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因为我出生低贱配不上她。”
    “错了。”薛母摇头。
    “因为我性子恶劣,心思沉重,不能算良人。”
    “嗯...”薛夫人故作思考沉吟会,然后失笑道:“有点,但不至于,倘若你真是穷凶恶极之人,我们也不敢把燕娘放心交给你。”
    他说:“还请夫人明示。”
    对于厉沉渊的回答,薛母还算满意点了下头,她问,“现在的你,可有能力保护燕娘?”
    厉沉渊信誓旦旦说道:“现在没有,将来一定可以。”
    “将来,又是多久的将来。”薛母弹了厉沉渊的脑袋:“一年、两年、十年?”
    “燕娘是将军府嫡女嫁谁都会遭非议,嫁高,恐功高震主,嫁低不合适,除非是燕娘愿意,不然我跟夫君是不会允许的。”
    “燕娘喜欢你,死心踏地只认你一人,这点不得不说与我很相像。”
    “关于燕娘的婚事,我与夫君想了很久。”
    “在你眼里她只是燕娘,但在旁人眼中,她是一步最好的棋子,稍加不慎就会受人摆弄,沦为政治交易上的筹码,倘若她的夫君是个没本事的,那么她嫁过去只会受气,那倒不如让她一辈子不嫁在家呆着来的好。”
    “燕娘性子单纯,不适合过多的勾心斗角,燕娘生性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活着...”
    “总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本事护住她,与其让她人老珠黄时成日以泪洗面,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明白吗?”
    说完薛母收起和蔼,眼神凌厉审视着他,但凡回稍有畏缩,那薛母是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桩婚事。
    薛母看过很多人,像厉沉渊这类的人却是极端,若不成人中之龙,便成众矢之的。
    厉沉渊没有犹豫,“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努力,直到获得认可那日。”
    “日后夫君若出征,我会让他带上你。”对于他的回答,薛母还算满意,于是给他指了条明路,不是因为突发善心,而是为了燕娘的将来。
    “多谢夫人。”
    “不谢,命运要靠自己去争取。”
    自此之后厉沉渊像不要命似的磨练着自己,发了狠劲,逃命似的逼迫自己,彷彿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极静秋夜中,马车辘轳滚动声特别响亮,移至高挂将军府匾额的绛红大门前,守门的下人睡眼惺松,从大门凿的小孔探出,看是谁深夜行至将军府前,这眼睛才刚睁开,就有个瞳孔瞪大眼看着自己,下人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心神,正想喝斥那不懂规矩的,却听女人说道:“开门,你门家小姐回来了!”
    下人有些不敢相信,再从小孔看出去,确实是小姐。
    才拉开个门缝,薛燕歌就迫不及待一脚蹬在门上推开大门,迎面而来是身着寝衣腰,手持剑鞘的男人。
    “哥哥!”薛燕歌瞬时亮了眼,奔跑向他。
    薛青扬浅眠,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警惕,在军营呆久养成习惯,即便回了家也改不了,大半夜出现突兀的车轮声,又恰巧停在将军府前。
    还以为是寻衅滋事的,这才带了剑想威吓人。
    却不曾想半夜回来的是薛燕歌,看她冒失飞奔而来,只能抛去手中的间接下她,撞个满怀,“跑什么跑,万一摔着『尊贵的皇后娘娘』,将军府可赔不起。”
    “那你接好,就不用赔了!”
    “这不就接着了?”薛青扬有些无奈,无奈中掺杂太多诡异的情绪,有这断了七年突然接回的亲情,还有她对自己如幼时般亲昵。
    虽然两人是兄妹,但年岁增长也该明白男女有别的道理,他安好薛燕歌,后退一步。
    薛燕歌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于是上前一步:“干什么?”
    薛青扬承认是自己龌龊,从多年前的中秋晚宴后,脑子里总有些邪念,时不时想起女人浅淡的桂花香,放荡又淫糜的话语。
    看那娇艳欲滴张合着嫩唇,一团邪火在腹中酝酿着,薛青扬深吸口气努力摒除杂念,难得轻声细语说话,“没什么。”
    他这反应让薛燕歌认为是做贼心虚,他这人脾气就是吃了火药,要突然转性子,肯定是心理有鬼,闯了大祸这才被赶回京城。
    “骗人。”薛燕歌步步逼近,眼睛眯成了缝,逼得他扬起下颚,躲开那犀利的眼睛,幽幽花香扑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重燃之势。
    薛青扬不自然咽口水,看天上月亮虽缺了一角倒也挺有雅致,再看时不时飘过的乌云,也是甚美,此情此景应当赋诗一...狗屁。
    薛青扬根本无法转移注意力,越是不想,越是想,更何况人就在自己眼前,他是瞎了才看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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