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三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雪臣礼品店又恢复了营业。那是在十一月初的某个日子,清晨我开门后在拿扫帚清扫门廷时,发现隔壁铺面门打开了,而这让我一时恍惚,仿佛杜娟就坐在里面。但是残酷的现实让我马上意识清醒,伸长头去观望里面,发现柜台里面坐着的营业员并不是我猜想的陌生面孔,而是店主本人阿惠姐。这位年青漂亮的女店主今天不同于以往浓妆艳抹的打扮,远远望去她的头发全梳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一身宽松的黑衣裤,白净的脸上除却了一惯蓝色的眼影和鲜红的口红,整个人素面朝天的了。这时,我想起了杜鹃生前告诉过我,她的这位老板娘好运今年终于降临,那是她屡遭试管婴儿培育失败后奇迹出现,而且现在怀的是对双胞胎。可惜俨然家人为此乐坏了的杜鹃不能迎接她期待已久小生命的降临。

    这天,林绍慧没有来我这儿小憩,礼品店的营业使他没有了泊车的地方。不过,他以另外的方式来这儿报到了两次,一次是中午他驶向原停车地点时意外地发觉商铺敞开便将车退回去时,大声打喇叭,待我瞧见他时向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另一次是晚上他把车停在路边,进来站了不到一分钟又匆忙走了,那时我们没有说上一句话,因为正好有两位顾客站在柜台面前,我处在收钱不容马虎的时刻。然而,虽然半个多月来,林绍慧来这儿打搅甚多——总在这儿设摆小酒席,并经常叫我去帮他买酒,俨然我是个店小二,为此背后我抱怨不少,但是陡然不来打搅了这一时间里还真有点无事可干般的不自在。不过,我马上调整了思想,两次都踱步到了礼品店里——杜鹃工作过的地方必定指引我前往。将近两年了,今天是我和杜娟的老板娘首次面对面的交流,以前因为她的靓丽和华贵装扮总让我望而生畏——每次与杜鹃呆一块时但一见她来了便急急的逃走了,而且她来她店里的次数不多。但是今天我没有丝毫的胆怯,而一旦跟惠姐近距离接触,我便证实了杜鹃对她客观的评价——娇惯霸气却不乏怜悯和同情心。“惠姐,”一进门我满脸堆笑,唯恐她给我付冷面孔,“今天你亲自出马,是没找到营业员吗?”“不是,”她给了我一个甜静的微笑,“我没打算再开下去,只是把剩下的这些货卖完而已。”说着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叫我坐一会儿。我听从了,跟她并排坐在了店里摆放的茶几旁。接下来我们自然聊起杜鹃时都唏嘘不已,惠姐道出了她对杜鹃这么多年为她勤勤恳恳的工作充满了感激,同时对她的照顾不周深表遗憾。我无言以对,最后向她打听杜伯母的身体和生活近况,惠姐说她毕竟经历过太多苦难,身体还支撑得过去,依然在向权工作的广告公司食堂里上班,而那里人都知道她的遭遇,各方面都挺照顾她的;家里的生活自然有向权帮助,“噢,向权还蛮有良心的!”我话说。“哼,他的命就是杜鹃救的呢,他用一辈子报答也不为过;如果他不管,莫说社会上的议论,就是我这关看他怎么过!”她有点气乎乎地道,似乎拿杜鹃的命换取向权的生还心有不甘。可见主朴多年的深厚感情,早已休戚与共,但毕竟各人有各人注重的情感!傍晚,我再次踱进惠姐店里,为的是想到她有孕在身,催她早点回去休息。因为以前听杜鹃说她不光发起小姐脾气来不顾一切,有时干活起来也是如此。当我对她说出了我真诚的关心,惠姐十分感动当即对我表达了感谢,接着询问我书店的生意如何。我祥细地告诉了她我所经营的情况和前景,她听完则以生意人的角色发表了一些观点,讲的最主要的一点是要我提高利润。“不行,”我马上回答说,“出售的书籍都是按书上的定价收取,购书时的价格也不可能有变动,因为新华书店都是严格按照国家的规定发放的。不过,我自已并不指望卖书谋取暴利,毕竟文人们挣钱不多,能为他们长期服务我便心满意足。”“咦,这可不是你的心声”惠姐则道,“你们千里迢迢出来打工,哪个不为了多挣些钱回家,如果赚了钱,再济贫扶弱我相信——你良心好,跟杜鹃一样。”我没吱声,提到杜鹃,难免心境暗然。“噢,”惠姐又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店里除了售书还有租书,那租书的效益如何?”“没有单独核算过,但收益明显高过出售。可惜只有几十套。”我回答说。“那你就扩大经营啊!”“怎么扩大,店铺里的大部分面积得用来出售各类书籍。品类那么多,再说这样才没违背开这个书店的宗旨。”“不如这样,”惠姐想了想说,“你把我这间铺面也租下来,专营租书,当然租书的种类也得增多,比如小孩喜欢的漫画书,小人书等。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的大树下,有个婆婆摆了小人书出租,另外兼卖凉粉和茶水,一天能收入几元钱呢,那时候的几元钱相当于现在的十几元。就这么干吧,错不了的!”这的确是不错的主意,以前我也曾想过扩大租书栏增加收益,但是现在我却不能采纳,因为馕中羞涩——虽然购买书籍可以多次分批实行,而且也是一次的投资,可房租可是一笔庞大的资金啊。我便将之说了出来。“哎呀,”期盼中的惠姐马上帮我把问题解决,“你愁啥呀,这铺面是我购买下来的,房租你按月交就好,不过,这可是只对你的优惠政策啊——别人我绝对不干。”“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我喜出望外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你可是看在杜鹃的份上才让我享有如此殊荣的!”“不错,我原打算某一天将这间店转给她经营,可万万想不到她就这么走了。唉,因为她改变了我对你们外地人的看法,能够帮助你我能获得些许宽慰;不过,小芳,你真的有雄心去扩展么?”“当然,”我十分肯定地回答,“既然得益你扶持,明年我会让我家乡的表姑过来帮我,前些日子我妈妈来信说她托我在这边给她找份工作呢。”“哟,我还担心是我在起哄这事儿呢,没想到你心中已雏形落成!像我的格,敢说敢干,我喜欢。”

