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躯颤颤,眼眸带泪,似是极易被摧折。
    也极易激起男人心底那阴暗的破坏欲。
    谢珏心硬心黑,显然更是。
    他立在床榻前,看她这番可怜模样,心里对这娇贵的小公主无半点怜惜之情,倒是生出了种掌控猎物,戏弄猎物的愉悦感。
    她如此蠢笨天真,着实好玩。
    若当真能诱着她失了清白,这和亲联盟一事便能迎刃而解。
    在这乱世,又有谁会在乎一个公主。
    不过是各方博弈的棋子罢了。
    “小公主,”谢珏唤她,“小公主”三个字散在昏暗室内,被窗棂透进的雪风一吹,湿冷又低糜,随风缠在少女耳边时,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味道。
    岁安不自知地颤了下,好似又有什么东西在往她肌肤里钻。
    骨髓里生出密密麻麻的痒。
    但她却不懂这是为何。
    梦魇还未散去,岁安整个人都好似是溺在了翻涌的潮水里。
    潮涨潮落间,恐惧蔓延意识昏沉,她被他温柔粘稠的声音所诱惑,情不自禁地仰起脖颈,看他流光溢彩的眼睛。
    似泛红的玻璃珠。
    好漂亮。
    “你当真想我留下来陪你么?”
    “小公主,你想我做什么呢……”
    “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谢珏附耳轻声,微凉指尖一寸寸掠过她脖颈,将至她微张的鲜艳唇瓣时,忽然顿住。
    少女轻微瑟缩。
    她看着他的眼睛,蛊惑勾引像是从他眼睛深处溢出来。
    面前的男人的确生了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
    肤白唇红,昳丽漂亮,姿容远胜女子,如果忽略他周身的戾气和血腥气,谢珏此刻温柔爱抚她双唇的模样,足以让人神昏意乱。
    更何况,他此刻缠在少女耳边的声音低哑又阴冷,宛如毒蛇攀附肌肤,啃噬人骨髓血液。
    如此堂而皇之的勾引,与妖孽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在诱着这位涉世未深的公主一点点地走进他的陷阱。
    而此时的岁安,确实在一点点地掉入这陷阱。
    梦魇令她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和恐惧,她慌张害怕,本能地想抓住什么,而面前的人刚好朝她伸出了手。
    将她拉出噩梦和深渊的手。
    还是一个生的如此好看的人。
    岁安双眸润湿,忽然染了层水蒙蒙的雾气。
    她被他诱惑得有些头晕目眩,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渐渐的,男人冰冷修长的手自少女饱满的唇瓣掠过,在她小巧的下巴游弋,指尖再向下,犹如带着寒光的锋利剑刃,划过她莹白纤细的喉管。
    再往下,触到了一片柔软。
    岁安顿时一个激灵,睫毛若蝶翅一般,上上下下地扇动着。
    少女一动不敢动,眼睛一瞬睁大,呆住了。
    谢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
    他微阖眼睑,潋滟流光从眼尾倾泻而出,微冷的指尖之下,隔着雪白娇软,能明显感受到少女心脏的剧烈跳动。
    一下两下,越来越快。
    谢珏唇边的弧度更深了。
    然后,他捏了一下。
    就跟揉面团一般。
    手感挺好。
    怎么能这般软。
    他笑了起来,而面前少女却是彻底僵住了。
    她一下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清醒,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然后……少女的白玉小脸霎时鲜艳欲滴。
    脸红得不成样子。
    她愣了好久没说话,许是还没反应过来,只扑闪扑闪地眨着睫毛。
    谢珏眼底愉悦更深,笑得更欢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动,欲要采撷那朵花瓣时,岁安纵使再不懂也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握住了男人手腕。
    “不,不可以!”岁安通红着脸,结巴说道。
    “噢?”被少女当场抓住手腕,谢珏不仅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还极其无耻地挑眉,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小公主,方才不是你求我留下来的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姑娘垂着眼解释,眼神乱飘,根本不敢对上谢珏的眼睛。
    “不是这个意思……”谢珏明知故问,又戏弄一番后,看她隐忍咬唇,终于是大发慈悲地收回了手。
    “那娇贵的公主殿下是何意思呢?”
    谢珏语气含嘲带嘲,慢悠悠地收回手后,目光凝在指尖片刻。
    指尖还留有那那软玉温香的触感。
    一股淡淡的奶香萦绕不散。
    他长睫倾垂,幽暗愈深之际移开目光,微微痉挛的手拾起少女滑落身下的外衫,替她穿上。
    他褪了她一半衣裳,如今眼里分明欲|望难消,却还假模假样地替她穿上衣裳。
    这副样子与衣冠禽兽也不差多少。
    岁安只是摇头。
    她胸腔的那颗心砰砰直跳,很是令她无措,脸颊耳朵也是烫得厉害,跟火烧一般。
    这种感受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岁安觉得很奇怪,但又隐隐觉得羞耻。
    她觉得不该这样。
    看她如此,谢珏状若关怀,却又极其直白地问:“小公主不是想同我行男女交|合之事么?不是想和我一起享受那欢愉么?”
    他笑得混账又勾人,这般坦荡,好似方才做那种狎昵放荡之事的人不是他。
    只是他手上的奶香还缠绕指尖,屋外灌进的雪风都未能吹散半分。
    这便是他衣冠禽兽的最好证据。
    “不,不是呀……”岁安低下头,脸都红成了番茄,就连说话声都带着娇羞的颤。
    “我就是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想让你陪陪我……”
    “不是想和你做那种事。”
    谢珏微微眯眼,垂下的长睫掩去眸中情绪,望去似是一汪不见底的深谭。
    良久,他薄唇忽又勾起,笑了:“好啊,我陪你。”
    这话此刻自他唇齿间说出,多了几分瘆人的意味,就好似幽冥的低语,笑也瘆人。
    但岁安听不出来。
    见谢珏答应,她开心的不行,两眼都放光:“那,那你能让我牵着手睡吗?”
    她晚上睡觉须得有人陪着,不然就会陷入一场又一场的梦魇。
    以前她在皇宫,岁安会让皇兄陪她,皇兄不在,还有宫里的侍女。
    眼下只有谢珏一人,岁安不得不求助于他。
    小姑娘见他许久没回,又轻轻问他:“可以吗,哥哥?”
    她喊他哥哥,娇甜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娇意,手拉着他衣角轻晃轻轻晃。
    显然在和他撒娇。
    娇得不行。
    娇得想把她一点点碾碎,再一口口吃下。
    谢珏看着她,睫羽微颤,眼尾洇红之际,他目光深寒莫测,落在了少女那张娇笑着的桃花小脸上。
    目光一寸深过一寸。
    脸上却面无表情,探不到丝毫情绪。
    他没回她,沉默了。
    可是最后,岁安还是拉到了谢珏的手。
    她拉着他的手睡了一个好觉。
    谢珏却是一夜无眠。
    ——
    和亲队伍被劫杀一事,翌日才被安州驿驿长发觉。
    此逢乱世,土匪作乱杀人越货已非稀奇之事,偶有百姓路过看到也是匆匆离开,不想惹上麻烦。
    本该酉时到达的队伍,却是翌日巳时都未到,距文书上记载的时辰差了不少,安州驿驿长方意识到事情不妙,忙领着人去官道上寻,果真看到一副血流成河的惨象。
    残肢断臂乱飞,头颅也被斩下滚在血水里,尸体皆是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本来面目,更不知公主是否也已遇害。
    安州驿驿站吓得大惊失色,此事有关和亲公主,他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将此事上报府衙,等待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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