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苏任华在严倩后背怎么喊,严倩都不回头,他晦气地“呸”了声,自己拄着拐杖踏出门。
    公司里头一些不愿走的老员工今天说来看他,他自己往外走一圈,应该能碰见他们过来。
    刚出门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眼神不错地看着他。
    苏任华察觉到了视线,正不满地瞪过去。
    他和对方的视线相撞,倏尔浑身一僵,直直地跌落在地上,拐杖被他甩到了一边。
    他看见苏明冉站在他正前方,眼神不错地盯着他。
    周围忽而出现一道狂风,吹着苏明冉的发梢。
    一辆车往苏任华面前驶过,苏明冉却不见了踪影,如同鬼魅。
    苏任华抱着头,惊悚地尖叫着,“鬼、鬼啊!快来人!来人!”
    前去探望苏任华的一众公司员工听见苏任华的惨叫,连忙跑了过去,发现苏任华吓得昏厥在地上。
    他待着的地方一片湿漉,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苏任华把自己的腿摔断了的事被苏敏敏知道了。
    苏敏敏握着手机,笑得在床上打滚。
    “不是吧我的爸爸,就这么被几条短信吓得屁滚尿流?”
    苏敏敏很得意,虽说没有把祁星河吓得摔断腿,但把她那个爸吓唬得够呛,也是极好的。
    电话那头,给苏敏敏收集信息的人疑惑地道:“你爸好像不是因为短信吓得从楼上摔了下去,而是照片,你弟弟的照片。”
    刹那间,苏敏敏的笑容收起,她浑身紧绷地问:“什么照片?”
    “不清楚。”
    苏敏敏有些疑惑,但她没有多想,收拾着自己准备去上班。
    自从那群姐妹光顾她所在的酒店后,一直来骚扰着苏敏敏。
    苏敏敏需要赚钱养活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忍受着她们的欺负。
    重重吐口气,苏敏敏提着包出了门。
    晚上夜里凉,苏敏敏衣着单薄,她给自己点了根烟抽着,等待她的出租车来接她。
    斜对面是一家私人餐馆,进出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苏敏敏往那边看。
    一辆大巴车挡住了苏敏敏的视线,等待大巴车缓缓开走时,店门口忽然站着一个青年。
    那青年的下颚处透着点蓝色的光,深处一块漆黑的阴霾中,远远看上去,像是悬浮在其中。
    苏敏敏觉得奇怪,往前走了一步,想看得更加仔细一点,那青年突然抬起头。
    苏敏敏惊叫一声,当场跌在地上。
    那青年和苏明冉极其相似,简直一模一样,可苏明冉不是死了吗?
    她的心疯狂跳动着,快要跳出胸膛,冷汗直流。
    这时她手机响了,苏敏敏抖着冰冷的手,点开信息,上面写着:【姐,你冤枉我偷手链的事,我一直记得,你害我被关起来。】
    【姐,你的心好狠毒啊,不怕下地狱吗?】
    苏敏敏的那张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她慌忙抬头,面前的青年骤然消失不见,如同鬼影。
    她抱着头,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前方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来找我,要找找苏陌,找祁星河,找苏任华!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头磕破了她也不曾起身,跪在那儿良久不敢抬头。
    ……
    苏明冉站在某个店门口玩手机,他最近游戏就快要通关了,打得非常认真。
    杨凌煊就在他不远处看着,侧头瞥了眼对面的苏敏敏,把人拉走了。
    苏明冉最近病情好转很大,说话能够清楚地表达语言,可以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惧怕陌生的环境,只是身边得有杨凌煊跟着。
    把苏明冉带上了车,游戏被迫终止,他不满地抱怨着:“你害我游戏输了!”
    杨凌煊笑出声,望着苏明冉的眼睛,“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
    “罚你下礼拜再陪我去医院。”苏明冉这话说得很小声,他依旧讨厌去医院,所以一拖再拖。
    杨凌煊捏着他的脸,“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可以,而且不是说惩罚我?这就是惩罚?”
    苏明冉拍掉了杨凌煊的手,生气地道:“宣宣是坏蛋。”
    杨凌煊伸出手,揉着苏明冉的发顶,把苏明冉的头发弄得乱糟糟才放下手。
    他从窗外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苏敏敏,开着车路过苏敏敏跟前,丢了一张冥币。
    隔天,杨凌煊带着苏明冉去寺庙祈福。
    他们一大早前往寺庙,苏明冉困倦地在车里熟睡被杨凌煊叫醒。
    苏明冉的手快要做手术,手术具有一定风险,杨凌煊很担心,干脆带着苏明冉一块儿去寺庙。
    寺庙建在山腰处,苏明冉身体恢复得不错,却也不能太过劳累。
    杨凌煊背着苏明冉上山。
    苏明冉不重,但一直背着也很累,他窝在杨凌煊的背上,脸颊贴着杨凌煊的脸,“宣宣,累吗?”