    我觉得自已真是幸运,不知那世修来的福,出门在外竟能得到许多贵人相助。当然每次幸运降临的时候我除了万分感激外,让自已一定促成这些好心人的心愿——把握珍惜机会。这不,晚上关店后,内心激动的我便给父母亲写信,告诉了他们除了小云姐以外另外又有一位本地女士愿意好心帮助我明年扩大书店经营,想请方琴表姑来帮我营业的打算,里面我祥细地讲清楚了现在书店里经营情况和收成等,让他们像我一样看到前景的曙光,以此期待着对我的关注和支持。十多天后,我便收到了父亲的亲笔回信,信中他说为我在外面的作为感到骄傲和自豪,母亲也欣慰不已,为此他们专门去找了方琴表姑,表姑马上答应了,如果不是我把时间定在年初,她现在就可过来。另外父亲说我干正事他们经济上不能支持,但以后不必往家里寄钱了,今年的日子又比去年好许多,寄回去的钱买了电视机及电水壶等,还有余钱以备急用。无疑这封我期待的家信又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和激励,一心期盼年尾眨眼逝去。

    在此期间,我仍然常常见到林绍慧的身影——他就像一个莽撞的过路人时间不一地出现却眨眼又会消失,不过,我这儿却似乎成为他必然而来的地方,尽管出于客观原因不能久呆,但仅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也会焦灼地在我眼前晃一晃。曾有几次他说找我有事,帮他的出租车寻一位司机;我以为他这是没话找话说,因为看他急燥的情断定他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但是,直到有一天他带了个司机来,我才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并由此知晓的士行业的另一种运行。

