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允深呼一口气,平静起伏的情绪后,说:「他为凡眾说佛法,信眾越来越多,我父亲就在那时候接受他所传的佛法。」
    浩源又问:「那你为什么说你是真族?」
    「我父亲侍奉先知至勤至诚,偏悟性不高,五十岁病魔缠身,性命如风中残烛。先知传授他真族心法,父亲身体一天天康復。所有信徒看父亲康復后,更加敬重先知,人人跟着修行真族心法,把它当成一般运动来强身。只有我和父亲福至心灵,竟悟出心法精髓,脱胎换骨,成为真族人。」
    褚净好奇问:「可以告诉我们您几岁了吗?」
    「嘿!在真族来说,我只不过是个孩童,我今年才二百一十四岁。」
    眾人嘖嘖称奇,褚净又问:「那您父亲呢?」
    「二百五十一岁。」
    褚良说:「既然您父亲已进入真族,为什么才二百五十一岁就去世了?」
    司徒允说:「人人传说先知乐正自体焚化,但坦白说,当时在维能量的核心人物,除了我父亲外,并无几人亲侍其左右,先知怎么离开维能量,没有人知道,甚至是我父亲的死,连我都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他从衣袋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给褚良。
    褚良看纸上写着:「先知在百人推动小组成立后不久,自体焚化。当你见到这纸条时,我也已随先知而去。我曾託卢智保管一件物品,你不必去寻找。我已把它的资料记录在知识库里。若机缘成熟,它自会出现。」褚良看完交给其他传阅,又问:「先知离开七真族人时,确实没带着晶石吗?」
    「先知当时确实没带走晶石,但在『维能量』百人推动小组成立前十天,他好像有惊人的感应,一连三天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后来因尘旅世界继续爆发严重灾难,眾人意见分歧,莫衷一是。我父亲和其他三位先知的侍者联手以心灵向先知求救,直到第五天他才回到『维能量』。」司徒允极力回忆当时的情形,接着说:「回来的他憔悴许多,连多年来一直围绕在他身上的淡淡红光也消失了。我记得父亲说那是元气消耗殆尽的现象,恐怕尘旅星遇到的灾劫,不仅仅是人类眼见的地震、水火等天然灾害而已。」
    童秋水说:「他的元气大伤是不是跟他后来的自体焚化有关?」
    「也许是前因与后果吧!我还记得从他回『维能量』后,父亲就一直陪着他,有可能是在助他復原,因为先知焚化后,我见到父亲,也是我们父子最后一次见面,他衰老得很,告诉我他已由真返凡,再也回不去了。所以,要利用最后的时间,把毕生所学所知记录在知识库,以便留传下去。接下来的事,『维能量』都有清楚的纪事,大家或许已阅读过,我也不必再赘述。」司徒允红了眼眶,说:「二百多年的父子之情,比别人有更多的回忆。所以,我想找回到父亲託给卢智保管的东西,希望能从那物找出当年发生在先知身上的感应,以及令他耗尽元气的原因,这样才能明白我父亲为什么要为这件事赔上一条性命。」
    卢谭说:「您父亲交给我爷爷的东西,有可能就是昨晚从卢家正堂右侧墙壁发出的紫光吗?因为我们是寻常百姓,正堂是非常严肃正气的地方,建造时绝对不会作任何手脚。昨晚从墙壁上发出紫光,的确让我非常惊奇。」
    褚净说:「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去看看。」一向身体力行、说到做到的他,立刻起身。他对秋水说:「你留下来照顾何月,小源,你也留下陪奶妈。」
    卢谭踏出飞行屋,看见昨天还屹立不摇的两栋大宅,已变成一块大空地,空地上只剩下卢家正堂右侧墙壁孤独地矗立着。就连两栋大宅门口的广场、长龙河畔的码头,以及昨天才刚下葬的宇文善与穆奎侯的坟墓也不知去向。到处只见满地泥泞。这时候,才知道昨晚自己六人经歷了多惨烈的攻击,更有多幸运!
    由于飞行屋从昨晚就和这道墙紧紧贴在一起,因此眾人只能走到墙壁的外侧去查看。褚良发现这墙平常得很,没有任何异状。
    浩源提议:「不如先移开飞行屋,或许会有所发现。」浩源回到飞行屋,啟动引擎,准备将飞行屋慢慢往前开出去,不料,不论浩源加上多少马力,飞行屋仍是一动也不动。
    司徒允见状,立刻进入驾驶仓重新操作,情形也一样,不觉令他对自己的爱屋心疼不已,判断他的爱屋可能在昨晚的战斗下牺牲了。
    就在眾人无计可施,突然耳朵飘进『阿弥陀佛』的佛号声,由远而近。还在发行屋外的褚良立刻转头向着佛号声来处望去,只见远处出现一点白影,快速向自己方向奔来。不一会儿工夫,一位手持禪杖白发白鬚的白袍老人,已飘然停在眾人面前。
    褚良三兄弟一见来人是白袍老人,不约而同兴奋地说:「是您!」
    白袍老人有些惊讶地说:「怎么我走到那里都会遇上你们,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係?」
    三人异口同声问:「什么事?」
    老人一脸狐疑问:「不知道什么事,为什么在这里?」
    四个人乱七八糟的对话,把一旁的卢谭给弄糊涂了。卢谭说:「老人家,这里原来有栋房子,是我们卢家的祖厝。」
    白袍老人阻止卢谭往下说:「这里原本有两栋宅院,我知道。」
    卢谭傻了,说:「您怎么知道?」
    白袍老人说:「卢老总理,我们先进飞行屋再说吧。」
    这时,司徒允已垂头丧气地走下飞行屋,见有新朋友到,又听了他们的对话,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褚寧和老人同时回答司徒允:「不认识。」
    这下连司徒允也被弄傻了,跟着大家一起走回飞行屋。屋里的童秋水一见白袍老人,和褚良兄弟一样震惊,说:「您老来啦!」何月却高兴地说:「云老,您终于来了。」
    「既然我来了,就用不着急着去查看究竟。」白袍老人找了张椅子坐下,不等眾人坐稳就开口说:「尘旅是人类的业报场。儘管我想早点到,还是只能在该出现的时候来到这里。」
    小源看到白袍老人像见到前世亲人一样的亲切,白袍老人和他是第二次见面,因此对他报以温柔的微笑。
    白袍老人说:「接下来的故事很冗长,各自找位置坐下吧!何月,故事得由你来开场,需要的时候,我再补充说明。开场前,先吞了这颗灵雪丹。」白袍老人从掛在禪杖上的芦葫倒出一颗乳黄色的药丸给何月。何月吞下灵雪丹,精神恢復不少,一时想起宇文善长老的死,悲从中来,低泣说:「这件事得从小源六岁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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