    “不累。”
    苏明冉动动身子,“我可以下来走路,我不累的。”
    杨凌煊往上颠了颠,“不用。”
    苏明冉抱着杨凌煊的脖子,为杨凌煊唱歌解闷。
    歌声悠长,听得人舒心。
    到了寺庙,杨凌煊把人放了下来,苏明冉拿着一张纸垫着脚给杨凌煊擦汗。
    两个人在寺庙正厅的大佛前跪拜后,杨凌煊带着苏明冉去了一颗树下。
    寺庙的大树共两颗,前院的大树挂满了祈福的飘带,而后院的大树一般不作为祈祷用。
    两颗树的年龄都很大,承载了许多人的记忆和情感,被人们认为有灵性,被人类崇拜与敬仰。
    路过的熟客疑惑地看了眼后院的树,问僧人,“这棵树为什么要挂满飘带,不是不作为祈祷用的吗?”
    僧人只道:“另有他用。”很是保密。
    后院的这棵树被杨凌煊以高昂的价格买了下来。
    寺庙里并不缺钱,香客每天络绎不绝足够维持寺庙的基本开支,杨凌煊要赞助寺庙时,住持是拒绝的。
    被拒绝后,杨凌煊便每天清晨爬山跪在佛堂前,跟着僧人们找了个清静的位置打坐,再急匆匆往山下赶。
    这种状态维持了一个月,住持这才好奇询问杨凌煊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有个人过得很苦,我想祈祷神灵能够庇佑他。”
    杨凌煊来的次数多了,依旧想赞助寺庙。
    住持没有办法,只说后院的那棵树可以用作祷告,如果杨凌煊能够在每一根树枝上挂满飘带,他便接受赞助。
    这实际上是个很为难的举动,住持想让杨凌煊知难而退,但杨凌煊真的借来了阶梯,一根一根树枝上挂满了飘带,只为了苏明冉能够快点好起来。
    住持没法子,那颗树是颗老树,枝干很多,即便再有诚心的香客也会望而却步。
    杨凌煊挂了整整一天一夜,住持最终接受了杨凌煊的赞助,他把杨凌煊的钱全都捐给了处在贫困中的人,而那棵树属于杨凌煊的了。
    “佛祖会感受到你的诚意。”
    那棵树挂满了红色的飘带,每一根飘带上都写着“祝愿苏明冉一生平安喜乐”。
    杨凌煊牵着苏明冉的手,对苏明冉道:“这棵树漂亮吗?”
    苏明冉点头:“漂亮。”
    “它是你的。”
    苏明冉看了一圈,困惑着,似乎是在说,他要棵树做什么?
    杨凌煊把苏明冉抱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可以许愿,阿冉有什么愿望告诉它,它可以帮阿冉实现。”
    “真的吗?”
    “嗯,真的。”
    苏明冉摆脱杨凌煊的控制,站在那颗树下,双手做祷告状,轻声道:“我希望宣宣能够永远开心,不要再为阿冉的事情操劳。”
    杨凌煊一顿,他眼眸中的笑意明显,抱着苏明冉的手臂渐渐用了些力道,低头呼吸着苏明冉的气味,对他道:“谢谢。”
    两人在上午十点钟离开,回去的时候还是杨凌煊背着苏明冉。
    苏明冉趴在杨凌煊的背上睡着了,整个脸都埋在杨凌煊的背板上,以至于错过了前往寺庙的苏敏敏。
    苏敏敏扶着腰,艰难地爬上山,与杨凌煊擦肩而过。
    杨凌煊回头看了眼苏敏敏,继续往前走。
    她今天来是为了辟邪的。
    前天竟然在大晚上看见了苏明冉,一定是苏明冉的鬼魂索命来了。
    在顾沛的公寓里呆了一天,把整个房间都贴满了符咒,决定去寺庙求个平安福。
    这寺庙以前苏任华带他们来过两回,苏敏敏记得这寺庙很灵,寻着记忆摸索了过去。
    抵达寺庙,苏敏敏跪在佛祖前诚心拜佛,又在寺庙里吃了一顿斋饭,撒了些香火钱,得来了护身符。
    她把护身符戴在身上,准备下山时,瞧见了寺庙的许愿栏。
    寺庙这种地方许愿的地方很多,前院的大树每一根树枝上都挂着好几个飘带,以至于许多飘带挂不下,挂在了许愿栏上。
    围栏是由木材做成的,刷上了红色的油漆。
    她记得小时候一家人在这里每个人都写上了祝福,本着想看看小时候她写了些什么,一个个看了过去。
    围栏上的飘带很多,苏敏敏看了一圈都没找到,打算放弃时,发现了一根属于苏明冉的飘带,上面写着——祝苏敏敏姐姐永远做自己,想做什么都顺心,不受束缚。
    落款处写着“弟弟苏明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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