,已经很不错了。
    裴寻眸光一动,觉得不对。女孩不可能翻译不出来啊!
    梁教授心里有些失望,说:“没关系没关系......”
    林音摇摇头,指着上面的英文字母,说:“教授,您这上面的翻译有很多语法错误,而且有些不是专业名词,我不太懂您的意思。你这篇论文是说粉碎性骨折方面的?”
    梁教授老脸一红,既是兴奋又是尴尬,说:“哎,早说嘛!这......这是我找学生帮我翻译的,他们不太懂我们的专业名词,我给他解释了半天,然后他不知道,我就知道让他空着不会的地方不翻译,回来我找了字典自己添上去。”
    林音把文章再次转回来,别说,上面确实还有铅笔写过的痕迹。这个学生加教授的组合简直坑爹啊。
    其他人:.....这是两种不同专业的人灵魂碰撞的失败?
    梁教授也觉得自己挺坑的,他老脸红了一会,恢复了厚脸皮。噌噌噌走到自己办公桌上,拿了好几份文件交给林音让她帮忙翻译,但这次的翻译他不要口译了,要笔译。
    林音大致扫了一眼,不是什么难事,她可以接受。不过......
    第242章 药材基地
    林音还没什么表示,灭绝师太秒懂,替她道:“我们音音当然可以帮你翻译,不过老梁你可不能亏待他啊!”
    梁教授自然听懂了,立马说:“我当然不会亏待音音的。就按照我平常出的价格来。”
    他们都有一定的经费,参与项目也能拿到不少钱,这些钱足够付翻译费了。再加上这些资料也不是他一个人要用,他一点都不怂。
    和梁教授定好价格后林音便抱着一堆资料离开了,灭绝师太惦记着自己的女儿钟艳,也走了。刚刚还挺热闹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教授和裴寻了。
    裴寻咳嗽一声,对教授说:“我今天贸然打扰您了,不知可否和您约个时间,让您过去看看我朋友?”
    梁教授摸摸下巴,说:“按照你说的,我怀疑他不是骨头出的问题,可能是神经损伤的问题,神经上的问题不好医治啊!”
    裴寻瞟了一眼窗外,一排排大树下,女孩正用手扇风。一张小脸变得通红,她停在阴凉处,每过一段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开始奔跑,等到清凉的地方,又开始停下来喘气,跟个兔子似的。
    他微微勾唇,说:“没关系,能您去看看已经很好了。”
    又说了一会,在那个女孩走出自己视线前,裴寻提出告辞。梁教授没有挽留,知道他也很忙。不过再忙也不至于跨那么大一步吧?
    他才说了下次再见,人家就到了门口,那步子只听声音,见残影。
    “还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了。”
    *
    裴寻快走了一段,在这排树木的尽头看见了坐在树下的女孩。女孩左右望着,似是在等谁。他放慢脚步,佯装没有看见她,走了过去。
    林音瞥见自己要等的人,背起书包站了起来,还未出声,目不斜视从她面前经过的男人突然偏头,眼底的惊讶慢慢扩散开来。
    “咦,你还在这里啊,真巧!”
    林音笑了一声,说:“不巧不巧,我是特意等你的。”
    裴·想装巧遇·寻眸光淡了淡,快速恢复,说:“是吗?真的很荣幸,我们一起出去吧?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林音今天已经没有其他行程了,陪江云喻去摆摊可去可不去。她想了想,说:“今天没什么事情了,你的实验大棚离这里远不远?我想过去看看。”
    据裴寻所说,他是负责农作物研究的,他主要负责的是各种品种的青菜的培育。偶尔研究水稻那边的人不够了,也会借调过去打打下手。她对这个还挺好奇的。
    裴寻唇角含笑,说:“这个怕是不行,我们实验大棚离这里挺远的。”几乎是跨越两个大区,过去不怎么方便。
    林音垮下脸,好吧,想为林二哥偷师学艺的想法失败了。
    裴寻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我朋友的实验大棚,我觉得你会很感兴趣的。”
    林音眨眼,为什么?
    裴寻补充,说:“他是培育药材的。”
    林音眼睛亮了,这个她可以去偷师学艺啊!实在是太好了!
    *
    实验大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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