    那是在十二月初的一个傍晚,林绍慧带了一个比他还长得高的中年男子来我这儿,他们站着用本地话交流了一番后,那个男子拿着他给他的车钥匙将停在路边的的士开跑了。这时剩下林绍慧一屁股坐在茶几旁的位置上,他大声叫唤我烧开水泡茶喝,像吆喝朴人,我听从了。在烧开水的当儿,我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开他的的士,由刚才那个人替他出征了。“嘿……嘿……”他马上嘲笑我把事情想偏,而一直来我都没有弄懂他叫我帮他找司机的意思。现在他叫来的这位司机名叫阿龙,每天跟他轮流开车,这样他才不至于太累。“一直来坤哥不是一人开的吗”我问他道。“你不懂,”他回答说,“他结过婚,心里踏实,一门心思的开车当然不会太累。”“其实,”他又补充说,“街上跑的的士多半是两个人在开,一个人开白天,一个人开晚上。价钱也都统一,租车的一方给车主每天六十元,换班时给对方油加满。”“是这样啊!”我心里这才完全明了。“小芳,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去买海鲜——这段时间常买盒饭在车上吃,真没劲。”这时他对我说道,无疑以前在这儿吃吃喝喝的习惯他想保持。“我刚吃过,你这时候到夜市上去吃,想吃什么应有尽有,热腾腾的好好享受一顿,吃好后想喝茶来这儿我泡给你喝。”这便是我的回答。因为一想到他要买海鲜得走到很远的地方,我便向他推荐了我喜欢夜市小吃摊。以前我和杜鹃或者子麟没少光顾那儿,那一间又一间风格各异的小吃棚里,摆放的诱人的各样食物只想让人吃个遍。每次坐在那里,我觉得凡是辛劳了一天的人该是何等的享受。“好啊!”他听起来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站起来朝夜市的方向去了。

    还不到一个小时,林绍慧返回到了店里。一进门他告诉我到夜市摊吃的是一盘鹅肝和烤鱼,都好吃得不得了,而整个辉煌的夜市像各种各样的食物一样诱人。“喝了几瓶酒?”我闻着他的酒气问。“没喝!”他马上道,显然刚喝下的酒正刺激着他的脑部神经,使思维异常的敏捷,看来他没忘了我一直劝他少喝酒,想省去我的担忧。我被他逗笑了,想到他出去时对他的承诺,便准备烧水泡茶他喝,但不巧电水壶的头坏了,只好将平常用来炖菜的酒炉拿来烧水。当我把炉子放到茶几上,开口找坐在旁边的林绍慧借打火机点火,他却马上回答说没有火机。“你抽烟的人怎么会没有火机呢,明明刚才我还见你指头夹着烟尾呢!”“噢,火机有,是没汽油了!”他更正说,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塑料火机递给我,我一瞧,的确透明塑料筒里的汽油已见了底了。这个林绍慧,将近二十八岁的成年人,有时言行近似个孩子。

    几杯茶下肚,林绍慧邀请我打洋后去夜市吃宵夜。我立刻回绝了他,不想像以前每晚跟子麟那样吃宵夜成了习惯。然而,瞬间他又从一个单纯的小孩子脾变成了生多疑的人,说我把他看成了色狼才不愿夜晚跟他出门,而他是一番好意,刚才吃饭时很遗憾我不在场,想要我也尝一尝他吃过的美味。“哇,林绍慧,”我首次当面叫喊他的名字,“你的直率近似无理——你不是我肚子里的回虫,还是不要乱猜测的好;既然是我推荐你去夜市,说明那地方我很熟悉,而离这儿又不远,怎么就害怕跟你去那儿了?只是现在已习惯了不吃夜宵,再说我们相识那么久了,你的心意我自然能领会。”但是我的解释他似乎没听进去,顺着自已的想法为自已辩护了,他说:

    “小芳啊,你不了解我,现在就是美若天仙的女子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动歪心思,动她一毫毛。真的,你信不信啊?”

