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的反应更是不受他控制地瞬间僵硬起来,且隐隐有上扬之势。
    他刚调整呼吸深呼吸几口气,忍住不去想,谁知身前已?睡得迷糊的人忽地?来了一句:“对了,阿珩哥哥,我们还没有圆房。”
    这一语,彻底让星星之火燎原。
    浑身血脉猛地?涌上一股热流,青年漆黑的眸子霎时间一片猩红,他哑着嗓子,不可置信问:“阿杳,你说什么?”
    温雪杳迷迷糊糊,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阿珩哥哥,我们还没有圆房。”
    这是?今日路姨母叮嘱她的,就怕她不懂事,温雪杳当时听得小脸通红,可还是?记下了。
    她刚嫁入宁府,宁珩前两日体?谅她,给?了她适应,可她也不能侍宠生娇,连妻子应行的事都忘了。
    她二人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她是?他的正头娘子,所以圆房自然?是?要圆的。
    也难为温雪杳醉糊涂了,竟还记得长辈的叮嘱。
    可她这一言说的轻飘飘,身后宁珩却是彻底不淡定了。
    温雪杳迷迷糊糊,不知身后何物顶的她不舒服,正要从他怀里?逃走,就被人先?一步察觉,反伸手按住她欲逃跑的腰。
    “阿杳不是说要圆房?”宁珩唇抵着她耳廓,“那你躲什么?”
    温雪杳不明所以,半侧过身子,她躲了么?明明没有啊,她只是?觉得腰间有东西膈得她难受。
    她勉强睁开眼,伸手去一探究竟。
    瞧吧,果然是有硬物隔着她,才不是?她故意想躲。
    温雪杳眨巴着眼,屋内烛火早已?熄灭,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头顶人近乎咬牙般狠声道:“阿杳,你确定要圆房?”
    温雪杳点了点头,“要。”
    宁珩紧绷地那根弦彻底断裂,
    温雪杳看不清青年脸上的神?色,也就未察觉那一片春光荡漾与蓄势待发,只想着一手扶着那硬物移开些,便觉正欲翻身而上的人忽地一抖。
    一种不可言说的浓稠情绪猛地倾泻而出。
    就连头顶的宁珩都愣住了。
    温雪杳却不明所以。
    不膈应人了。
    然?后她迟迟不见身边人动作,于是?困顿地?眨着眼小声催促,“阿珩哥哥......”
    宁珩冷白的面皮霎时红似滴血,他猛地?用大掌捂住温雪杳的唇,一字一句道:“乖,阿杳还小,此事我们明日再说。”
    温雪杳不懂。
    明日她就长大了?
    第30章 哄人
    第二日一早醒来, 温雪杳一睁眼,就见枕侧的青年正直勾勾看着她。
    她稍显意外:“你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再看青年眼下?青黑,她眨了眨眼, 更加不可?置信,“阿珩哥哥,莫非你昨夜......没休息好?”她原本想说一夜未睡, 可?对上那双暗沉的眼,脊背忽地一抖,临时?改了话术。
    他今日怎么瞧得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莫不是与昨夜没睡好有关?
    温雪杳心中狐疑, 不免多盯着人看了两眼。
    昨夜!
    这两个字甫一闯入宁珩的耳蜗, 他便瞬间僵直身?子,他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少?女?, 试图辨别出她方才一言是否有故意?而说之的成分。
    “你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吗?”他清了清嗓子, 沉声问。
    “发生了什么?”温雪杳努力?回想,莫不是他今日的古怪是因为她昨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都说喝酒误事, 果然如此!
    她还只是在家中浅酌了两杯, 就喝出乱子惹出祸事,将人得?罪了,这酒以后果然不能再喝。
    温雪杳小心翼翼,颤抖着眼睫抬眸,“阿珩哥哥,是不是我昨夜喝了酒, 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你不记得?了?”
    温雪杳诚实的摇了摇头。
    话落,面前青年黢黑的脸竟然有些?许转晴, 他僵硬的坐起身?,背对着身?后人道:“无妨, 你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温雪杳的视线一路追着他,对方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分明不像是“算了”、“不要紧”,而是很在意?!
    因此,宁珩越是委曲求全不愿与她计较,她心中的愧疚就越多一分。
    这种愧疚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几人用早膳的时?候。
    宁宝珠坐在两人对面,一边咬着口中皮薄馅儿大的香菇包子,一边暗中观察两人。
    温雪杳一直给宁珩布菜,而后者却只寥寥吃了几口,看起来兴致不高。
    这让她觉得?,对方无论如何看,都依旧是一副对昨夜之事耿耿于怀的样子。
    宁宝珠见气氛不妙,主?动岔开话题,将温雪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嫂子,听下?人说昨夜你与兄长回来后,他带你去赏白梅花了?”
    温雪杳反应迟钝地用余光瞟了一旁的宁珩一眼,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宁宝珠称她“嫂子”,然而忽地从?“雪杳妹妹”变成如今的称呼,还是令她多少?有些?不习惯。
    温雪杳点了点头,脸有些?红。
    “那白梅开的如何?”宁宝珠一挑眉,“你喜欢么?”
