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执起姚臻搁在桌面上的手,拉到唇边贴了贴,许是嘴唇尝到她指尖方才拿蜜饯残留的蜜糖,徐束礼又伸出舌头来将她的指腹舔了个遍。
    这行为委实有些轻浮,偏偏他做得自然而又坦荡,叫人只剩错愕。
    他们兄妹二人一时皆愣在当场,还是姚臻先反应过来,抽回了手,想起他的身份又怕惹得人不快,觑着眼皮小心去瞅人神色,只看见那鹰一般的眼睛里都是晦暗不明的情绪,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指腹软肉仿佛还余下散不去的酥麻感,姚臻心跳如擂鼓,不知该如何应对。
    还好陈顺中也及时反应过来,打着圆场:徐大哥,你这样的英雄人物,想比先嫂子定然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才让你这样念念不忘。
    徐束礼却偏摆着台阶不愿抬脚下:她只是我母亲定下的一门娃娃亲,大字不识的一个乡下女人。
    这话一出,他们二人面皮也快维持不住了。若他对自己已经故去的夫人是这样的评价,那他说自己像她岂不在暗讽,自己是一个不知礼数的乡下丫头吗,姚臻顿时脸色煞白,一双手在桌下绞着,手足无措。
    陈顺中也不明白他这话何意,带姚臻出来本是徐束礼的提议,他以为这是那人对自家表妹有些好感,但怎地这会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羞辱人呢?他身为表哥也不能坐视不理,可这人又得罪不得,真是难办。
    索性徐束礼没让他难办多久,一句话非要停顿这许久才续上后半句:但生得也是这样清丽温婉,对我体贴解意,只是可惜身子骨弱,走得早。
    陈顺中舒了口气,不知怎地突然想到那些绯丽的传闻,说这位年轻的军阀是因为性欲太强,妻子在床第之间受不住而生生被折磨致死的,但终归这些隐秘的轶闻在他听来即便是酒酣耳热之际也不敢随意谈笑的。
    可惜了,嫂子芳婚早逝。他跟着应和了一句。
    姚臻这才恢复了血色,糖浆在口中抿作一团浓得漾人,她又重新含了一口茶水,才将那股甜腻冲淡咽下喉咙,拼命挤出来一个笑容:徐···徐大哥可不好再同人开这样的玩笑,姚臻怕唐突了先夫人。
    小姚臻生气了?徐束礼又想来拉她的手,姚臻先一步收回桌下避开了。
    低着头嗫嚅道:我哪里敢生气,没有的事。
    徐束礼笑了笑,强硬地将她的手从桌下拽上来,锁在掌心间摩挲:那就是生气了。
    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地强势,叫人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姚臻现在只想着赶快结束这次聚会回家去,以后再不听表哥的蛊惑随意出来见什么认识的人了。
    一旁的陈顺中也不晓得是真没看出来姚臻的不情愿,还是存心要将他二人凑作一对,跟着打趣:表妹年纪小,情窍未开,徐大哥可有得一番搓磨。
    是吗?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多呀,你说怎么办呢小姚臻?
    可怜姚臻哪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此刻承认表哥曾言自己的那句一点也不机灵,只能扯出来一个僵硬又难看的笑容。
    却听徐束礼话锋一转,直接平地一声惊雷将她炸得耳鸣目眩。
    不如,我直接将你娶回家去,做我的六姨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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