    我没有吱声,而是在他的话里寻找端倪。“唉……”他望我置若芒然地摇着头,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堪的往事。

    “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吗?阿慧!”这是我直截了当地问他,因为我头脑里掠过这个想法时,他的眼睛变得红红的了,痛苦的表情扭曲了他的面孔,我想只有掏出他的内心话,才能减轻他此时揪心的难受,一方面也能满足我好奇的胃口。

    “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而是一段不该发生的感情!”他回答说,那双望我的眼睛里并不想将痛苦锁在内心,而是急于吐出一快的神情。不过,在他寻思着怎么开口之时,我将泡好的一杯茶递到他手里,“先喝茶吧,过去的事情不要放在心里难受!”我说。

    “自已做错了事怎么不难受,它像泰山一样沉重压在心间,有时我半夜醒来无法入睡,觉得那段感情比恶梦更让我心悸,我……我伤了一个女孩的心,毁了她的人生!”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快乐的单身汉,吃喝酒让你头脑兴奋快活得胜神仙!”

    “自从我与那个女孩分手后才变本加厉的喝酒,之前只是跟朋友聚会或宴席上喝一点,现在是每天必喝,只有借酒麻醉自已才能度日一样。”

    “不错,”我不无忧虑地说,“每当见你喝酒,想到你开车这行业,我虽然总会劝你少喝,但那无异于废话,既然你今天说出了症结所在,不防敞开心扉道出你的情感经历,让我理解你——请放心我一定会站在你的立场上理解你,帮你化解纠缠不休的痛苦;然后你把这段往事当作警惕世人的故事告诫身边的亲朋好友,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是你犯下的莫大错误的话;这样你的罪过会因为你的真心忏悔而抵消。”

    他仍然在沉默,对外介没有知觉,无端地陷入了一心一意的痛苦追忆中,这时,店里的唯一一位顾客捧着两本书走向柜台,我跳起来去结帐了。

    “阿慧,”我很快又回到原位上坐下,凝视着他小心催促说,“把你的故事讲出来吧,我很想听的。”

    “小芳,我说出来了你肯定会认为我是个坏蛋;说不定你以后不想跟我交往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会站在你的立场去理解你的吗,而且无论你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我仍一如既往地当你是朋友,因为我不会胆小以世俗的观点去衡量一个人断定他的好或坏,当然我说这话的前题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是真正的朋友了,就像牢狱里的杀人放火的犯人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对他犯下的滔天大罪给予了理解和宽容,仍然一如既往地爱他一样。”

    “小芳,”他谨慎地思虑后说,“我原来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但是整整两年了我没对一个人讲过我个人的情感,如果讲出来那些听的人最多也说我这人无情罢了。但是不知为何我却很想向你倾述,也许你真的能够理解我。说真的,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很想开口跟你讲话,而那时在娱乐场合我拽得很,再漂亮的女孩子我也不屑,也正是凭借这种个,竟有一些女孩子偏偏被吸引,主动跟我交往,好像都不是为了金钱,那是我不会跟她们动真格的,可以使用小技俩试探一下,结果——”

    “结果都是喜欢你本人,”我替他说了出来,“吸引她们的应该不是凭借你的个,而是你的一表人材;阿慧,你说的这些我能凭想像得出,现在你还是趁早道出不为人知的情感秘密吧。”

    “也不是不为人知,同我一道在珠海做生意的还有我表弟,只是我们男人之间不会关注别人的感情,以为出门在外必然而然的逢场作戏罢了,事实也是如此。”

    “那为何你又会为你必然而然的逢场作戏难以释怀呢?”

