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予什么厚望,难不?成是让他当皇帝嘛,徐香宁腹诽一句,太子想当皇帝,没见你老人家让他当,她气到快失去理智了,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她凑过?去咬皇上的脖子一口。
    “徐香宁,你属狗的吗?”
    “我就是属狗的,咬死你好啦,胤祄必须在长春宫住到九岁,我不?管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以后不?要再翻我牌子,我告病。”
    “你怎么回事,其它阿哥都是六岁要住到阿哥所,有些阿哥生下来就住在阿哥所,你在闹什么?”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皇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胤祄八岁得了急病死了,他得急病的时?候正是孤零零一个人住在阿哥所,我梦到他叫额娘,可是我没听?到,结果他死了。”
    康熙头疼,梦都是假的,她怎么还扯上梦了,她一个成年人还相信这些,是挺让他无奈的,“那是梦,又不?是现实发生的事情,况且他怎么会是一个人,朕会让奴才们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他,夜里睡觉的时?候,奴才会守夜的。”
    一个阿哥是有一帮奴才伺候的,不?可能是一个人。
    “可是臣妾觉得梦真?的跟发生过?一样,臣妾都能听?到他痛苦凄厉的哭声,他哭破喉咙也没人发现他得病,皇上,就让他在长春宫住到九岁,一到九岁,臣妾就送他去阿哥所。”
    “没有这样的先例,胤祄是阿哥,他必须住在阿哥所。”
    “皇上!”徐香宁急得声音拔高,“算臣妾求你行不?行?你要臣妾怎么做,臣妾都答应你。”
    “不?行,你别?无理取闹了。”
    徐香宁气得拍打他侧臂两下,然?后转过?身,不?愿意再搭理他,扯过?被子蒙过?头。
    康熙不?明白徐氏竟为了这事跟他闹上,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他再纵容徐氏的话,徐氏的脾气会更大,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
    第二天,原本他想留徐氏留下一起用早膳的,结果他一醒发现床边没人,一问才知道徐氏早早醒了,然?后已经离开乾清宫,原来她是起得早的,只不?过?是她不?愿意。
    康熙更气了,把气撒在梁九功等人身上,责备他们竟然?没有拦住人,也气徐氏竟然?偷偷离开,一夜过?去,她还冷静不?了。
    接下来一个月,康熙都没有翻徐氏的牌子,徐氏也如她所说直接告病,让敬事房那边的人撤下她的绿头牌,既然?告病,他期间也请了一波又一波太医去给?她看病,太医在病历档上写的是徐妃咳嗽不?止。
    她还真?的和?他犟上了,康熙这阵子的心情犹如一月寒风,冷飕飕的,天天沉着脸,他作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主动求和?的。
    ……
    徐香宁是真?的想让胤祄在长春宫住到九岁,至少过?了八岁这个坎,只是老人家不?同意,她这一个月都在想她如何说服老人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暂且搁置下来。
    本来与皇上僵着,直到八月底,她被常常在叫过?去她那里。
    常常在显得很?谨慎,她让人去外面守着,屋内只留下她们两个人,连秋铃都要被支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常常在脸色很?沉重,没开口就先眼眶泛红,然?后泣不?成声。
    徐香宁愣住,“怎么了?你别?哭啊。”
    “香宁……”
    “你说,先别?哭,你这样弄得我很?害怕。”
    “我……我……我怀孕了。”
    徐香宁彻底愣住,同时?也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常常在,心里想的是这下玩脱了,这该死的太监,该死的周公公,该死的周立安,这两人竟然?还没断,太监竟然?也能让人怀孕,不?对,她在想什么,太监也是男人,当然?能让人怀孕。
    常常在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从上一年年末开始就没侍寝过?,所以不?可能是皇上的孩子,也不?可能在遮掩成皇上的孩子。
    若是被发现,两个人估计都是死路一条,不?仅他们死路一条,他们的家人也是死路一条。
    徐香宁恨不?得把周立安叫过?来,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也是四十岁的人,怎么会不?成熟到这种地步,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周公公知道吗?”
    常常在也愣住,“你……知道……你知道我们……”
    她完全结巴,声音颤颤巍巍,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颤抖,“香宁,你知道我们的事?”
