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抱我 作者:虚妄之城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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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背后,抱我 BY虚妄之城

    从背后,抱我(By:虚妄之城)

    一追忆

    十五岁之前,我并不知道我自己长成什么样子,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照片中的那个小胖子是我一样。当我有一天突然很惊讶的发现镜中的人物和照片中的略有不同了之后,才明白,长大,不过是一夜间的事情。

    生命中的前三个五年可以用浑浑噩噩来概括。苦苦搜寻一番之后,发现那段记忆竟然是段空白。出现了生命中少有的真空状态,以致以后很多年我都在想,在那些年中,我都做过了什么。如果不是我安然的长大,如果不是生命固有的规律,我甚至怀疑生命中是不是真的有那段岁月的存在,或是说那段日子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但是那段日子的确存在,因为有我的兄弟峰可以作证。尽管峰一直都别人认为是谎言多过诚实的孩子。不过,我信他。他对很多人撒过谎,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谎话。按照他的说法,“兄弟不是用来欺骗的”,我听过之后十分感动。后来我问他,都说“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的关系最铁,但咱也就是同学一场,怎么就成了兄弟了呢?他给我的答案是:你当时比较壮,没人敢欺负你,更重要的是,你比我笨。

    听过这个回答之后,虽然有海扁他一顿的冲动,不过他说的的确是实情。从小到大没有一个老师或是亲戚说我聪明。可能是他们认为体积和智慧成反比。但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认为我自己是一个笨蛋。我一直都坚信天才都是大智若愚的,其实我的成绩一直都不错,不过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勤奋用功的学生。对于评价,我从不置可否。因为我知道,除了感情还处于有待开化的阶段外,我的心智并不比别人差。

    在别的男孩子揪着前排女孩儿的马尾辫的时候,我正和院子里的孩子在打溜溜球;在别的男孩子都知道喜欢是一件怎样的事情的时候,我正和峰在大街小巷里骑马打仗的游戏;当别的孩子牵着女孩子的手在路上行走时,我正和峰在玩跳马的游戏,不过因我太胖,他不愿意做马而怒气冲冲。

    后来峰和我说,都是因为你,我在那个时候才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于是在一边唏嘘着失去的童年和少年的青春。这个时候我总是说:当时还不知道谁陪谁呢。别吃着葡萄还说葡萄酸。整天酸叽叽的像个穿尿裆裤的孩子似的。

    听到这,他从来不答话。因为戳到一个人的短处总是让人觉得不自在。因为他早年的时候并不叫高峰,而叫高丹。因为名字倒着念起来是“蛋糕”而哭过很多次。好多次都是因为被同学喊着外号喊得哭着要求回家换名字。当时他老爸正在看足球,有个前锋踢得挺好的,于是就说,你叫高峰吧。

    其实,我从来没有觉得“蛋糕”这个外号有什么不好。就算不好,我觉得也没有必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回家。可能像我这种就叫做心宽体胖,难听点就叫做没心没肺……

    更主要的是一直没有人给我起外号。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中结束。可能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起的,叫胖子比较方便。也可能是因为在孩子的时候,总觉得老师总是对的。在老师眼中,我是一个可爱的小胖子,一个成绩顶好的乖孩子。好学生好孩子就不应该有外号吧。我一直这么觉得的。他们只是“胖子,胖子”的叫我,我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到了高中,有一天我才醒悟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不过高中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不是不想,而是上天不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当美女纷纷把手放在帅哥手中的时候,我手中只是一本本冰冷的书。其实在男色女娼的时代,我绝对是市场上不好销售的货色。不过后来我常常梦回唐朝。因为生物老师说过一句话,唐代是以胖为美的。这门课的其它的话我没有记住,不过这句话我一直没有忘过。因为教生物的是个中年妇女,据说体重已经超过70公斤。不听课不是因为她的课讲得不好,更不是因为她长得胖不好看,我还是老师眼中的那个好学生,不过我是一个文科生。

    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学文科,因为他们普遍认为背诵比较适合我这样比较笨的学生。说的时间久了,我也认为我应该学习文科,不是因为相信他们的话,而是我听说学文科的人以后都是坐机关的人,没有重体力劳动。我从来不承认我笨,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承认——我懒。

