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勾引我。”
    钟意这么控诉着,一下子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下面,围在身上的浴巾散开了少许,堆在腰间要掉不掉的,看得她胆战心惊。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钟意忽然低下头,用牙齿去咬她衬衫领口的扣子。
    窗外的雨还在下,细细密密的雨点急促敲击在玻璃上,一声又一声,却都没有她的心跳剧烈。
    把最后一颗扣子咬开,钟意稍微起身,把她的睡衣拉开了一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林幼宁难为情到了极点,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伸手推开了他:“钟意,你不要——”
    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嘴唇。
    钟意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和他接吻:“不许说不要。”
    意识陷入一阵不见底的漆黑,恍惚间连牙尖都在打颤,她脑袋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也断了。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钟意吻得很深,很有技巧地勾着她的舌尖来回拨弄吮吸,一寸寸掠夺她的呼吸和氧气。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的湿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幼宁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声音,要她把舌头伸出来,大脑几乎是自动接受了指令,听话地把舌尖伸出来一点点,与他交缠。
    她的身体渐渐软成了一滩水,没了力气,予取予求。
    感受到她的顺从,钟意从她口腔里退出来少许,然后握住她的手,隔着浴巾碰了碰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说:“姐姐,你摸摸我。”
    明亮刺眼的灯光底下,狭窄拥挤的单人床上。
    林幼宁像是一个因为戒毒屡屡失败所以自甘堕落的人,没能再犹豫多久,伸手握住了他。
    【。】
    她难堪地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不抱希望地再次要求:“把灯关了吧。”
    这次钟意答应了。
    【。】
    第13章
    林幼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她的意识也是断断续续的,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被钟意抱着去了浴室。
    累到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像个布娃娃一样躺在他怀里,很快就又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林幼宁眨了眨眼睛,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身上睡衣也重新穿好了。
    宿舍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来不及思考钟意去了哪里,她万分艰难地扶着墙壁下了床,晃晃悠悠地踩在地板上,往浴室的方向走。
    双腿有些难以合拢,只好以蜗牛的速度一步步往前挪。
    终于挪到了浴室,林幼宁面朝着那面半身镜,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长发凌乱,双眼无神,嘴唇又红又肿,下唇还被咬破了一块,宽宽大大的白色衬衫完全掩盖不住她胸口青青紫紫的吻痕。
    她低下头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己大腿和膝盖上的淤青,胯骨因为昨天被翻来覆去地摁着,此刻也跟着隐隐作痛。
    叹了口气,她强打精神开始洗漱,心不在焉地想,自己昨天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真的是半条命都快被他折腾没了。
    刚刷完牙就听到外头“滴”的一声,紧接着,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林幼宁愣了愣,加快速度洗漱,刚把水龙头关上,就听到钟意紧张的声音:“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她把牙刷和杯子放好,回过头去。
    钟意垂眸,不是很高兴地看着她:“一会儿不在就乱跑。”
    “……没乱跑。”
    一开口就听到自己过分沙哑的声音,林幼宁顿了顿,有些不适应。
    钟意好像也听到了,因为他走到书桌前,很熟练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拿过来,看着她一口一口喝完了。
    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她背靠着浴室的墙壁,不可控制地想起昨晚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不好意思看他,眼睛只盯着脚下冰凉的瓷砖。
    没盯几秒,钟意的脚步就靠近了,轻轻松松把她打横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亲密接触,林幼宁发现自己很渴望他的拥抱和体温,于是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把侧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钟意一路抱着她,把她放回床上,俯下身来摸了摸她的脸,很温柔地问:“饿不饿?我买了吃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她红肿的嘴唇在看,看得她很不自在,有些难为情地偏过脸说:“不饿。”
    “真的不饿?”
    不是很相信她的话,钟意干脆把纸袋拆开,端出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薏米粥,盛了一勺,放在嘴边很认真地吹气,然后才递到她嘴边,“吃一口吧,好不好?”