    “唉,”他的眼圈又红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嘛。跟我发生情感的女孩并不是娱乐场所那些风尘女子,她是一位纯洁有文化的姑娘。讲述这件事,时间得回转到五年前,那时我和表弟的海鲜生意做得好,收益可观,我们便租了一套高档公寓,当然我们的穿着也够时髦,显得气派十足的了,毕竟得出入高档娱乐场所;这样我在公寓进进出出时引起了一个女孩的注意,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在珠海一家五星极宾馆里玩了一个通宵回来,刚迈上公寓二楼阶梯,迎面一个女孩刚下楼梯,但是我们相互对望的一刹那,女孩的目光透露出了惊异,尔后我埋头一步一步踏着楼梯上楼去,可女孩却止住了脚步,直愣愣地看着我,凭直角我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走到跟前时我也自然的抬头目光去扫视她,这时女孩给了我一个羞涩的笑容,随即脸上升起了红晕。啊,当时我也举步维艰了,因为看惯了酒店的女子人为的修饰美,俨然雕琢的花瓶,但是此刻呈现我眼前的是朵真实的含苞待放的鲜花,而且有意为我绽放,尽管相貌一般,所以我陶醉了,不能自已;可是一惯的轻狂让我掩饰住了内心,从她身旁擦肩而过。一回到住所,我原本打算蒙头大睡好好补上一觉的,然而不知为何我眼前总是出现那女孩的娇容——世上独一无二的面孔驻扎在了房间,尽管她并不漂亮,只是模样清纯,五官细致柔和罢了。可是现在她已将我脑海里储存一两个相貌出众类似电影明星的酒店女子驱逐不见了。我开始幻想着她来到我身边,我到她的手时,我便有了心悸的感觉,接着拥她入怀,我已欢乐无限了……不过,为此我竟兴奋得好几个小时无法入睡,但是我只能把这些永远当作幻想,因为我结婚的对象必需是潮州人——一直来,我脑海里未来的妻子不仅漂亮可人,并且理所当然具有潮汕女子传统下来的贤淑无边的美德。可是就在两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在酒店里喝过早茶后回来,因为早茶振奋了神,便对我们住宅区的一块草坪引发了兴致,这当,我脚踩踏在刚吸引我的松软的草坪上,忽然顿生遗憾为什么这片绿茸茸的草坪上不能像野外草坡生长出各色各样芬芳诱人的花儿呢,也就在这时,从我背后传来一个女孩低声问话声:“大白天里,你不用上班么?”的确,在这种既不是礼拜天,又不是中午或晚上的休闲时间,像我这样年青气盛的人不蹲在工作场所才怪呢。我转过身去,见是上次在楼梯上碰见令我着迷的女孩,这无疑使我喜悦不已,但我按奈住内心的高兴,用平静的语气问她怎么没去上班,毕竟跟我一样为成年人嘛。她马上回答我她现在拥有的是一份轻松自由的工作——给她堂哥家当保姆。原来她是湖南人,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她父母便托远在珠海的侄子为她谋份工作,而正好她堂哥家与人筹办了一所私立学校,两口子整天忙于事业,年仅两岁的女儿无人看管,她们答应她父母先让她帮忙照看两年女儿(每天接送孩子去幼稚圆),一边用这两年的时间学习大专文化,等拿到了大专文凭就让她在那所学校当教师。我则告诉她我也拥有一份自由但收入可观的职业,住在跟她同一单元的301房间,哪天有空的话可以去我那儿喝茶。“好啊,我现在就有空,走,去你家里喝茶!”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交往,进行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如此一年多过去了,我们的激情有增未减,我爱玉莲(她的名字)的理由除了她比我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单纯,痴情,专一外,她爱我为我套上的外衣如浩光临身,让我时时有增高膨胀的感觉,譬如我们潮州人一般文化欠缺,她却从未有过鄙视的言语,相反称赞潮州人酷似外国的犹太人,吃苦耐劳,坚韧,在哪儿都能安寨扎营创出另一片天地,就像我赤手空拳出来年青就获得了一份成就(在她眼里,我的上等消费已标明我获得了成就);另外,我的每一种格缺陷(我自已觉得)她都看成别人所没有具备的独特个,大大的加以夸赞欣赏。总之,她爱我爱得很满足,并心甘情愿地为我付出一切,像洗衣啊做饭等,为此她搁置了学业;而我一时也全心全意投入了这份感情,放弃了到娱乐场合寻欢作乐,可是做我们这项生意的就地消费似乎是我们必然赢得客户的方式,这样一来我自然被许多客户甩掉了(我表弟一直只是做我的助手,他普通话说得不那么顺畅,更别说粤语了),眼看收入滑落正常的消费将会无保障,于是我忧心忡忡并开始对这段感情怨声载道,这个时局玉莲也很识趣,她不再对我外出应酬持反对意见,既使彻夜不归,然而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寻欢作乐激情豪放的我——对玉莲的爱深深植入了心间,一次在酒店一个女孩向我献媚,因为心里正牵挂着玉莲心情烦躁不由得伸手给了那个女孩重重一巴掌……由此我意识到我和玉莲再这样相处(相识半年就已同居)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她会毁了我早已似定好的生活的。于是我悄悄做好了离开她的打算,而此时正是她第二次怀孕,当我面对她欣喜满足憧憬我带她回家乡举办婚礼(第一次怀孕流产时我许诺下次怀孕就结婚)的心境,可真是费尽了口舌用了整整几天的时间挨了几十个拳头她才同意去做了人流,当然我骗她的理由是手头拮倨,等生意一有起色我们就结婚。所以等到她一满月我给她留了一点钱便负心离开了她,连临走时我也得对她撒谎,说为了一笔生意需出门一趟,不然一往情深的她一时接受不了我的逃离。”

