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渊愣了下,不可置信地抬头:“师尊......”
    江月白换了条胳膊搭在膝盖,瞧着他惊喜的模样,道:“是你想要的效果么,嗯?”
    穆离渊低头再次拔剑又合剑。
    剑格护手与鞘口相撞合缝的瞬间,剑柄与剑鞘的刻字接连亮起!剑鞘底部是潇洒飘逸的“离渊”,剑柄前端是他自己刻的“见月”。
    收剑时碎光细闪已是非常漂亮的剑气流风,更何况这碎光是刻字发出的,流淌的碎金光泽描摹着四个字的笔锋轮廓滑过,自上而下,在剑柄顶端的宝石处凝成一团月光般的耀眼暖黄——
    这已经不仅是漂亮,而是浪漫了。
    他以为江月白会因为他“用剑胁迫感情”而厌恶他,没想到江月白居然在这把剑上刻出了“离渊见月”。
    同一幅景色,这比自己做的那道幼稚的菜精致多、好看多了!
    穆离渊紧紧握着剑快步走到榻边,真正高兴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反倒呼吸急促得想流泪。
    江月白向后仰身靠着,脸侧发丝滑向后,露出了带着点调侃淡笑的眼眸:“这么容易就哄开心了?”
    摇曳烛火被飘荡的纱幔分割成光影,落在江月白脸上,像细软的笔勾勒出冷峻的线条,每一笔既有寒冽也有温柔。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有魅力的人。
    穆离渊盯了江月白片刻,跪地用力抱住了江月白,隔着衣衫闻那些让他意乱神迷的气息,直到把头发全蹭乱也不舍得放开。
    欲|火燃烧的时候他想把这个人撕碎吞进肚里......
    清醒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个人只要施舍给他一丝怜悯宠爱,就够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了。
    他的心上人实在太会勾人,像蛊一样,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说,只是在这里,就能让他发疯。
    穆离渊低头伏身,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衫去吻,透过衣服索取那些让他痴迷的味道,肮脏的占有欲不敢表露,小心翼翼收着獠牙讨好般一点点舔|舐......
    从下慢慢向上,经过脚踝骨骼的起伏,沿着绑腿缠绕的褶皱描摹修长优美的线条,连衣摆也要含在嘴里舔干净味道。
    雪白的衣衫被他沾染了大片的血色,江月白却没推开他这个满身是血肮脏不堪的人。这种默许对他而言是极度宠溺的恩赐,纵容他越来越大胆。
    江月白的指|尖是凉的,指节的弧度是优美的,指缝间的薄茧像凝集的霜雪,被含在唇齿间一点点融化......
    穆离渊继续向上,到手背到手臂,从手臂到肩颈,终于敢仰头看向江月白的脸。
    蜡烛只剩了一点,火苗的光晕晦暗暧|昧。
    “亲够了?”江月白垂眼瞧着他。
    穆离渊抿唇点了点头。
    江月白还保持着屈膝靠坐的姿|势,伸手绕过身前人,直接用手指摁灭了榻边小桌上燃烧的烛火——动作随意,又带着一丝刻意的摧残感。
    瘫软的红蜡流着泪,被指腹捻出一缕不舍离去的青烟。
    室内陷入了寂静的黑暗。
    穆离渊在黑暗里捉住了江月白的手,轻轻吻着指|尖残留的那点红蜡烟尘。
    只是还没把那点烫舔干净,穆离渊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脑后传来轻声撞击的“砰”,视线再清明时,发觉自己被按着肩膀抵在了床尾旁边的窗下。
    垂纱飘荡,月光像水波,映在江月白冷色的眼眸里。
    雨停了,但风更大了,吹得两人长发飘扬交缠。
    “我方才说了,不许进来。”江月白嗓音很轻,显得冰凉,“你这么不听话,怎么罚。”
    这样的眼神和嗓音实在太蛊惑了,穆离渊完全处在失去思考能力的痴迷里,只呆呆看着江月白。
    “窗纸全被你撕了,遇风传音符会碎,”江月白按着他的肩膀,轻声说,“罚你今晚在这里挡风。”
    江月白抬手扯过挂在旁边的衣带——断裂的衣带冒着细小错乱的线头,在月光下张牙舞爪的。
    “好牙口。”江月白把他咬断的那头在他眼前摇了摇。
    穆离渊想为自己辩解,江月白已经利落地用这根衣带绕过他脖颈,将他绑在了床尾窗沿栏杆上。
    衣带不宽不窄,上面又被他咬出了粗糙的磨痕,刚好是能勒疼人的程度,随着呼吸摩擦着颈前的喉结。
    “旧伤还在疼呢......”穆离渊方才被按得一条腿半跪着,现在不得不调整成两条腿都跪着,但颈前伤口还是被重新磨出了点血,“......师尊舍得这样绑我?”