    有些抗拒不了他的温柔,林幼宁只犹豫了几秒,就很配合地张了嘴。
    薏米粥熬得很软很烂,带着一点点的甜味,很香,也很有食欲。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来的。
    钟意坐在她旁边,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喂她,费尽心思地哄着她喝完了大半碗,终于罢休。
    把空碗放回桌上,他重新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垂眼盯着手边纯白的印花床单,忽然开口问她:“姐姐,这是什么。”
    林幼宁的视线无意识地跟过去,看到了床单上,几滴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血迹。
    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虚,刚想胡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耳边又听到钟意轻描淡写的声音:“小骗子。”
    “……”
    她无从反驳,只好闭嘴。
    静谧的空气里,钟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长发,用一种她听不太懂,但绝对不是开心的语气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都二十七岁了还没有过性生活,程小安天天拿这件事笑话她,她偶尔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因为她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欲望,尤其是那次在宿舍里换衣服被顾霏霏男朋友撞见,对她动手动脚之后,就更加排斥了。
    暖橘色的灯光里,狭窄的单人床沿,钟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她,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虽然她知道,像钟意这种人不可能有所谓的virginity obsession,但是至少……是不是也应该稍微高兴一下。
    林幼宁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忍不住偷偷抬起头,在昏黄的灯光里,看到了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他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也跟着沉默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腰又酸又软,忍不住在他怀里动了动。
    钟意的眼睫毛因此不明显地颤了颤,思绪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飞回来了,一边伸手轻轻揉着她的腰,一边问:“难受是吗?”
    林幼宁想起昨晚自己哭着求饶,这个人却无动于衷的情景,不是很想理他,干脆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少顷,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一路经过鼻梁和脸颊,在唇畔稍作停顿。
    少年用指腹在她的嘴唇上来回摩擦,口吻无辜极了:“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她的眼皮动了动,忍不住小声控诉:“你还好意思说。”
    耳边听到一声低笑,他靠得更近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然后伸出舌尖,如同羽毛一般,温柔轻盈地舔吻她的嘴唇。
    路过那个小伤口的时候,还很仔细地避开了。
    “现在好一点了吗?”
    钟意一边说,一边搂着她的腰,像小狗一样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咬着她的锁骨舔来舔去。
    明明他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但是林幼宁的身体好像是对眼前的人完全臣服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在这种触碰中微微发抖,只好推开他说:“好一点了。”
    很配合地稍稍退开了一些,少年转而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轻声问:“姐姐,昨晚很舒服吧。”
    她忍不住开始脸红,清醒状态下说不出来这种话,只好用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看着他,很大胆,又很纯情。
    钟意垂着眼看她,心里像是有小猫在挠似的,又麻又痒,恨不得立刻把她重新摁回床上去。
    于是食髓知味地搂着她的腰,对她撒娇:“你睡了我,要对我负责。”
    林幼宁靠在他肩膀上,犹豫了一下才问:“怎么负责?”
    “以后只能跟我一个人做*。”
    钟意冲着她笑了,明明在说着撒娇的话,眼神却很冷静,“也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天已经黑透了,外头隐隐约约又听到雨声,仿佛无休无止。
    林幼宁靠在他温暖干燥的怀抱里,觉得整颗心都被眼前的这个人填满,一丝缝隙都没有了,于是轻声说:“好。”
    钟意借着下雨的由头,又在她的宿舍里住了一晚。
    睡觉之前说好了今晚什么都不做,但是睡着睡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就又从她的睡衣领口伸进来了。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林幼宁的喉咙痛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身上交错着新新旧旧的吻痕,想发脾气都没力气。
    她被钟意抱在怀里穿衣服、洗漱、吃饭,像是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
    刚开始林幼宁还很享受被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直到钟意提出要陪她去洗手间,终于受不了了:“我自己去吧。”
    “我想陪姐姐去嘛。”
    钟意像树袋熊一样环抱着她,贴着她的脸颊蹭来蹭去,懒洋洋地说,“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
    林幼宁忍无可忍,用力推开了他,自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身后的人很快就跟过来,这次没再捣乱,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旁边,看着她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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