    能吃能睡是我横向发展的重要原因,只要头挨在枕头上,不需要数到第十只绵羊,我已经和周公去玩纸牌了。

    高中时昏昏沉沉了两年,学了一年,然后就稀里糊涂的上了一所重点。除了高峰把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之外,其它人都觉得这是我应该得到的结果,我从来也没有怀疑过我会考上重点大学,但却没有想到会被发配到荒芜的大西北。而我的故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到站台上送我的有许多人,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来送我的。亲戚和同学加起来可能比我们班的人还多。当时挺感动的。虽然高中三年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人缘并不算差。其中几个关系很“铁”的还在流泪。我说,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别整地像是易水送别似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大家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然后和他们一一拥抱。到了高峰那里的时候,我说大家这么些年的兄弟了,拥抱就不必了吧。他说,那怎么办?我说来个“gbyekss”,于是我撅起了嘴,摆了个姿势。

    我只是准备开个玩笑的,可没有想到嘴上马上得到了回应。

    如果是现在,我一定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当时,我单纯的像一张白纸,虽然脸可能是红的,但却也没有多想,他们一群人在起哄,我做怒气状,不过随后便又和其它人嘻嘻哈哈了。完全没有顾及到身边人群的感受。当时只有一种即将脱离苦海的欢喜而少了一份面对离别时的伤感。

    后来我在日记中写道:X年X月X日,一个人夺走了我的初吻,而那个人是我的兄弟。

    西进的火车已经提到极速了,但仍然在黄土高原上缓缓前行。看着落日时分的荒漠戈壁,突然有了赋诗一首的冲动,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写。既然“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样的句子在千百年前就被人写出来了,那么我在写什么样的句子都是文字垃圾。当然,我以后也可能是制造垃圾中的一分子。因为我要去学的专业是——中文。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学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虽然对那些东西我是很喜欢的。我的梦想只是一个新闻记者,如果不是某位“名记”是那个大学里毕业的话,我想我可能都不会报考那所中国最孤独的院校。当我知道我被那所大学录取的时候是多么的欢喜,但得知没有被新闻系录取时又是多么的沮丧。

    不过到了学校之后,我就不再沮丧了,因为我知道原来那位“名记”也并不是从新闻系毕业的。

    二往生

    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看到别人有女朋友,便也试着追过一个女孩子,但因为比较胖跑得慢就没追上。后来立志减肥,不过像我这么没有毅力的人,坚持了两天便告放弃。后来又有两个女孩子先后来追过我,但因为我后来忙于学习英语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我想说的是,大学四年里,我的感情生活仍然是一片空白,没有哪个女孩子真正的进入到我的世界里来,只是保持着一种暧昧。

    其实宿舍的其它三个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和我一样,没有感情经历。宏宏是在大四的时候才开始短暂的黄昏恋,当然也迅速夭折。而馒头则是在感情的道路上越挫越勇。因为没有女孩子在我们身边出入,所以我们四个人的关系非常的铁,引起了中文系所有人的羡慕,于是人送外号“四人帮”。

    没有爱情的滋润,人也可以活着。没有感情的束缚,人也可以快乐的活着。要承认,我的大学生活是十分快乐的。三点一线的生活让我以为这就是高中生活的重现。不过却没有任何的压力。走过了最痛苦的七月,发现脱离地狱之后,就算你不在天堂而在人间,也一样那么的美好。

    大学里我学会了很多的东西,喝酒,打牌,当然也包括看A片。每次用电脑放A片的时候后,总会有邻近宿舍得到来。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这可能是男生宿舍的共同之处。其实我们都是怕麻烦。害怕在看片的时候,有人敲门来借水什么的。只要屋里有人,我们宿舍的门总是开着的。但是只有这个时候例外。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居然可以挤下十多个人。我由此开始佩服外国影视业的如火如荼。要不怎么外国人的片子总是获奖比较多,连这样没有什么情节的片子都是场场爆满。更不要说其它情节性的了。

