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务室内的三个人(有一个不是人吧……)面面相覷,最后再看向躺在床上的司炽羽,仍然没有说话。他们本来就不太熟,呃,苏靁跟他们俩不熟,所以他们真的无话可说。
    大约过了十分鐘,司炽羽总算醒了。这也就证明了子言灕确实很厉害,居然真的能够令人在重伤的情况下醒过来。话虽如此,司炽羽本身就身体不太好,恐怕会引发其他病症。
    「好痛……」
    「炽羽,你先别乱动!」
    见他要起身,苏靁赶紧扶着他。要知道伤到的地方是背脊部分,这么贸然起身会扯到伤口,就算是经过药物止血,但并不代表会很快痊愈。
    「嘶——对了,我被袭击了。那隻妖魔被玥姐消灭了吗?」
    「不是我消灭的……」
    九方玥的声音听起来很失落,同时也还在自责。
    一听她这么说,司炽羽很惊讶。
    如果不是她消灭的,那么还有谁有那种本事?
    于是子言灕兴致勃勃地描述方才的情况,让司炽羽听了都不禁感到很惊讶。他很好奇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孩会是何人,不过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待见到对方的感觉。
    总觉得,如果见到那傢伙,会有股想要踹人的衝动。
    之后他们寒暄几句,九方玥和子言灕便离开了,他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不得不离开。
    苏靁也走了,他想要回去继续上课,所以偌大的医务室里只有司炽羽一人。
    伤得这么重,不知道会不会发烧呢。当然,他不奢望他家的人会关心自己……
    或者,应该说是根本不会有人关心自己吧。
    苦笑着,他用手指撩起额前的刘海。
    为什么一出生就是白发赤瞳呢?但,他从未厌恶过自己的发色和瞳色,因为他觉得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眼色。
    果然,这样很奇怪吧?
    「看到你没事,真好~」
    一个拥有一头海蓝色头发,并且绑着包子头的女孩一脸忧心忡忡地凭空出现在他床边,一双蓝蓝的大眼泛着水雾。
    看到女孩的瞬间,司炽羽很惊讶,旋即便微微一笑。
    「蓝兰,你别担心,我没事了。有小灕的帮忙,我的伤会很快好起来的。」
    「但人家就是担心你嘛~~」
    蓝兰撒娇起来,同时也很放心。
    真的,她放心下来了。
    要知道,当时的情景是有多么的可怖,让她差点大哭出来。
    「好啦好啦,这算是过去的事儿,别再提了。话说,你来这里没关係吗?」
    司炽羽知道蓝兰的身份不简单,所以很担心她的到来。
    只见蓝兰鼓腮,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司炽羽便知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而且偷跑出来之前就被抓包。
    叹息了一声,司炽羽也只好摸摸她的头,给予她安慰。
    「我该回去了……虽然,我不想回去。」
    「那可不行。这里毕竟不是你的世界,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好吗?」
    司炽羽温柔地说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蓝兰也只能选择妥协。她告别了他,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他知道,蓝兰是回去了,而且那是另一个世界。
    这是他的直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蓝兰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嗯……更正,是一种奇幻类的存在?
    总而言之,蓝兰不是人类,至少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拥有人类模样的一个种族。
    很好,现在就真的是很无聊,超级的无聊了。
    反正他的伤经过子言灕的治疗后,应该很快就会痊愈。那么,就乾脆点回教室去继续上课?虽然,他的同班同学都不喜欢他,就连老师们也不喜欢。
    白发赤瞳,就是不祥。
    会靠近他的人,说不定是怪人,再不就是妖魔。当然,妖魔之中,也就只有苏靁这一个根本变异了的傢伙吧?
    「哥。」
    清冷的声音来自门口。
    刚想下床的司炽羽在听见那个声音的瞬间,不由一愣,旋即循声望去。
    在看见对方的瞬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称呼他为「哥」,并且与自己的长相有三分相似的黑发黑瞳少年正是小他一年,目前司家的继承者,他的亲弟弟司臻羽。不但如此,这个司臻羽是唯一可以跟姑姑司舞蝶相比的天才药师,虽然比起子言灕还稍逊了些。
    为什么司家最得宠,而且还是继承者的弟弟会亲自都来这儿呢?
