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很快回来,妈,你收拾一下那些衣服,刚买的那些。”将家里的琐碎小事儿交给刘菊妹后,黎临西就穿上了厚外套,嗯,还被刘菊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肯放他出门。
    男孩子嘛,比较皮糙肉厚,血气方刚,不怕冷。
    淡,还是得做好保暖工作,看了看家里的情况,嗯……得多捡些柴回来才行,到时候放寒假了,天天呆在家里,没有烤火怎么行呢。
    一边收拾好临西买回来的这些新衣服,摸起来毛绒绒的,的确是挺保暖的。
    临西长大了,都知道为家里人着想了。
    刘菊妹满是欣慰,也不认为让黎临西去买药是不好的行为,反而觉得他有担当,可以肩负起这个家的责任了,是个男子汉了。
    将来,会照顾好小北的……
    望着旁边同样咧着嘴笑得开心的小北,正欢喜的摸着新衣服,“妈,过年了,我也要穿着新衣服出去,跟二壮他们一样。”
    以前,他过年是有新衣服,可……没有炫耀的小伙伴。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小伙伴可以一起玩了,大家一起穿新衣服……
    听着小北这声高兴的话,刘菊妹心底划过满满的心酸,若不是,都怪她,怪她当年没有照顾好小北,让小北烧坏了脑子。
    “会的,他们也会跟你一样,到时候一起去玩。”刘菊妹脸上慈祥的笑容挂着,语气温柔而宠溺,我们家小北,以后也要过得开开心心才行。
    但她知道,小北能够这么开心,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江曼珠。
    以前是因为没有人陪着小北玩,嫌弃小北,只是在江曼珠的插手下,大家好像……慢慢的就接受了。
    更何况,老师这个光环死死地牢固在黎家两位上,总不能说当老师的都蠢都傻吧?那肯定不能传染啊。
    小孩子一开始是被江曼珠的小果子给哄骗了,可玩着玩着,就习惯叫上小北了。
    后来就觉得,小北也没怎么样啊,而且这么高大,跟自己同个战队时,更容易胜利呢。
    “嗯嗯。”小北决定将自己的衣服拿回房间去好好放起来,可不能够弄脏了哦。
    “还有毛线团?这个毛线看起来还不错……”翻了一下之后的刘菊妹看到了毛线团,下午还说给曼珠织一件毛衣,这么多捆毛线团,到时候一人一件……
    刘菊妹点点头,如果有多余的,就织毛鞋,穿暖和些,才能不生病呢。
    而且,一件毛衣,能穿很久,很久……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刘菊妹的神情有些恍惚了,很久,很久吗?顿时,嘴角边微微勾起了一抹淡淡温和的笑容,慈祥而和蔼。
    ***
    等到黎临西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黎临西手里拿着药,看了一下微微合上的门,里面还透露出光亮,可见有人在等他。
    推开门,就看到老母亲点着煤油灯在织毛线,“妈,很晚了,你该去休息了,还有,晚上别点着煤油灯,容易弄坏眼睛。”
    黎临西关怀着,过去就拦住了刘菊妹的动作,这么冷的天,还坐在外面干什么?
    “快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早些上床休息才暖和,黎临西还真担心他的老母亲也因此着凉感冒了。
    “药买回来了吗?”刘菊妹没有听黎临西的,而是问起了这个,她一会儿还要照顾曼珠吃药呢。
    “买回来了,不过就是吃个药,等会儿我给她倒水就是了,你快回去休息,瞧你的手冷得,别到时候连你也感冒了,谁来照顾小北?”
    黎临西拉着他妈的手,感受着他妈的手这么冰凉,怎么能不担心?
    “照顾人你可没有我那么……”刘菊妹还是有些担心,她冬天素来就容易手冷脚冷,曼珠要是照顾个不好,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我会的,妈,相信我,我已经长大了,我能照顾好你,照顾好小北……只不过是一个病人,我怎么就照顾不好了?”
    不就是送上水,让她吃个药,还要干什么?真是的!
    “对了,灶厨还放着给你温的晚饭,你这么晚才回来,饿坏了吧?我给你去端。”说着,就准备去灶厨给他拿晚饭。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拦住了老母亲,这点小事儿,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奶娃了,他能做。
    “不是……”刘菊妹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推着往她的房间方向去。
    “快回去休息,别让我担心,对了。”黎临西说着,又想起了一件事儿,严肃的开口。
    “以后要是晚了,不用等我回来,我没事儿,别让我在外面也要担心你。”黎临西知道怎么说,才能够让他妈听话。
    刘菊妹有些迟疑,可看着黎临西严肃的脸,越来越像他哥了。
    “好,好,我听你的。”刘菊妹笑着点头,临东和临南不在了,都不在了啊,不能够再让临西担心了。
    可能是临西板起脸的样子越来越像老二,恍惚了刘菊妹的心神,也没来得及去思考其他,就被推着回房休息了。
    “早点休息啊,知不知道?不许再织毛线了。”虽然黎临西不知道老母亲想要织什么,但在大晚上,还点着煤油灯,容易眼瞎。
    “知道了,知道了。”备受儿子关心的老母亲嘴角扬着笑,在关上门后,也回床休息,不能让临西担心自己啊。
    黎临西去倒了杯热水,从暖水壶里出来的白开水还有些烫,就是他这等皮糙肉厚的摸着杯壁也烫。
    随手放在了桌子旁,然后又倒了碗姜汤给自己,毕竟刚才的确吹风久了。
    从灶厨的锅里端出来的饭菜还是热的,温热温热那种,也不嫌弃,努力干饭的时候,还偶尔碰了一下杯壁看看白开水放凉没有。
    等他吃了饭,洗了碗,嗯……白开水的温度有些凉了,他又加了点热水。
    拎起药,拿起水,敲响了江曼珠的房门。
    江曼珠睡得昏昏沉沉,听着外面有人敲门,觉得好烦哦,干什么啊?不知道别人在睡觉吗?
