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回想起昨晚,好像是自己喝多了,叫宋筠飞来接的她。然后她有点记不清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间门被打开,宋筠飞走近,见裴宁已经醒了,低下身给裴宁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头疼不疼?给你泡了糖水,要起床还是再睡会?”
    裴宁依稀记得,昨晚回来后她好像拉着宋筠飞的手说喜欢他,但现在宋筠飞的表现又和平常一般无二,裴宁也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错了。
    一阵沉默,裴宁在心里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点点头,回答宋筠飞刚刚说的话,“起来了。”
    宋筠飞今天没去上班,出差的工作内容已经结束了,今天就要回榕城。裴宁合计了一下,在桐城也待了一个月了,现在回榕城也差不多。
    餐桌上,裴宁想到要和单铖说一声她要回去的事。喝汤的勺含在嘴里,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找到联系人,双手打字和单铖说起她要回榕城的事,让他帮忙看着点房子还有物业群的消息。裴宁没什么常联系的人,进了很多群也是免打扰,有什么事全靠别人通知。
    宋筠飞余光注意着她的动作,默默把裴宁嘴上咬着的汤匙拿下来,虽然知道单铖是她朋友,但看俩人交流总觉得不爽。
    手上搅着碗里的馄饨,一下一下喂裴宁吃着,找着存在感。
    “他叫什么?”
    “嗯?”裴宁手上没停,分了他一个眼神,才意识到他好像问的单铖。
    “单铖,我高中时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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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忍住,宋筠飞又问道,“你们关系很好?”
    “嗯,还算不错。”很少在裴宁嘴里听到不错,裴宁对事物的评价普遍都是,“还行”,宋筠飞抿唇,不说话了。
    裴宁放下手机,挡下了宋筠飞投喂的动作,双手抱胸看着他。
    “吃不下了。”
    看着宋筠飞别扭的表情,裴宁靠在椅背上不解的看他,“你想问什么?”
    心里还是想到第一次见裴宁和单铖单独出去那次,宋筠飞张了张嘴,觉得有些话还是忍不住问。
    “上次在榕城,我们去酒店那次你们一起吃饭,我有听到你们聊天。”宋筠飞想说他不是故意偷听的,也不是想插手裴宁的事情,只是有些在意。
    听他说起好久之前的事,裴宁也记起来,是宋筠飞答应和她做炮友那天,在商场吃饭碰见那天。
    “啊,他情况有点复杂,好像和一个小子纠缠不清,不过他说他是直男。”裴宁索性把单铖的老底揭了出来。
    “不过,我还以为你那天和人约会装不认识我呢。”裴宁话锋一转,反倒让宋筠飞有些无措。
    宋筠飞这才明白裴宁一开始总问他有没有什么感情纠纷,不想裴宁误会,赶紧解释道,“没,那是我姐姐。”
    想到当时两人都是默契的装没看见,裴宁没忍住弯了唇。
    ……
    去时两小时高铁路程,回程是四小时车程。宋筠飞先送裴宁回家,帮裴宁收拾了屋子。看着墙上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半,裴宁又想到宋筠飞明天还要工作。
    “不早了,你今天先住这吧。”裴宁问着宋筠飞的意见。
    宋筠飞关上卧室通风的窗,十一月的晚上还是带着点凉意的。听到裴宁请他留宿,他没什么异议的点了点头。
    客房还没收拾过,虽然在之前还有桐城的时候俩人也不是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但宋筠飞关了大灯回房的时候,看到散下长发笼罩在卧室暖光中的小小身影,心里蔓开一种不同的感觉。
    裴宁已经不知不觉在他的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在这之前他觉得生活就是这样一成不变。他从前按部就班的生活,学习、考大学、选专业直到工作,他从来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大学时谈恋爱也是被动接受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有那么多想要的。
    和前任女朋友在一起是对方提的,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水到渠成的事。他学着别人的样子,认真做好男朋友这个角色。但好像还是没做好,那时他不懂对方嘴里的爱和喜欢是什么。
    直到在榕城时,裴宁有一天问他,为什么选择做医生,他答不上来。裴宁说她的专业她并不喜欢,于是她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更有意义。
    他说不上来自己这样生活的意义,但因为裴宁,他感到生活变得具像化。想要裴宁一直在他身边,好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宋筠飞关上卧室门,裴宁正在整理相册,她正把这次去桐城的车票塞进票夹内,厚厚的一本相册。
    “这么多照片?”宋筠飞在裴宁身边坐下。
    “嗯,每去一个地方都有,照片和车票是最能保存回忆的。”裴宁心情好,话也变多了。
    “这些只是一部分,今年的照片还没有打印呢。”
    宋筠飞撑头看着裴宁说这些,翻着照片给他讲当时在那些地方的所见所闻,其实这些宋筠飞在她账号发的视频里也见过大多数,但现在听裴宁和他说起又是不同的感受。
    “你很享受每一次的旅程。”说起这些的裴宁,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嗯,我还会去更多的地方,拥有更多不一样的感受。”裴宁语气带着希冀侧头看他,见宋筠飞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裴宁下意识停了话头,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听她絮絮叨叨,好像又说多了
    宋筠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说,我在听。”
    他想让裴宁开心,让俞笙帮他找很多年前高中时用过的手机,那个手机后来给俞笙弟弟玩了。裴宁带给他后,宋筠飞知道裴宁话变少的原因了。
    从前裴宁没有这么内敛,虽然也不怎么说话,但是很乐意分享自己的事情到四人群里。裴宁和俞笙是大家之间活跃气氛的两个人,不过那时大家已经习惯俞笙那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习惯性拿对待俞笙的方式对待裴宁。
    说的话做的事得不到回应,又太在乎大家对自己的感受,所以现在才会少言。他有些后悔,裴宁封闭自己的心也有他的缘故,他希望裴宁现在可以开心。
    关灯睡觉前,宋筠飞看到床头放着两个见底的药瓶,是褪黑素。关灯的动作顿了顿,裴宁经常睡不着吗。
    “你总吃褪黑素吗?”
    裴宁点点头,“睡不着或者调作息的时候会吃,睡前想的事情太多会睡不着。”
    想到裴宁总是为友情内耗,还有熬夜工作,宋筠飞心里有些说不清的难受。怕裴宁自己一个人又不好好照顾自己,他回身看裴宁,问她,“你要不搬去我那住吧。”
    裴宁愣了一下,又想到昨天晚上,她真的和宋筠飞说了喜欢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心,和她是一样的吗?
    脑子里想着这些,说出来的话带着试探,“小宋医生,你月季饿了。”裴宁说的是最近网络上的梗,“越界”,在提醒他两人之前的关系只是炮友。
    宋筠飞被噎了一下,只当裴宁在开玩笑,揽着她的腰凑近,鼻尖蹭蹭她的。
    “怎么办,一天不见到你,我会想你。”
    很普通的情话,但从宋筠飞嘴里说出来,裴宁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好像被勾引了,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反驳他的话。
    光线昏暗,气氛也暧昧,怀里是喜欢的人,宋筠飞也有些心猿意马,把裴宁抱的更紧。
    “裴宁。”
    “嗯?”突然被叫名字,裴宁耳朵还红着,从他怀里探出头来。
    “想越界了,可以吗?”
    视线相交,裴宁看到他眼底倒映的自己,眼底毫不掩饰的情绪,裴宁之前不懂,现在好像明白了,和她对他的感觉一样。
    半晌,裴宁极轻地“嗯”了声。
    炙热的吻落下,裴宁听到自己含糊的声音。
    “套在抽屉里”
    “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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