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县试一相比,院试众考生就游刃有余得多。
    队伍缓慢朝前移动,四周都?是谈笑风生的人,就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栅栏检查处突然有人大喊:“大人,在下要举报有人作弊。”
    一声?既出,哗然声?渐起。
    盛叶舟踮起脚尖朝那边一看,发现正是方才那个提临潭墨的书生。
    心中一惊,盛叶舟立刻唤出胖墩儿【帮我检查考篮和衣衫,可有作弊之物??】
    【有,宿主与廖飞羽考篮中都?被?塞了张纸。】
    【可有办法将作弊之物?收走?】
    若是眼下伸手去拿,周遭几十双眼睛立即就知晓他做的小动作,盛叶舟心中迅速冷静下来询问?胖墩儿。
    【有!一万积分?五十信用点可兑换张以牙还牙符。】胖墩儿愉快地报上金手指。
    眼看官差在那人的指点下扒开人群朝他们冲来,盛叶舟连忙兑换了两张符纸。
    【作弊纸张已送还给使用之人,霉运加成?百分?之五十。】胖墩儿在盛叶舟意识中转着圈圈,五官笑得都?挤成?了一团。
    辛辛苦苦攒的积分?去了三分?之一,信用点更是直接划去一半。
    胖墩儿话音落下后盛叶舟心口?巨石落地,这才心痛起积分?来。
    “你们三人到前方来接受检查!”衙役将三人团团围住,不由不说抢过?考篮,又将考生们驱逐开来,逐片检查地面。
    盛禺山几人也因骚动看到了盛叶舟他们几乎是被?押走的情形。
    “你们要做甚!”廖飞羽不解为?何好好的竟会被?衙役压走。
    “前方有人状告你三人舞弊。” 衙役冷冷告知。
    说罢也不管三人作何表情,一路将人压到了贡院前的栅栏处。
    而?告状的几个中年童生就立在一侧,冷笑地望着三人被?带到面前。
    “可是这三人?”衙役头问?。
    几人中,方才还低声?下气道歉的童生甲连连点头,面上满是大义凛然之色:“在下饱读圣贤书,万不会随意污蔑他人。”
    最近因科举舞弊案,满朝上下本就草木皆兵,一听有人还敢在此?时顶风作弊,府衙上下都?如临大敌。
    “他信口?雌黄,我三人根本没有作弊。”廖飞羽指着几人不满反驳。
    盛叶舟刚想张嘴,突然瞥见贡院内有行人疾步而?,张了张嘴突然大喊一声?:“大人冤枉啊!”
    霉运加成?百分?之五十,效果确实明显。
    南康县此?次监考的竟是翰林书院大学士董秋仁,此?人出自盛禺山门下,早些年盛叶舟还随祖父亲自上门拜访过?。
    那声?冤枉喊得又响又长,董秋仁下意识停下步子?高声?问?道:“何人再次喧哗。”
    朝喧闹来源一看,立即就瞧见盛叶舟眼巴巴地望着。
    “作弊之人可抓到了?”董秋仁转头看向县令闽赞,后者又朝衙役头子?看去。
    衙役上前拱手回话:“就是这三人。”
    “我们没有作弊。”廖飞羽指着那几人怒气冲冲地吼道:“他们分?明是因方才之事污蔑我们几人。”
    “回禀大人的话,我们是亲耳听到他们说携带了作弊之物?,就在考篮中。”童生甲沉声?拱手。
    董秋仁皱了皱眉,不管那中年童生说了些甚话,径直看向衙役:“可是人赃并获了?”
    “还没来得急搜查。”衙役回禀。
    “既还没搜出作弊之物?,怎就能断言几人作弊。”董秋仁冷声?道。
    看到盛叶舟他就不信这孩子?会做下如此?蠢事,盛禺山岂会袖手旁观。
    这时,一向作壁上观的闽赞也忽地开口?,一说话便让那几个中年童生一惊。
    “四场头名,两榜案首,怎还需作弊?”
    盛叶舟拱了拱手朝闽赞致谢,而?后抬头朝那几人看去:“我们不怕被?查,学生反倒是怀疑有人想浑水摸鱼。”
    眸光就看向那几人,随后吐出的话立即让衙役们神?色大变。
    “大人们请看,他们几人的考蓝可是还未搜查便已放入了木栅栏内。“
    几人作为?证人,当然要留下来亲自指证,而?考篮则是随手放到了木栅栏内,盛叶舟瞟到此?事故意指向那里。
    “不管是谁都?给我好好搜。”董仁秋怒道,说罢就一步退到桌旁,亲自看衙役们搜。
    结果显然易见,盛叶舟三人脱得只剩里衣,任由衙役们从头搜到了脚,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系统做事再一次让盛叶舟惊喜。
    作弊之物?并未藏在好寻之地。衙役们便寻不到,最后在董仁秋的注视下,连晚上烧火取暖的泥炉都?细心摸索了遍。
    就在将手伸入炉壁之时,一个异常突起引起大家注意。
    衙役们将泥刮开,取出卷用油纸包裹着的小册子?。
    小册子?用黄泥敷在了泥壁之上,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头皮发麻。
    紧接着,六个童生的泥炉都?从相同位置取出了小册子?。
    “这不是我等之物?,不是我等之物?。”
    见作弊之物?都?被?找出,那几个中年人顿时慌神?,双眸恐惧地望着小册子?连声?否认。
    而?盛叶舟这边搜了个底朝天都?一无所获。
    事情已经明了,董仁秋怒气冲天,双眸一瞪指着几人冷声?爆呵:“敢在如此?节骨眼儿上作弊,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都?带走都?带走!”