    难道……已经到早起上班的时间了?怎么这么快?她感觉自己好像也没睡多久啊。
    “来了,来了……”还以为是敲两声就停止,结果又敲了几下,江曼珠不得不提声朝门口喊道。
    怎么觉得自己头这么重,是我没睡够吗?
    此时,江曼珠都忘记了自己发烧的事情了,按照自己平时的做法行事,只是,天挺黑啊,还没天亮就叫人起床是不是过分了点?
    “起来,吃药。”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似乎对江曼珠迟迟不来开门的事情有些不耐。
    但黎临西也没有直接开门进去,而是一直在门外等着。
    吃药?
    江曼珠用自己稍微浑浊的脑子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哦,原来我发烧了?难怪我觉得我有些难受。
    点起煤油灯,江曼珠往门口走来,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外拿着药和捧着水的黎临西。
    说实话,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江曼珠的确有些感动的。
    “临西……”因为生病难受,说话的声音都不免有些委屈了起来,水汪汪的眸子眨巴的看着他,似是撒娇,似是委屈。
    “好了,先吃药,吃了药,明日就好了。”瞧着她这么难受的样儿,黎临西的语气都轻缓了不少。
    江曼珠看着这些药,还挺多?可能是头疼恍惚得看不清,又或许是不想去用脑,抬头,直接问道,“那我要吃多少?”
    江曼珠知道,不吃药是不行的,曾经她在后世的时候就生病过,想着不吃药盖个棉被捂捂出汗……结果捂了三天还没好。
    所以,江曼珠也不认为自己盖个棉被就能好,还是在大冬天,就怕自己烧着烧着,给烧坏了脑子。
    那就糟糕了,这辈子废了。
    江曼珠接过了黎临西手中的那杯水,然后让黎临西将药拿出来。
    也没想到,他们这儿的小乡村,也有西药。
    江曼珠对六七十年代的认知只在电视里看过,而且她还不太喜欢看,所以她以为只开个中药呢。
    那会儿黎临东生重病时,不就吃中药嘛。
    黎临西瞧着她的动作,就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打算跟病人计较这么多,计较只会让自己生气。
    将她该吃的药弄出来,放在她手上,好了,自己吃吧。
    黎临西还以为,这个娇气的女人,会不会吃药都嫌苦,结果她还挺利索。
    “医生怎么说?我吃了药,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好了?”吃过药之后,江曼珠亮着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黎临西。
    “你吃的是药,不是神药。”黎临西无语,你为什么觉得就你的体质能够这么快就好?
    “哦……”江曼珠干巴巴的应了一声,还有些失落,生病这玩意儿,还真难受。
    “早些休息,盖好被子,捂一身汗或许明日就好了。”见她这么失落,黎临西沉默两秒后,劝慰了一声。
    江曼珠点了点头,刚点了一下后就觉得自己脑袋晃晃的,踉跄一下差点没摔倒。
    黎临西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幕,有些无奈,只是生个病,真怕她刚才没站稳,一头撞在地上……
    就怕一会儿再来一个意外,自己走了,她又生病喊不大声,岂不是冻僵到明日都没人发现?
    黎临西只能够催促她进去,还虚扶着她,快回床睡觉,盖上被子。
    见她躺回去,盖好被子了,黎临西还特地提起煤油灯看一下有没有被盖实的,一家子都不省心,都要让他操心。
    “睡觉吧,明日你还没好,我去帮你请假,给你代课。”黎临西叮嘱了一声,别让自己有太多烦心事儿,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出门,关上门,然后烧热水,今天忙碌了一整天,也出了汗,洗个澡。
    ……
    第二天。
    江曼珠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先是恍惚了一下,今天怎么没有人叫自己起来?
    是周末吗?
    然后又想起来,对了,自己昨天着凉生病了,手背摸了下额头,沉默两秒,所以,这算烫还是不烫?
    棉被是真的暖,手也暖和和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脑袋好像不昏沉沉了?我是好了吗?
    难道……我昨晚吃的真是神药?
    下一秒,又感觉自己脑子烧坏了,哪有什么神药,应该是退烧药吧?
    等她爬起来后,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裤子不够暖和,得多穿一条。
    “曼珠,起来了?快吃饭吧,给你熬了粥,还放了肉,对了,一会儿记得吃药,知道吗?”
    刘菊妹在看到江曼珠出来的时候,连忙关心,“脑袋还有没有烫?退烧没有?”
    “还有一点儿,再吃一天的药,应该差不多了。”江曼珠回答的同时,去刷牙洗脸了。
    “那就好,难不难受?今天要不要再休息一天?”刘菊妹没有打算叫江曼珠起来,不过江曼珠可能是生物钟习惯了这个时间点,自己就醒了。
    “我觉得,我还是多休息一天吧。”江曼珠了想一下,她现在还没有痊愈,外边寒风这么大。
    要是吹多了,病情加重咋办?她还是很惜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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