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想着她还得要他帮忙,带自己去陈国,便极其违心地回了句:“没有……”
    虽是这般回,但小姑娘撇过去不愿看他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啧啧。”谢珏冷笑了声,手上移,一点点地捻磨着她的唇。
    从外头红艳艳的唇瓣到内里湿润的口腔。
    撬开她牙齿的那刻,谢珏忽地沉声,声音里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小公主,你现在就可以走。”
    “我不拦你。”
    听到谢珏这么说,岁安也顾不上口腔里的不适感了,不小心咬了他的手指,手指被她磕到的那刻,似是被蛇攀咬了般,谢珏眸光一颤,蓦地抽回了手。
    手悄无声息地垂到一侧,男人斜下桃花眼,余光探到了指节处的那个牙印。
    小小的,像兔子咬的似的。
    看上去很可爱。
    长睫如蝶翅般轻振,将要掠过一阵春风时,谢珏收回了目光。
    继而,将那处牙印狠狠擦了去。
    用力之大,几要将那块皮给割了去。
    “不,我要跟着你。”一听这话,岁安慌忙抓住了他的手,泪眼蒙蒙地求他。
    此时的岁安不知道,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点慈悲。
    也是他所剩不多的,因她那颗糖而产生的一点良知。
    “哥哥,求你,求你带我去陈国,我一定要去和亲……”岁安求他,抬着纤弱易碎的脖子,一双杏眸里透着股愚蠢的坚定。
    还有对他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太亮太纯了。
    很刺他的眼。
    “好啊,小公主。”谢珏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晌,忽然就笑了。
    但后半句从齿缝中溢出,却是咬牙切齿的狠:“这可是你求我的。”
    “小公主……以后,就算你后悔也没用了。”
    ——
    谢珏走出客栈后,外头天色已黑,又飘起了飞雪,街上林立的商铺接连点了灯笼,几簇零星的火光闪烁在白雪中,倒是显得这条街有几分静谧安好。
    安州未被战火波及,看上去还保有一种安居乐业的假象。
    可他的郢国此刻却是风雨飘摇,满目疮痍,国土之上到处是尸山火海……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周国撕毁合约,大肆发兵征伐。
    谢珏微微眯了眼,那灯笼的火光映在眼中,更衬他眸光冷如寒星。
    “属下参见殿下!”
    如上次一般进了客栈周围的一条隐蔽暗巷后,薛泽和翟乌看见他们主子便单膝跪地双双行礼。
    这座客栈是他在周国和暗卫的联络地点,客栈里和周边皆有他安插的人,用来探查周国情报。
    “起来吧。”谢珏掠过两人,懒懒靠在墙上,那张过于俊美的脸此时隐在暗色里,多了几分瘆人的鬼魅感。
    说出的话亦是。
    “青州战况如何了?”
    虽谢珏让他们起来,但薛泽和翟乌两人却不敢站起,仍旧以这种跪拜的姿势回话:“回殿下,消息我们打探到了,那萧淮安大肆逼近我国边境线,与青州不过三十里,并,并未有停下的意思……”
    话落,安静巷子骤然添了种死寂之感,阴冷如附骨之蛆,攀爬人骨髓里。
    “援兵呢,守城的将领呢?”谢珏又问。
    薛泽回:“守城的将领已被召回,长公主本来要请旨领兵应战,但朝中一片主降之声,圣上没有应允,反而龙颜大怒……”
    天色越发黑了,暗巷里几乎投不进光来,但谢珏那张脸肤色过白,此刻沉在夜色里竟是透着阴森的冷光。
    令人不寒而栗。
    “龙颜大怒啊……”谢珏讥讽一笑,随即又正色道,“翟乌,你回郢国一趟提醒长公主,让她切莫再上书惹父皇不快。”
    “是!翟乌领命。”翟乌不敢多说什么,怕自己说错话惹得他们这位主子生气小命不保,应下后便缄默不语,用手肘碰了碰薛泽,示意他说。
    薛泽干咳了声,只能硬着头皮提醒他们这位主子:“殿下上次说的利用周国公主一事,不知可有主意了?……殿下有何吩咐,属下们可以立刻去办。”
    谢珏沉默了,垂眸看了眼手指上的牙印,轻微摩挲着。
    拿不定他们这位主子的意思,眼下又是十万火急,薛泽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他们这位主子冷血冷清,薛泽他们并不认为他会真的在乎一个公主。
    毕竟事关太子之位和兵权之事。
    “殿下,那公主留着着实无用,眼下大军压境,不若我们直接砍了这公主的手送到萧淮安营前,以此威胁他退兵。”
    谢珏眼睫低垂,那指节上的牙印,被他摩挲得更红了。
    “那和亲一事固然重要,但若是殿下不能阻止萧淮安,此次无法立功,后面就算阻了两国联盟,怕是圣上也不会将太子之位……
    “本王自有安排。”谢珏勾了勾薄唇,收回摩挲那牙印的手,从衣襟内拿出了那根蝴蝶发簪。
    他从那流民手上拿回来的,属于岁安的蝴蝶发簪。
    他晃了晃发簪,流光溢彩,好似蝴蝶翩跹,细碎声音响起时,又若蝶翅轻振之声。
    谢珏眸光略沉,眼前倏地闪过那小公主翩跹着朝他跑来,娇滴滴喊他“哥哥”的画面。
    只是一阵雪风拂过,这画面又散了。
    散的无踪无迹。
    谢珏微怔,回过神后轻呵了声,轻笑道:“这根簪子是那小公主珍爱之物,萧淮安作为她皇兄必定认得,到时我以此为证修书一封,发簪上再带点那小公主的血迹,岂不比断手更好?”