    “从此后,你俩没再相见过吗?”

    “那是当然——从我狠心离开她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再见到了。”

    “你的确够狠心的,阿慧!”

    “有什么办法?”他的眼睛再次红红的了,“当初交往时我没想到有这种后果;唉,刚离开她好长一段时间,我就像杀了人被警察追辑的逃逸犯,整晚睡梦中都是玉莲在追赶我,有时还梦见她自残血淋淋的画面,总之我为了内心能安稳些,逃避了一段时间后又转移到了另一座城市——深圳,但是我已回不到了从前——不能如我所设像的那样水产生意起死回生,因为违背了自已的良心我连逢场作戏的能力都丧失了。在深圳混了一年多有时连温饱也成了问题,看来荣归故里已不可能指日可待了,所以只有灰溜溜地跑回来从头做起,打算像别人一样娶妻生子!”

    “你现在可以回去找她呀,既然你们是那么的相爱,说不定她一直等待着你回去呢!”

    “什么,你叫我再回去找她?”他惊异地叫道,‘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试想我若回去,虽然难以面对她——肯定得品尝不少拳头,但我会紧紧搂抱住她,心廿情愿的受罚;可是娶她做妻子,我不能,小芳,你知道吗,玉莲读书读成了近视眼,我看社会上一般的工作她都难以胜任,而她做家务也不利索,如果跟我能干患高血压的妈妈一起生活,她的血压只会飙升。总之玉莲不识人间烟火让人怜爱和向往,可是现实社会人人都得谋求发展——”

    “你挣钱养活她不行吗?”我觉得有必要打断他的话,,“你们潮汕男人不是很信俸男主外,女主内的吗?再说玉莲不是因为你放弃了进修当教师的机会吗?”

    “是啊,对玉莲我只能抱歉;的确你刚才说的是我们祖辈传承下来的生活方式,可不是还有例外吗?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我不行!”

    “为什么?看起来你的外表比一般的男人都强悍,而且据我在这儿生活了一年多的了解,那些拉三轮车的你们本地人不都养家活眷了吗?现在不谈你今后事业的发展,既使一辈子保持原状,拥有这辆的士,靠它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

    “那将过的啥生活呀,我一辈子得像老黄牛拉车永不停歇地奔跑,可每天一边工作一边担心老婆把孩子有没有带好,她饭有没有吃上嘴等。”

    “那你想像中未来的婚姻生活该是怎样的呢?”

    “谁知道呢,至少我不用太多的心。”他马上道;思忖了一会儿后又说:“我不求我的另一伴能直接带给我荣华富贵,但结婚后我们这个家的发展要蒸蒸日上,而不是停止不前或因为负担仅仅糊口而已,过贫穷被人瞧不起的生活。”

    “按你的话来讲,你的能力有限,假若你娶了一位富婆,而你自已并不清楚是爱她的钱财还是爱她本人,当你陪着小心与她相处(这种情况你只能时刻仰望她),可她自然而然地会戴着有色眼睛看扁你,甚至捂紧自已的钱袋,并且她的亲戚朋友们也看不起你,认为你是吃软饭不中用的男人——”

    “我干嘛吃软饭,”他打断我的话,“难道我长的这双手不能干活吗?”

