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只有这个地方的血,才是最好、最有效。
    小鱼儿是能活过来,他的半条命也没了。
    万一有一丝差池,他整条命都可能……
    “秦爷爷,动手吧,麻沸散也省了,免得影响心头血的效果。”祁屹解下衣裳。
    秦老用火烧过匕首,“你千万忍着点啊!”
    第128章 我所图不过是你的心
    日照夕暮。
    祁屹端着小半碗血,进了玉笙居。
    江晚渔很听话,一直在床榻上躺着。
    见到他来的时候,才起身迎接。
    “大人的脸色为何会如此苍白,发生了何事?”
    “无事,你先将这碗药吃了。”
    他将药碗递到她唇边,浓厚的血腥呛得她咳了一下。
    “大人,这是何药?奴婢闻着,更像是血。”
    “是秦爷爷给你调制的药,连喝三日后,再吃下浮根,你身上的奇毒方可解。”
    “真的?”
    听到能解毒,她想也不想,捏住自己的鼻子,忍下对这股血腥味的厌恶,一口气将药喝光。
    “唔……”她蹙紧双眉,“这药是如何调制而成?喝起来分明就是像血一般。”
    祁屹心口有些隐隐作痛,摇摇头,“我不知,等你身上的毒解了,再去向秦爷爷取经。”
    既然她身上的毒有望能解,她也不用再想其他办法出府!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
    就是不知是,能解奇毒的神草,祁屹是从何处得来。
    “大人,这名为浮根的神草,是从何处得来?”
    “……旁人赠予。”
    江晚渔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端王。
    想当初用来擦她背后的伤药,也是端王赠予。
    那瓶上药效果极佳,她背后的刺伤不仅愈合得快,还没留下什么伤疤。
    祁屹三番两次去求药,端王那个皮笑肉不笑的怪人,肯定是没少欺辱他。
    都城里的王侯将相,多是喜欢用他人的劣处取乐。
    祁屹是她的救命恩人,并且不止一次。
    这人啊,总是要知恩图报的。
    想到这里,她往他那儿凑了凑,抱住他的手。
    “大人,奴婢对大人的仕途虽毫无帮助,但大人在外边若受了什么气,遭了什么人的戏侮,大可向奴婢撒气,奴婢能帮大人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盯着她白净的手腕看了好久,半晌才道,“不曾受气。”
    “大人的眼神出卖了大人,奴婢看得出来。”她又靠近他半分,双手缠住他的劲腰,主动埋进他怀中。
    脑袋靠在他胸口,只差一寸的位置,便是他取血的地方。
    成天泡在药罐里,她身上玫瑰香味淡了些,但依旧很好闻。
    祁屹垂下头,深深吸了一口她柔软发顶的芳泽。
    连洗头水也是玫瑰制成的么?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玫瑰。
    “大人。”怀里的人轻轻柔柔唤了他一声。
    他的心跟着变得软乎乎的,“我在。”
    “大人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官职、钱权,都是大人用命打下的,每每看到大人身上的伤,奴婢都颇为感叹。”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去参军……”
    “大人您说什么?”
    祁屹低沉细语被她听了去,只是他说得太过小声,她仍是没听清。
    “我说,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自然是心疼大人。大人手中沾满鲜血,夜里入梦时,奴婢偶尔会看到大人流了一头的汗,尤为不安稳,想来与曾经的日夜征战有关。”
    “你jsg是说我做了噩梦?笑话。”
    “奴婢知道大人已经习惯了征战的生活,可大人年岁不过二十,参军之时也不过十五,少年将军初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心中仍会有畏惧,大人并非一出生就这般狠戾。”
    她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继续道:“奴婢幸而能陪在大人左右,是奴婢一辈子的福气,奴婢亦会努力做好分内之事,报答大人的恩情。”
    盯着她那双盈满春水的杏眸,他忍住吻下去的冲动,哑着嗓子问她,“就只是为了报答我的恩情?”