    这话他说的冰冷无情亦是戏谑至极,听去无丝毫不忍。
    薛泽和翟乌听此皆是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殿下还是那个殿下。
    以权势为先,杀伐果断,未被美色给迷了心智,耽误大事。
    两人对望了眼齐声道:“殿下英明!”
    ——
    同薛泽和翟乌联络后,趁着店铺还没打烊,谢珏去成衣铺买了几套给岁安穿的衣衫。
    里外皆有,皆是质地柔软的上等料子。
    那小公主娇气得很,皮肤又嫩又薄,质地不好的衣衫怕是会给她磨出印子来。
    谢珏嫌她娇气,嫌她愚蠢,但不知不觉里,许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对这个小公主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她的身上只能有他的痕迹,她的衣衫只得由他来买,甚至,她得由他来亲手洗澡,亲手替她穿上衣衫,亲手喂她吃饭。
    但也仅仅只是占有欲而已。
    他只是不喜欢他的东西被人侵占。
    从小便是如此。
    因而,该利用她时,他亦是没有一丝犹豫和手软。
    -
    谢珏回房后,他把衣衫放下,缓步走至床边。
    床上的小姑娘合着双眼,纤长睫毛垂下,似是已经睡了过去。
    只是她的睡姿不怎么安分。
    两条腿都露在了被子外面,随意搭在床沿,不知是怎么睡的,那亵衣绸裤也被卷了上去,于是乎,小姑娘两只细嫩又白净的脚便明晃晃地映进了男人眼眸。
    肤如凝脂,光洁如玉,在橘黄灯光下明晃晃的亮,明晃晃的雪白。
    似是感受到了男人视线,小姑娘那圆润可爱的脚趾忽就蜷缩了起来,脚背弓直,更显得她脚秀而翘,曲线优美,宛若天成。
    而她的脚近乎伸出了床沿边,似是将将要碰上了床边的男人。
    看去不过毫厘。
    谢珏低垂着桃花眼,目光死死地落在这双几要触到他的脚上。
    不知是看了多久,看到,他的桃花眼里似是蒙了层山间水雾,睫毛都被润湿将要坠下水来时,他一眨,才回神。
    而此时,少女也哼唧了声,脚抬起似是要翻个身继续睡。
    那双匀称白净的脚离他愈远。
    谢珏眸色一沉,长睫上的水珠坠下时,鬼使神差般,他竟是半跪着蹲下身去,捧起了少女的脚。
    【??作者有话说】
    以后会坚持日更哒,有宝在看不~
    第10章
    ◎(末尾加了内容,可重看)◎
    谢珏捧起了岁安的脚。
    男人的手修长而白皙,除了掌心和指腹生出的薄茧外,淡淡灯光映在其上,仿似一件毫无瑕疵的,浑然天成的美玉。
    但此时,这块看似无暇通透的美玉,却是染上了欲望的底色。
    那再一次被面前这个少女诱出来的,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欲望。
    少女在睡梦中,俊美的男人却单膝跪在床边,如墨长发自肩颈披散而下,几缕发丝散在侧脸时,宛如浓墨倾倒在宣纸,那束发的红色发带更添了几分旖旎春色。
    他的眼眸里似是蒙了层水雾,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又或者,他什么都没想。
    只是任由自己被什么牵引着,自然而然地去做着这件事。
    少女的绸裤堆叠在膝弯,男人冰凉的手指便从少女膝弯处往下,掠过那曲线优美的小腿,伶仃的脚踝……再到那还在蜷缩颤抖着的玉润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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