    “大人,这册子?不是学生之物?,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等。”童生甲回想起盛叶舟的气定?神?闲,心中不由惊骇,挣扎着指向几人。
    “荒唐,如此?精心作弊之法没有个半月准备怎能瞒天过?海,你还敢诬陷他人,不知死活的东西!”闽赞冷笑连连。
    好歹是在开考前抓到作弊之举,若是又在途中揪出这几人,他这个县令以及一众衙役怕都?难逃罪责。
    县令一发话,众位考生都?觉得很是在理。
    往常搜子?定?不会一寸寸地摸泥炉,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陷害他人不成?反倒被?抓了个现形。
    看到这,有人回想起方才两拨人直接的冲突。
    有人站出来帮腔,怀疑是这几个中年童生怀恨在心,就是故意为?之。
    “难怪那人方才故意撞盛案首,难道就是故意陷害之举?”有人出声?猜测。
    盛叶舟眨巴眨眼,突然又开口?:“他方才往我篮中塞了张纸,学生不知是何物?,只是下意识又塞回他腰带了。”
    耳旁胖墩儿提醒纸就在那人腰带缝隙中,盛叶舟又听有人猜出了真相,忙又开口?。
    砰——
    应景似的,童生甲被?掀开的腰带中掉落出张细长纸,衙役捡起交给闽赞。
    他一翻开,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纸上确实写满字,而?且墨迹还未干透就已被?折起,有好些都?晕开了,这一看就是匆匆写下。
    “只要与笔迹一对比就知晓是他们其中谁所写,学生也可当场验证。”盛叶舟开口?添火。
    童生甲大惊失色,脸上血色眨眼间便全部褪去,纵使有衙役压着,身子?也一软跪了下去。
    如此?一来,谁还看不明白,这张纸条就是他所写。
    “好阴险,这是打算害死别人啊!”
    “可不是,如今满朝都?在查舞弊之事,被?抓到作弊可不是简单丢失功名如此?简单,是要丢命的!”
    “好歹毒的心。”
    “幸亏盛案首机灵,否则今日可真是有口?难辩。”
    议论声?起,董秋仁抬头看了看天色,沉着脸让衙役将几个作弊者全部拖走。
    就算几人拼命喊冤,可凭空出现的铁证让他们的呼唤变得苍白无力,无一人相信。
    “给我仔细点查验!”
    随着董秋仁等离开,搜子?们全部严阵以待,恨不得将所有物?件儿都?拆开一寸寸地搜查。
    盛叶舟走入贡院大门,原地等待之时,这才缓缓将外袍穿上,顺便迎接来自好友们见鬼似的惊讶神?情。
    “你……”陆齐铭开口?,却不知从和问?起。
    方才不过?眨眼,盛叶舟竟已察觉到了危险,还反手将麻烦还给了陷害之人。
    “你方才想说的话就是这件事?”廖飞羽问?。
    盛叶舟点头又摇头,纵使他警惕,可也没想到那几人竟会用这种?手段直接陷害。
    若不是有系统在,今日下县衙大牢便是他们二人了。
    第60章
    好在花费巨额积分后, 此事有惊无险地揭过。
    找到相应号房后,盛叶舟一屁股坐下,这才狠狠长?舒口气, 心绪彻底平静后他抬头打量这回要待上两天一夜的地方。
    号房比县试时要大得多,房间差不多三尺宽, 椅子换成了块矮些的木板,白日里坐考试, 夜里就成了勉强能蜷缩着躺下的榻。
    盛叶舟自?年岁增长?后, 身?形逐渐清减下来, 否则坐在此间定憋屈不已?。
    如此这般想着,抬眸间就见斜对面号房中的考生艰难侧转身?子想擦拭木板凳,那人又高又胖,将号房衬得更加逼仄压抑。
    此次分到的号房在东边号房第一排, 与西边号房第一排正?好?面对面。
    眸光收回后, 盛叶舟取出小泥炉跟煤炭放到脚下,再将笔墨摊在椅子上,将最底下被搜子翻得乱七八糟的吃食取出。
    原本切成条的馒头被捏成了碎渣,有些上还残存着乌黑的印子, 不知是?哪位尽职的搜子这手是?多久没洗过了。
    换成平时他肯定因心里不舒服宁愿饿一顿也不吃,但院试要考两日,盛叶舟不得不将实在黑的挑出来,剩下的又用?油纸包好?。
    好?在剩下的小把白米安然无恙,今日就先煮米, 明日没空做饭再将就着吃馒头。
    整理好?吃食, 贡院外锣声敲响, 意味着全部考生已?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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