    她很想问,不然呢?
    然而,她只是微微莞尔,“奴婢位卑,不敢奢求太多,自是只为了报答大人的恩情,大人偏爱奴婢的身子,奴婢毒愈后会更用心服侍大人。”
    他闭了下眸子,睁开时,眼眶竟有些发红,“若我,所图不仅仅是你的身子,你会如何做?”
    “不图奴婢的身子,难不成还是图奴婢的心么?”她自嘲地笑了笑。
    他却搂紧了她,深深凝着她的眸子,“若我说是呢?”
    许是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太过直白、热烈,炙烤得她有一瞬的恍神。
    她心头发紧,望着他黑沉沉的眸子,难以作答。
    两人对视好久,她才努力回过神,垂下眼睑,“大人,差不多是晚膳时间了。”
    “回答我!”他不依不饶,像个得不到宠爱的孩子,用最拙劣的方式,妄图获得她的注意。
    她不敢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眸子太过幽深,偏偏还带着莫名的柔情。
    她担心自己克制不住,又一次被这双凤眸吸引去了。
    “我命令你,回答我!”他声音拔高了些,这下听来,不再像是一个不得宠爱的孩子。
    更像是想要得到心爱女子一点爱意的痴情男儿。
    颇有几分不讲理。
    江晚渔偏着头道:“奴婢……不敢妄想这些事,大人说过,陪伴在大人身边的女子,需得冰清玉洁,是世上最无暇之人,此人定与奴婢是天壤之别,奴婢不敢高攀。”
    “我何时说过这些话!”他有些恼了,双眉不悦蹙起。
    “说过的,奴婢也觉得大人所言极是,”她轻咬唇瓣,柔声道,“或许大人是错把奴婢当作了心中那位姑娘,大人且看清楚些,奴婢是奴婢,那位边域的姑娘,与奴婢是两个人。”
    又哪来什么边域的姑娘?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的怒气欲要上头,偏巧看到她松开了轻咬着的唇瓣。
    这几日缠绵病榻,她的面色本就苍白如纸,就连双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这下被她轻轻一咬,倒是增加不少血色。
    她的唇形本就好看,沾上了血色后,在苍白的脸色下,显得格外的妖艳。
    惑人于无形。
    他太久没有与她这般亲近了,欲要上头的怒火被邪火一压,烧得五脏六腑都难耐极了。
    眸色一点点变得晦暗,嗓子也更哑更沉了,“媞媞。”
    她长睫颤了颤,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双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等她回答,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瞬移上她的后颈,微微用力一扣。
    而他也俯下身,朝她靠近,侵略性十足的吻重重落下。
    江晚渔下意识想要往后躲,他抵在她后脑勺的手却不让她有闪躲的余地。
    他就像是个不知餍足的猛兽,将沸热滚烫的气息,一点点喂进她口中。
    一寸一深。
    情动之时,他强烈的占有欲似要将她的灵魂抽离,碾碎。
    再一点点将碎成片的灵魂,塞进他自己的身体里。
    霸道地想将她的所有据为己有。
    她脸色不再苍白,反而渐渐染上绯红。
    身子也软得一塌糊涂。
    若非秦老站在房门外咳了好几声,两人不知还会继续做些什么。
    两具黏在一起的身子蓦地分开,江晚渔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头钻进了被窝。
    祁屹轻轻安抚着被窝里的人,“好好歇着,我去让府厨将今日的炖汤拿过来。”
    被窝里发出闷闷的回应,“嗯……”
    出了卧房,秦老低声喝道:“你现在日日要取心头血,取精血本就伤身,也不知道要节制一些!你真以为自己的铁打的?”
    被秦老这么毫不遮掩地责骂,祁屹耳根悄然攀上一抹红。
    “我也不想的。”
    “什么叫你也不想?这三日你少靠近她,免得太过烧心,伤口崩出血!你要取血,所以老夫不能给你上药,你需得好好忍着,莫要再做像方才一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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