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听墙角听全些,现在我要看着你喝完药。”
    江晚渔端起剩下的药,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口而尽。
    喝完立马从他给的罐子里拿出一颗蜜枣,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明日我回兵马司,继续训兵五日,日后都会住回将军府,但白日里带兵巡北城,不在府中。你练好暗刀,五日后我亲自验收,松柘和余崇留在府里,若是有事就与他们说。”
    “是,奴婢会努力练好,也不会忘了每日喝药。”
    她的回答祁屹很满意,交代了该交代的,他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
    江晚渔舔了舔唇,壮着胆子问:“大人,今夜可要奴婢到房中服侍?”
    祁屹凤眸凝着她,她那雪肌玉肤之下,隐约透出一抹胭脂之色,似喜似羞。
    明明不露一丝妖媚,却能这般勾魂摄魄。
    他身体里的那团火,叫嚣着一切,将他彻底点燃。
    “要。”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祁屹好似没以前那么粗暴了。
    虽说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但所幸没有那种被马车碾过一样的感觉。
    她昨夜趁机看了祁屹的腹部,不见任何胎记,只有零星的伤痕。
    看来他并不是那个孩子,景伯的希望要落空了。
    她已经习惯了摸出枕下的三锭银子,穿好衣裳推开门。
    才出正房两步,一个轻飘飘的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不痛,更像是被狂风刮了一下。
    抬眸一看,是杨月棠。
    杨月棠披着一件外袍,弱柳般的身姿似风一吹就会倒。
    她唇瓣微颤,就连收回到半空的手也在颤抖,“江姑娘,为何骗我?”
    江晚渔收紧身上的袄子,不卑不亢道:“奴婢没有骗小姐,奴婢答应过小姐,不会主动去勾引大人,可昨夜是大人要求……”
    “够了!”杨月棠的脸色白了白,紧紧咬住自己微jsg颤的唇。
    她不再像前次那般心疼杨月棠,“小姐不愿听,奴婢便不说。只是奴婢想问小姐一句,小姐与老夫人既进了将军府,日后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苦一定要将奴婢逼上死路?”
    杨月棠摇摇头,哽咽着说:“我、我没有……青雨那件事,我是不知情的,若是我知道娘那种打算,我豁出一切都会阻止娘!”
    江晚渔冷冷一笑。
    她不会的。
    她就算知道崔氏的计划,她也不会出面阻止。
    她依旧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把自己摘清,做一朵无辜纯良的小白花。
    “奴婢一无所有,能抓住的唯有大人这颗稻草,留在将军府当差。奴婢不想与小姐争抢大人,但求小姐放过奴婢。”
    说完,江晚渔跪下地来,对着杨月棠磕了三下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能想象到杨月棠此刻心中的愤怒,若换成她,她心中也不好受。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与别的女子睡在一起,心中怎能不恼怒?
    可她若是不服侍祁屹,那就会变成没有价值的人,祁屹会留一个废物在将军府吗?
    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江晚渔收起思绪,回到玉笙居,拿出昨日买好的皮具和针线,打算开始给祁屹缝制一对护腕。
    她的身子一日日枯竭,总会走到没法服侍祁屹的那一日,不能以色示人,便只能换种办法讨好他了。
    刚裁下一块皮具,双溪就火急火燎地从外边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青雨怕是要不行了!”
    手中的针线一瞬滑落在地,她顾不得捡起,登时跟着双溪跑到了柴房。
    柴房里,青雨被打过的后臀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青雨、青雨……”她轻轻地唤着青雨的名字,青雨费了很大力气才能睁开双眼。
    “江、江姑娘,”青雨虚弱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对、对不起……我,我背叛了姑娘……”
    “双溪,这几日都没有人来看过青雨吗?”她扫了柴房一圈,这里很是潮湿,四周又漏风,难怪青雨的情况会变成这样。
    “没人来过,昨夜还是大人命我拿了几个馒头给她,可是她才吃了一口,”双溪指了指角落旁剩余的馒头,“其他的都丢在了那儿。”
    “快,你快去把沈郎中找来,诊费由我来出。”
    “是!”