    “那好,”我接口道,“你吃你自个儿的,不去巴结她;可是你的妻子有能力从不依赖你,如此你们在各自的世界围着轴心转,难免感觉依然单身一样,更别期望你妻子对你有份强烈的爱了,这样你既使住在皇里,吃的三珍海味,你会感觉不如跟玉莲住在茅屋里温暖——”

    “稀奇话,我的妻子会不爱我?”他抛却了之前暗然的心境,变得意气风发的了,“从来还没有跟我相处过的女人不喜欢我的!”

    “既然你有这方面的自信,无疑幸福唾手可得;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说着我站了起来,“不过,我并不认可你的思想。很可惜,玉莲看不清楚你的真面目,她才会赔上自已的人生——如果没有遇见你,她现在一定手执教鞭比你更意气风发,更信心百倍。”此刻,一丝恨意让我对他下达了逐客令:“你回家去吧,但愿你今晚不用靠酒的麻痹才能入睡!”

    林绍慧立起身嘿地傻笑一声后离开了。

    很奇怪,林绍慧走后一段时光店里仍没人来光顾。但是在这期间我静静地坐着时,脑海里并不愿回味林绍慧告诉我的故事。说实在,从开始他叙述的话语和表面上的流露出的情感来看,林绍慧似乎算作一个有情之人,但是当我发现他对自已的行为没有一丝忏悔之意和补救的意愿时,我马上把他归列成不折不扣的负心汉,一个披着男子汉外衣的脑残之人,永远如此。所以对他的唾弃油然而生,并且不愿跟他多说话,不想再次见到他。

    然而,不想见到林绍慧已经为不可能的了。现在,他把跟阿龙交结班的地点定在了我这儿——每晚准时六点由他把车开来我书店门前的公路旁,阿龙接手开走,然后他必来我店里无疑,并且像我们刚认识那阵子一样——他喜欢买些吃食来,爽的喝些酒。不过,为了不造成对书店生意影响,我不允许他在此呆得太久——规定不得超过半小时,对此,长期自行谋生的他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随着越来越对林绍慧的了解,我逐渐适应了跟他的相处。他时刻热情洋溢,既单纯又孩子气,使我常常被感染,也为他许多短浅见识不由得怜悯顿生。有时我望着他觉得他内心跟伟岸的外表并不相符,如果他说与之相处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话,我想那些女人一定头脑像他一样单纯,智力比他低下。有时他会脾气爆燥,那是在他遇到不顺心的事喝酒后才有的暴露,但我并不害怕,我十分清楚他内心的重度虚弱。朋友,我这样说也许你会以为我出于理解而爱上了他,不,我对他丝毫产生不了爱慕之情,尽管我们相处他的活跃和敏捷让人从不腻烦。但是正是他缺乏男子汉的责任感和担当,他聪明却拥有不了智慧,而让我不能认可他的许多思想的同时,我便无法跟他谈论深入一点的话题;——品质无法共鸣,心灵无法交融!写到这里,我可没忘了前面说过睥视他不想与他为伍的话,但是那绝对只是我一时愤慨吐出的,我可不愿成为一叶障目的孤家寡人,懂得交友的广阔。记得与他相识正好是我失去益友杜鹃心灵孤寂之时,当时他的出现犹如一片笑嘻嘻的彩云飘来了我布满霾的天空,使我再见艳阳,所以一直来我自然珍视着这份友谊。这点朋友们可从《假如没有人爱我》这首拙诗中不难得出,我这辈子总怀着对人类爱的强烈渴望,对情的依赖生存的!所以与林绍慧的交往我永远不会拒绝,既使偏见及误会和争吵我想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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