    “自?然是喜欢的。”
    宁宝珠笑了声,“只喜欢那梅花?”
    宁宝珠这话问的认真,故而温雪杳也答得?认真,“那梅花酒尝起来不错,我也很喜欢。”
    这下?轮到?宁宝珠惊讶了,她看向一旁静默不语、宛若雕塑的青年,“兄长昨日竟将那埋了两年的酒挖出来了?”
    宁珩扫她一眼,淡淡道:“既到?了可?以启坛品尝佳酿的时?候,自?然要挖上来。”
    宁宝珠啧了声,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将面前自?己盘子里?仅剩的最后一个包子吞咽入腹,她才不紧不慢继续道:“对了,嫂子,还没问你为何也喜欢白梅花啊?”
    也?
    温雪杳稍顿,想到?宁宝珠此言的缘由。对了,是昨日宁珩同他说过,他也喜欢白梅。
    其实要说她喜欢白梅的原因,还得?从?她的母亲路氏谈起。
    原本温家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可?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路母优雅娴静,喜好养花种草,其中最喜欢的花便是冬日里?的白梅。
    傲骨凌霜,不屈不折,淡雅圣洁。
    小时?候听母亲说得?多了,便在心中对“白梅”留下?了好印象。不过温府并没有种植梅花,温相年轻时?并不是懂赏风附月的男子。
    是以,直到?温雪杳两年多前乘船下?江南去到?路家,在路家院子里?见到?那大片的白梅,才一发不可?收拾地彻底爱上这一朵母亲曾最爱的花。
    思绪回到?现在,温雪杳简而要之地答道:“小时?候常听母亲提起时?便对白梅颇有好感?,后来初去我外祖家时?恰好见到?满院子的白梅迎寒盛开,只一眼便喜欢上了。”
    宁宝珠:“嫂子说的是去江南之时?吧?”
    温雪杳点头。
    一旁的宁珩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清炒扁豆,圆滚滚的豆子一拨,在盘子里?来回打转。
    他神色恹恹,像是没有在听二人的交谈。
    目光又时?不时?看向屋外,似在估摸着时?辰。
    正当温雪杳与宁宝珠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聊着江南的风土人情,宁珩忽地起身?,玄色锦袍坠地。他目不斜视地弹平衣服上的褶皱,淡声道:“时?辰不早,我便先去皇城司了。”说完,他朝着二人略一颔首,便快步走出了院子。
    今日休沐结束,是宁珩上值的日子。
    温雪杳瞧了一眼他盘子里?堆成小山的菜,心沉了沉,与投来目光的宁宝珠对视一眼。
    小声道:“阿珩哥哥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
    宁宝珠皱着眉头,忽地想到?什么,嘴角一抽道:“或许是......是吧。”
    温雪杳应和着点了点头,看来的确不是她的错觉。
    他今日心情本就不佳,对于此事她自?是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他今日休沐结束要去上值,心情才会更不好吧。
    温雪杳搅弄着自?己碗里?的粥,再看宁珩剩下?多半没吃的菜,嘴里?也没了滋味。
    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也难怪连我给他布的菜都没吃几口。”
    “嫂子,这你便误会了,其实兄长他本就没有用早膳的习惯。我今日见他与你同来已是意?外,他方才能吃那些?,想必也是因为是你夹给他的,才不想拂了你的好意?。”
    竟是这样?温雪杳眨了下?眼,不解道:“他为何不喜用早膳,难道空着肚子一直挨到?中午不会饿么?”
    宁宝珠摇了摇头,“这我便不清楚了,只是兄长在皇城司任职一段时?间后,便再没用过早膳。”说到?这儿,她抬头瞧了温雪杳一眼才继续道:“嫂子这两日应当也发现了,兄长他有些?嗜睡,是以每日晨起便不早了,或许就是他每日贪睡想多睡会儿吧。”
    两人说到?这儿,皆是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过嫂子也不必担心,兄长上午在皇城司多半只有审讯一事,下?午才会外出办事,想必一早晨也耗费不了多少?体力?,应是不会觉得?饿的。”
    温雪杳问言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招哄人的法子。
    她看向宁宝珠:“他既省去早饭不用,但午饭总是要吃的吧?”
    “那自?然是要的,不过兄长一般赶不及回府吃,就在皇城司随意?吃些?了事。”宁宝珠心领神会道:“不过嫂子若是有心,日后可?以带些?府里?的膳食送去,总比兄长瞎对付来得?强。”
    温雪杳正有此意?!
    ****
    新婚夜那日,宁珩晚上听闻温雪杳饿,是亲手给她下?厨的。
    昨日既然是她害得?他一夜不曾好睡,她今日怎么说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亲手给他做一顿午饭送去。
    打好主?意?,温雪杳便趁着小厨房今日出府采买前,特意?嘱咐了自?己需要的食材。
    等快到?中午时?,她便一头扎进了小厨房里?。
    早晨宁珩就未怎么动筷,中午自?然要给他备些?饱腹的饭菜,肉自?然是少?不了的。
    除了一些?家常的小炒时?蔬,温雪杳还打算做一道拿手的小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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