    青雨双眼一片模糊,“姑、姑娘……莫要救我了,就让我这样死了也好,反正我也被人糟蹋了,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第69章 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
    青雨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那日沈培然来得及时,但他在治疗外伤这一块儿上,算不上精通,只能开些内补的药。
    剩下的外伤,是江晚渔帮忙医治的。
    这五日,她大多时间都是在赶制护腕,偶尔抽出这么一个时辰来练习暗刀,其余时间便与双溪一同去柴房,给青雨上药。
    主院的人没有来找她们的麻烦,因为杨月棠还带着病,崔氏和那些个丫鬟无暇顾及她们。
    她过得很是安生。
    甚至还在玉笙居开了一小块地,将祁屹送给她的玫瑰花种,种了下去。
    希望在她死之前,能看到一次花儿绽放,她便满足了。
    临到祁屹回府的那日,她总算是缝好了护腕。
    想着时间充裕,她找了一些宫里赐下的绸缎,打算给祁屹缝一个荷包。
    以前在尚书府中,她的针线活算不上太精致,相比府中的姐姐妹妹们来说,她做的东西太普通了些。
    她不喜欢女红,她喜欢看各种书,喜欢偷偷记下老郎中的医方,也喜欢四处游嬉。
    所以她经常被贵女们不认同,说她不看女戒、女训,偏要看什么四书五经、野史文集,说她装模作样,太不合群。
    她还记得,自己缝制的第一个荷包,因为太素,上边只有一条七歪八扭的鱼儿,所以大家常常打趣她。
    只有阿屹哥哥没笑她,还说她缝的小荷包是世间一顶一的好看。
    可惜,小荷包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夸她人也不见了。
    江晚渔长长叹出一声,敛起纷繁的思绪。
    ……
    祁屹回府了。
    和上次一样,他又带回了魏记点心铺里的点心。
    甚至连糕点的样式都没变。
    崔氏看了眉开眼笑,忙接过带回了厢房。
    江晚渔站在侧边,“大人,奴婢热了鸡汤,可要奴婢去乘来?”
    他凝了一会儿她的脸,确认没有消瘦后,才道:“嗯,送到书房。”
    她悄悄抬起眸来,笑盈盈道:“是,奴婢有两样东西要送给大人,待会儿一块带到书房可好?”
    那双杏眸里似含着情,波光流转,柔情无限。
    她的演技越发好了,光是这一眼,他差些要信以为真了。
    祁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随你。”
    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清冽,仿似完全不在乎她要送什么。
    她早已预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甜甜地应了一声‘是’后,福身退回玉笙居。
    她哼着小曲,拿上护腕和小荷包,乘好鸡汤端去书房时,正巧碰到祁屹从厢房走出,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柔和。
    她无意间看到他手中抓着的东西。
    心瞬间沉了下去。
    那是一个用黛蓝锦缎缝制而成的荷包,她能清楚看到,荷包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对凤凰,绣工精美宛然逼真。
    相比之下,她缝制的那个素色荷包,可就相形见绌了。
    上边只简单地绣了一座小山,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
    那个凤凰荷包,想必是杨月棠送给他的,所以他才会露出那般柔和的表情啊……
    “发什么呆?”祁屹注意到她一直愣在原地,冷声提醒道。
    江晚渔回过神来,垂下眸将鸡汤送去书房。
    放下鸡汤后,她转身就要走,却被祁屹叫住了。
    “不是要送我东西?”
    “是,奴婢给大人缝了一对护腕。”
    她从怀中掏出护腕,把素色荷包又往下压了压,“奴婢怕大人的护腕和别人的混淆,在暗边缝了大人的屹字。”
    她双手递过护腕。
    祁屹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粗陋。”
    “奴婢手艺不精,是做得没有旁人精巧,若是大人不喜欢,奴婢赶明儿再重做,这对护腕奴婢便先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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