    “绑着才老实。”江月白摸了摸他的脸,“我怕你待会儿发疯闹脾气,把我的传音符撕了。”
    江月白转身走向床边,毫不避讳地当着穆离渊的面脱衣服,直到只剩一件单薄到近乎透明的贴身薄衫,拉过床幔躺下去。
    穆离渊的视线被飘绕的长发打碎,风吹云散,柔软的月光落在榻上,与他一起肮脏又旖旎地描摹着江月白——贴身薄衫上沾染着格格不入的血珠,血珠顺着弯曲的线条缓缓地滑,最后在阴影里消失不见。
    穆离渊感到自己强烈的破坏欲正在缓缓抬头,就要按捺不住。
    要他这样跪在床尾看一晚,还不如杀了他。
    浅金色的符文轻飘飘地悬在江月白枕边,嘈杂的人声透过传音符传出来,只发出了一点声音,就被江月白打断了——
    “不方便,默声传音。”江月白闭着眼回道。
    传音符立刻安静了,只剩下浮动的灵光。
    穆离渊要疯了。
    “怎么不方便?什么事还要刻意防着我......”他刚说了两句,脖子上的衣带瞬间锁紧,勒得他嗓音发哑,后面的话变作了忍痛的闷声。
    传音那头显然听到了这点响动,不知说了什么调侃的话,让江月白眉头微皱。
    “好好讲话。”江月白轻声对那头说。
    口吻与对他说话时差不多。
    冷淡,但带着点让人浮想联翩的宠溺。
    风够冷了,但穆离渊深吸了几口依旧冷静不下来,心跳声太剧烈,胸腔都要炸开了。
    可他往前一点,那根粗糙的衣带就勒进了还没长好的伤口,木质的栏杆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发出嘶哑的哀嚎,仿佛在嘲笑他的欲|火焚身。
    穆离渊用手去扯这条衣带,然而它严丝合缝地贴着脖颈,细微的灵流沿着衣带滑动,像一条狡猾的毒虫,不给他留一点逃脱的可能。
    他不顾一切猛然用力,衣带瞬间被绷紧拉成了细线!完全嵌进了咽喉处的旧伤,而后崩断成了两截。
    穆离渊踩上榻边,用极其恶劣的姿|势把江月白牢牢按在了身下。
    颈前伤口的鲜血一滴滴落在江月白脸上。
    “你看,我就说你要来闹,”江月白缓缓叹气,“下次换更结实的绳子绑。”
    急促的呼吸声比吹进窗的风声还要错乱,穆离渊猛地吻了下去,动作凶狠,胆大妄为地撬开牙齿往里挤。
    江月白没有怎么抗拒,很配合地满足了他的进犯欲念。
    薄衫很薄,而且不结实,一撕就烂。
    温热相贴的触感太真实了,反倒给他一种极度震撼的不真实感。
    他停住不动了。
    江月白的眸底映着月光和血色,最深处是他汗水淋漓的面容。
    “害怕了。”江月白低声道。
    穆离渊撑在身侧的手在剧烈发抖。
    “没有......”穆离渊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声音不颤,“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失去窗纸的窗户迎进皎洁的月色,将本该隐秘的身体线条照得一览无余,劲瘦有力的曲线在月光里变得魅惑动人,让即将享受这道奢华盛宴的人心跳如狂,几乎不舍得去占有破坏了。
    江月白忽然抬手,摸上他的眼角。
    而后指腹朝上,在月光下欣赏着一点晃动的水珠。
    无言的嘲讽杀伤力很大。
    穆离渊浑身发烫,脸颊也发烫。
    “就这点出息。”江月白微微动唇,更多掉落的水珠滑进了唇缝里。
    悬在旁边的传音符闪烁了一下。
    江月白冷淡道:“没说你。”
    传音符的灵光闪烁得更强烈了。
    “那是汗,”穆离渊抱紧了江月白,不让他去看旁边的传音符,“师尊,我流了好多汗......”
    过于紧密炽烫的相贴让江月白轻吸了口气,缓了片刻,才对传音符另端的人说:“......离了我你活不了吗。”
    语气依然是平静的。
    “活不了。”穆离渊埋在江月白散乱的长发里,闷声说,“我离了师尊活不了。”
    穆离渊低喃着用痴迷依恋的语气回答这个不属于自己的问题,手却恶劣又迫不及待。
    江月白目光寒冷地盯了穆离渊一眼,口中的话缓缓说给传音符另端的人听:“你这是作弊。”
    传音符的灵纹光晕像另一轮小月亮,照亮江月白轮廓俊美的侧脸,眸底沉静的神色和衣不蔽体的模样反差太大,只这一眼,就让燥热胀痛的人再忍不了了。
    穆离渊抬手劈碎了悬空的灵符。
    江月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又缓慢地变作十指相交,将他的手缓缓握进了掌心......
    看似温和却强硬的压制。
    让烈火焚心的恶兽冷静。
    穆离渊低头舔了下江月白的手指。
    破碎的灵符金光散做尘埃,又在江月白脸另一侧重新汇聚成形。
    “身为外物,动中取静,心宁则气通,顺脉以生灵......”江月白闭目低念,“足稳胫沉,肩游臂轻......”
    穆离渊动作一僵。
    剑法口诀。
    江月白居然......
    在给传音那端的人念剑法口诀?!
    穆离渊心底的怒火烧得更烈了。
    教人用剑,在他心里,是极度浪漫的事情,因为他的剑法是江月白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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