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穷,可别这么死要面子,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贺逸云不屑,满身文人看不起俗气银钱的酸味。
    薛燕歌心想,他学识不怎么样却自恃清高,想他未来大概是在街边巷弄给人写书信赚几枚铜板,成日怨天尤人,抱怨世人没有眼光,看不清他这块璞玉。
    他大概会一辈子庸庸碌碌,这张脸生在这主人身上真是浪费。
    然后薛燕歌突然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以后万一你没前途,我送你间京城的屋子开书塾。”
    贺逸云曾几何时受过这种羞辱,险些气死,他只是不想出风头,到她眼里就成了没学识。
    “好啦,没事的,没学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看我书没读几本,照样活得好好的,别将那些虚的东西看的那么重。”
    贺逸云是脑子被门夹到才会答应薛燕歌。
    “欸,你可不能走,银货二吃,你已经收了我的银子,要是跑了我叫官府来抓你,我爹爹认识的捕快多着呢!”
    什么叫没学识,薛燕歌这种被家里宠坏的大小姐就是最佳例子,连银货两讫都不晓得,他推了她的脑袋,“用什么名头抓我,收了银子不扮演你的『情哥哥』?”
    “对!”
    “蠢货。”贺逸云说完后,抽开手向迎面而的薛父薛母作揖问好,举止得体有礼。
    薛燕歌偷偷瞪了他一眼,然后将怒气往肚里吞,变了张脸,重新挽起贺逸云的手,整个人都要贴在他的身上。
    “爹爹、娘亲,他就是我说的人,他叫贺逸云,上次他救下差点被快马冲撞的我,如果不是他,我差点要被撞散了!”
    薛燕歌深情看了眼贺逸云,“逸云哥哥~今日带你来薛家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那蜜里调油的模样,硬生生将贺逸云憋出身鸡皮疙瘩。
    实在恶心!
    之后薛燕歌常带贺逸云串门子,一来二去的与薛家人熟络起。
    有种人,生来受万物喜爱,即使什么都不做,但他身上有股无形能量,能让周身事物获得平静安宁,融入他自身气场中,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能感到舒适放松。
    贺逸云正是这类人,而厉沉渊亦是他的反面。
    天上明月与阴沟硕鼠,形成鲜明对比,前者自然是受人喜爱,就连薛青扬看贺逸云也顺眼。
    薛家上下乐于促成贺逸云与薛燕歌。
    两人感情不断升温,有一日薛燕歌问:“我能跟贺逸云成亲吗?”
    谁料,薛父想都不想一口答应了。
    “爹爹不嫌弃他是是没有功名的平民吗?”
    薛父老神在在,对于薛燕歌的选择很是满意,他抿了口茶,“他可以入赘,没有功名可以考,再不济买个官也成。”
    “可他浑身都是文人酸劲骄傲的很,绝对不可能入赘,他学识也不好,肯定考不上功名,更不可能接受买官,我...”薛燕歌沉吟会有些不安,“如果我嫁给他,会受委屈的,可我...喜欢他...”
    薛燕歌似乎真为自己未来打算,向父母寻求意见的模样让两老欣慰,薛父薛母对视会,彼此点头,薛母说道:“别怕,燕娘嫁出去一样是爹娘的宝贝女儿,不怕受委屈,嫁妆肯定比那皇宫公主还要好。”
    然后薛燕歌收了畏惧,她猛然抬头来一记灵魂拷问:“贺逸云可以,为什么厉沉渊不行?”
    薛父薛母立刻耸下脸。
    薛燕歌跪倒父母面前,挨着他们的膝盖,“贺逸云不过是一届穷苦人家的孩子,将来能不能考中科举都还是个未知数,厉沉渊再怎么不济也与皇字沾个一星半点,以身份来,厉沉渊比贺逸云还尊贵,为什么他不可以?”
    薛父看女儿不到黄河心不死,实在很铁不成刚,头疼不已,本来不想打破女儿的美好幻想,现在只能将事实全盘托出,“去年厉沉渊平定蛮族馀孽确实做的好,可惜手段太肮脏。”
    薛父说起来龙去脉,最后他说:“你可知,人非草木,哪怕族群不同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可厉沉渊并没有任何对生命的尊重与慈悲心,爹娘不想日后有一日,等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才在懊悔。”
    “我不会后悔的!”薛燕歌虽然是害怕,但还是提起鼓气,“阿渊才是真正适合薛家的夫婿,宗祠上都摆着『胜者为王』的匾额了。”
    “如果今日是蛮人进犯,我想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汉族有任何怜悯,阿渊告诉过我那些饮血茹毛的蛮人有多凶残,除非爹爹告诉我阿渊说谎,蛮人都是善类,他们不曾杀害边疆百姓取乐,爹爹你告诉我,阿渊可有说谎?”
    薛父沉默。
    薛燕歌见状转头看向薛母,“娘亲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我知道娘亲曾是个劫富济贫的大英雄,这么这么美艳动人的女豪杰,到底看上爹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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