    训话吗?是打算代替司家教训自己的无能么?
    司炽羽有些侷促不安。
    「那、那个,臻少主,您找我有事么?」
    一听司炽羽的话语,还有那敬语,司臻羽很不爽。
    这人不是他的哥哥吗?干嘛要对他这个弟弟使用敬语?
    本末倒置吗?
    「别叫我少主,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你是我哥,为何还要用敬语呢?」
    「欸?但是……他们说,必须这么称呼你、呃,您。」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司臻羽当真怒了。他真没想到,原来这个哥哥如此无用,居然如此害怕自己的家人。难怪父亲和母亲都不愿意让自己与他相处。
    思及此,司臻羽便打算就此离去。
    不过,司舞蝶突然到来,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咦?小臻,你居然来探望你哥哥?真是稀奇……司炽羽!你给我躺回去,不准起来!」
    「可是我已经好了嘛……」
    司炽羽可不敢违抗司舞蝶,所以又乖乖躺回去。只是这一躺,他就不想起来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昏沉无力。
    该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如此想着,他就觉得头很痛,最后他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只是司舞蝶和司臻羽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异状。
    话说司舞蝶好不容易问完话就回到医务室这里,正好遇上司臻羽,便索性把人留下说上几句话。
    但说着说着,她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立刻看向司炽羽的床。
    「姑姑?」
    没有理会司臻羽的她索性来到司炽羽的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骤变。
    该死……真的猜中了。
    「小臻,麻烦你现场调製退烧药给我,你哥发烧了。」
    司舞蝶边说边翻找乾净的布,然后使用简单的水咒术将布弄湿便放在司炽羽的额头上。
    这一次烧得很严重,估计有39度了吧?
    对于司舞蝶的请求,司臻羽很想拒绝。不过,在看到床上的人似乎情况很糟糕,他也只好乖乖调出退烧药。
    身为药师,身上就一定会携带着各种各样的药汁,以方便製作药物。
    调好一个效果不错的退烧药,司臻羽便递给司舞蝶,然后再由司舞蝶亲自餵司炽羽喝下。
    当然,就算是天才调製的退烧药,也不可能一喝见效,还需要一些时间才会出现效果。
    「要是小炽不是药师一族的人,那该有多好。」
    司舞蝶有感而发地说道,表情看起来很难过,却又很心疼。
    她知道司炽羽在司家过得很苦,但她也没有办法。而且,就算她现在是司家的长老,也没有那个权力命令所有人好好善待根本就不是不祥代表的司炽羽。
    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报恩,哪怕那是根本做什么都好,都难以回报的恩德。
    点燃灯火的代价,就是轮回。
    那么,曾经由冥王重新点燃过的灯火而再生的人点燃灯火,真的就只是以轮回作为代价那么简单吗?
    现在的她,有些明白为何灯火不可以随便点燃,因为那是必须付出巨大代价的牺牲。
    当初冥王替炽翼点燃灯火之后,所付出的代价是他那原本很长很长,可以说是长到可以拖地的头发。现在呢,那一头长发变成了短发,也不知何时才会长回来。
    据说,冥王的头发很慢长,一百年就长那么几吋罢了……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姑姑,你为何如此偏心哥哥?」
    司臻羽按捺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么久以来,司舞蝶经常去看望被遗弃在角落之处,根本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他唯一的亲兄长。这举动,真的很诡异,但是司舞蝶从不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任何的解释。
    现在,司臻羽忍不住了。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有着什么原因,促使他这姑姑如此关心司炽羽,甚至还要挟家族必须提供学费和生活费给司炽羽。
    「偏心吗?呵呵……我不否认哦。我是真的很偏心,但偏心也有理由。」
    「那么、是什么理由让你对哥哥不离不弃?」
    闻言,司舞蝶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
    「有些事情,小孩子可不能知道。所以吶……小臻,你还是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微薄的回报。」
    语毕,司舞蝶便离去。
    被留在医务室内的司臻羽默然片刻,最后他也离开,回到自己的教室去继续上课。
    司炽羽依然昏睡中,但烧也确实退了一些。
    情况稳定了下来,实在是太好了,不是吗?
    即使如此,接着下来,司炽羽将会面临更大的危机。是福是祸,天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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