    “我有一次偶然?发现的,我不?是有一次过?来探望你,你房间里忽然?多了很?浓的香味,那次过?后,我有留意你们,周公公没告诉你吗?”
    “他没告诉我,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我怀孕,他弄不?到堕胎药,所以我们才想着告诉你的。”
    徐香宁很?想嘲讽周立安一番,平时?消息通天,皇上的女人都敢染指,堕胎药都弄不?到,不?仅弄不?到堕胎药,连基本上的.知识都不?掌握,不?过?她看常常在脸色实在苍白,人有些发抖,是真?的害怕,她只好收住到嘴边的话语。
    “你们啊,图快乐不?图后果。”
    常常在眼泪如豆珠般从眼睛里面滑落,很?快眼睛里盈满泪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我们是真?心相爱,香宁,他一直在我身边守护我,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他光明正大在一起,只是……”
    “你们想怎么样,这孩子不?能留!”
    “我们知道孩子不?能留,我们没想留下这个孩子,我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还瞒了这么久,徐香宁气她,可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快三?个月意味着要显怀,一显怀就容易被人察觉发现,一被发现,等待他们的是灭顶之灾。
    堕胎药在宫里不?易得,药房那边对堕胎药是严加看管,况且吃了堕胎药肯定会出血,流产也不?是小事,万一流血不?止,一尸两命怎么办,到时?人陷入危险时?可能还要请太医过?来,太医一查一把脉便有暴露的危险。
    只是堕胎药要怎么弄到,如果不?从太医院跟药房那边弄到,只能从宫外着手,这就需要宫外有人,还要托人送进?来。
    “香宁,我该怎么办?”
    “别?慌,我回去想想办法,你们目前就是稳住自己,像你今天这样是不?行的,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周立安还有桂兰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你,连春喜都没说。”
    “是不?应该告诉其他人,你们既然?选择这么做,就得守得住秘密,此事不?要告诉别?人,你月信是不?是没来,哪怕没来,你们也要假装月信来了,你没侍寝,太医应该不?会到你这给?你把平安脉,要镇定下来,跟周公公说我会努力想办法,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我怕他也很?慌,反而?破绽很?多。”
    常常在点点头。
    “行啦,别?哭了,哭不?是解决的方?法,我既然?能察觉出你们的事,说明你们隐藏得还不?够深,要么你们断了,要么你们隐藏得足够深,不?要再有第二个人察觉出来。”
    常常在再次点头。
    徐香宁收拾一下心情才走出去,瞥了一眼弓着腰的周立安,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前走。
    “娘娘,常在这是怎么了?”回去的路上,秋铃问了一句。
    “她心情不?好,别?问了,该回去了。”
    “哦。”秋铃只好噤声。
    徐香宁回到雨荷宫时?有些失神。
    “娘娘,喝口水,怎么去常常在那一趟脸色还不?好起来了。”张嬷嬷递过?来一杯水。
    徐香宁喝一口,然?后又拿了一颗话梅含在口中?,逼迫自己冷静冷静。
    “娘娘,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有些疼,许是昨晚睡得晚了。”
    “小鹦鹉,小鹦鹉……”小豆丁提着鸟笼进?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小鹦鹉,看到她时?目光一亮,“额娘,你看我在教小鹦鹉说话,江公公说跟小鹦鹉重复几个字,小鹦鹉说不?定就能说话了,我想要它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说他的名字。”
    “小鹦鹉是它的名字吗?”
    “是,我给?它取的,额娘,好不?好听??”
    徐香宁笑得很?温柔,摸了摸小豆丁的脑袋,“挺好听?的,它有说过?话了吗?”
    “还没有,江公公说没那么快,要好久才能教会呢。”
    “你别?整天提着鸟笼走,把它颠傻了,它就学不?会了。”
    小豆丁哦了一声,然?后听?话地放在地上,“额娘,这样行了吗?”
    “你还是放在它平日?放的地方?,放在这里,大家都要走路,来来往往怕是会踢到笼子。”
    小豆丁又把鸟笼提起来,说让怜雪放回她的房间,她高兴地抱住她的腰,“额娘,弟弟今日?碰到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教他射箭呢,额娘,我能不?能也学射箭?”