    中国人拍不拍这样的片子我不得而知。但是日韩的总是看过了。我想中国这样的作品也会有吧。但可能已经远销海外了。这类东西都只能出口,不能够内销。要不在中国这样一种制度和长时间形成的观念下,你在街上被认出来后,基本上被戳断脊梁背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其实我对看A片的兴趣不大。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蛮新鲜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把目光从女人的身上转到了男人的身上。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不过当时也没有多想。在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A片之时,我常常会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转到他们的脸上。看这些欣赏者的表情。看他们或面色绯红,或气息急促,或两眼放光的神色。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变态。而且不是一般的变态。有时候,在我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也会被他们发觉,我会找些片中主角长得不好看或是身材不好的借口。在没有借口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我不是很喜欢看A片,我喜欢看B片。其实我当时也并不知道B片指代的是什么,就是顺口一说。在后来知道了之后,才让自己哑然,原来我当时就预计到以后要踏上的路了。

    他们基本上都是一头雾水。以为应该是像A片一样的作品。我也懒得解释。

    馒头有次问我到底什么叫做B片,我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了。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话语在他们的世界中永远也解释不通。

    一天,二肥在我们宿舍看完某一沉闷的艺术片之后,在临走的时候和我说:三胖,你说喜欢看B片,哪天找个B片咱们一起看。我当时晕菜在那里。后来这件事没有成行。可能只是二肥一个不经意的玩笑,我当时以为。

    但在学校里看B片的人应该实数不多,敢看的人就更没有几个了。

    是,我叫三胖,这是上了大学后才有的外号。中文系本应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佳人。但是我们这粗的,看上去不是来读书的,倒像是来杀猪的。不久便根据体重情况给我们纷纷加以外号。最胖的是从黑龙江来的,因为体重为115公斤,所以都叫他230。二肥是第二胖的,体重也超过了100公斤。我排在第三,不过还好,还在警戒线之下。小四是四川娃子,虎头虎脑,个头不高,圆滚滚的身材很可爱的样子。老幺的体重和我不差上下,不过因为年龄比我们都小一岁,便排在最后了。

    后来老幺被劝退了。我们被称为中文系“五大冬瓜”的组合变成了中文系的“四小肥鸭”。其实我挺替老幺不值的。老幺是我们男生中学习成绩最好的,但是因为去替他女朋友考公共课,最后被双双劝退。终于开始明白“红颜祸水”并不是仅仅出现在古代。

    临走时,老幺和我们这群兄弟说:“在这个城市我也呆够了,觉得咱们学校的那些老师也就那样。我回去复习一年考北大,你们以后到北大玩的时候找我就行了。”然后老幺就携着他的女朋友随着火车消失在蓝天黄土之间。在发过几次短信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人生总是这样,有些人从你的世界里出现,然后很快的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仿佛从不存在或是走向一种虚无的幻境。

    230忙于仕途,虽然在一层楼里,但是我们基本上很少见面。经过四年的努力,终于留校成功。这当然也是后话了。因为不熟,所以他在我的故事里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过客罢了,就像我在他的故事里必然是个大众演员一样。

    只有二肥喜欢和我呆在一起。按照他说的,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压力。

    有些压力是自己给的,但有些却不是。社会上有很大一部分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这些在唐代被看作是美男人的胖子。我们只不过比其它人多费了几尺布,多占用了这个世界的一点空间,对什么人都没有太多的影响。甚至还间接拉动内需的。

    但两个体重平均值在200多斤的胖子在校园里行走,也的确是一道风景。

    卞之琳说,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有时候谁又能把这一切分的那么清呢!有时候,看风景和做风景又有什么不同呢!

    三流溯

    有人说大学生活就是要“逃过课”,“挂过科”,“谈过恋爱”才算完整。

    我想,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大学生活一定是不完整的。

    我说过我在大学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本来也想挂一下科看看是什么感觉的。不过兄弟们都说为了省下好几顿饭的钱也就算了。想想也是。每个学分就要好几十大洋的,再加上因挂科而拿不到奖学金更损失惨重了。我从来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于是每年兄弟们都可以和我用奖学金狠撮几顿。我必须要承认,这座城市的消费水平是目前我呆过的城市中最让我满意的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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