    “太子哥哥?射箭?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啊,他们还在御花园玩。”
    小豆丁跟小豆包年纪渐长,越来越爱跑出去玩,不?拘在长春宫,徐香宁也任由着他们,不?过?身边至少要跟着两个人,他们偶尔出去玩的时?候,她是不?跟着的,会碰到谁,做了什么,她都是问跟着的奴才才知道。
    “他们还在玩吗?”
    “嗯,我想着要回来喂小鹦鹉,我就先回来啦,弟弟还在跟太子哥哥玩。”
    “你太子哥哥愿意教你的话,你可以学,不?用射箭的话,箭头不?要对着人,不?过?你不?可以缠着你太子哥哥教你,你太子哥哥很?忙的,你不?可以主动去找他,不?对,不?仅是你太子哥哥,其它哥哥也一样,知不?知道,记没记住?”
    小豆丁点头说记住了,嗓音清脆。
    小豆包是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的,回来时?手心有些擦破皮,说是握箭弓握伤的,小孩子皮肤娇嫩,若是长时?间握住箭弓,磨破手皮也是情有可原,小豆包没有抱怨,还说太子哥哥人很?好,她也就没说什么。
    等天黑下来后,两个小家伙吃完饭,沐浴后上床歇息后,雨荷宫才算是真?正安静下来,徐香宁也躺回到床上,不?过?没法入睡,一直想着常常在的事,想着如何弄到堕胎药。
    堕胎药跟避孕药应该还是不?同的,她唯一相熟的太医是林太医,不?过?林太医在年初的疫情中?不?幸染上疫病,他作为太医算是奔赴在疫情前线的人,这古代又没有非常成熟的防护工具,林太医染上疫病后没几天就逝世了。
    其它太医,她不?敢找,她不?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别?人,他们口风不?紧或是有心透露给?别?人的话,她们都会面临灭顶之灾,不?能从太医院这边入手,要怎么能弄到堕胎药。
    她在宫外认识什么人?
    她把认识的人一一在脑海中?过?一遍,越想越紧张,时?间紧迫,常常在快要显怀了,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不?知道想了多久,等她快睡着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前恭亲王的嫡福晋马氏。
    皇上先前在她提了这件事后很?快释放了前恭亲王,不?管是不?是皇上自己本意要释放前恭亲王,但至少在马氏他们那里,是她帮了忙,皇上才愿意放人的,马氏是写了信感谢她。
    马氏就住在宫外,她帮了他们一次,她会不?会帮她?
    如今前恭亲王,爱新觉罗.常宁等于是富贵闲人,已经不?在朝中?做事,跟皇上的关系算得上不?远不?近。
    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起来,她竟觉得脑袋有些沉,而?且鼻子有些塞,这症状特别?像是夜里着凉,感染风寒,如今八月过?去,到了初秋,正值换季的时?候。
    “娘娘,醒啦,已经午时?,连午膳时?点都过?去了,可是昨夜没睡好?我听?着娘娘夜里翻身翻得厉害。”
    张嬷嬷把她扶起来,担忧道。
    “突然?有些头疼,感觉着凉了,得煮一碗姜茶给?我喝喝,千万不?能感冒。”
    大人感冒,身体还能扛回去,就怕把病气传给?小孩,徐香宁摸着自己额头,摸不?出烫与不?烫,“嬷嬷,你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
    张嬷嬷紧张地摸了摸,又放回她的额头对比,喃喃道:“好像是有点烫,晓曼,叮嘱小厨房那边的师傅给?娘娘煮一碗姜茶。”
    徐香宁穿衣时?在直筒旗装上面加了一条马甲,九月初的京城凉爽不?少,夏季已经过?去,她又叮嘱秋铃去小格格他们那,让她提醒怜雪她们给?小豆丁跟小豆包添衣,不?能穿得太单薄。
    午膳时?间过?去了,不?过?她还是吃了一碗热腾腾的葱花牛肉面,也喝了姜茶,开始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信。
    “娘娘,你这是要给?谁写信?”
    “给?恭亲王的福晋马氏。”
    “怎么好端端的给?福晋写信?”
    “请她到宫里坐一坐,听?闻恭亲王,不?对是前恭亲王病了,不?知道病得怎么样,我跟马氏也算有缘,找她聊聊天,在宫里日?子总归是无聊一些,总想找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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