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eslein,  Roeslein,  Roeslein  rot,
    Roeslein  auf  der  Heiden.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歌德
    维多利亚满意地看着最新的藏品。
    沉睡的少年有着一头柔顺的金色短发,淡金色的浓密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吹弹可破的皮肤,高挺的鼻梁,郁金香一样柔嫩的嘴唇。秀气的脚腕上挂着银色的镣铐,同他白皙的皮肤形成了极大反差,一条铁链顺着脚腕蔓延到墙头。
    维多利亚深吸了一口气。屋子里都是好闻的郁金花香,仿佛置身于花圃之中。她感觉到渴极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眼前的美味。
    白皙的手指被划破了一个口子,真是浪费。维多利亚不再犹豫,她拉起少年的手,伸出了舌头。
    一点点温热的液体被她卷入嘴中。虽然远远不能饱腹,但更加让她满足的是,鲜血的甜美。真不愧是布莱维斯家族的人啊,竟然散发着同家徽上的郁金香纹样相同的芳香。
    仿佛是感受到手上的异样,少年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布莱维斯家族特有的紫色眼瞳中带着雾蒙蒙的茫然。随即,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厌恶地飞快甩开手,“你在做什么?”
    维多利亚的眼中闪过红光。真是可惜,她还没有好好品尝美味。对于清淡了大半年的美食家而言,眼前的美味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但她还是强压住内心不断咆哮的渴望,优雅从容地理了理绣着蔷薇花图案的衣摆:“你好,诺曼少爷。我是奥多姆伯爵夫人的女仆,维多利亚。”
    诺曼·布莱维斯疑惑的双眼不断清明。对了,他想起来之前参加奥多姆家的舞会时,似乎碰到过这个女仆。当时他有些累了,还是在对方的指引下去了休息室。
    他有些疑惑。眼前的少女黑发红瞳,比许多贵族都更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配上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绝对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存在。他自诩记忆不错,怎么却没有立刻认出她呢?
    诺曼打量起他的处境。
    整块铺地的波斯地毯,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以及他用来擦手的丝滑绸缎。富丽堂皇的房间,因为遮着厚厚的红色天鹅绒流苏窗幔而显得有些昏暗。
    可是,这不是他原本的卧室。
    诺曼惊慌地想要起身,才发现脚腕上沉重的镣铐。“你想要什么?还是奥多姆夫人要做什么?她知不知道这是在同布莱维斯为敌?”
    “诺曼少爷不要紧张,这同奥多姆夫人没有一点关系。我已经不再受雇于伯爵家了。”维多利亚从容地笑了,“欢迎来到我的城堡。”
    “你的城堡?你是什么人?如果你只是想要得到布莱维斯的帮助的话,就更应该把我放开。”
    诺曼的话带着贵族男子特有的傲慢,却没有任何自视甚高的意味。别看他只有十六岁,但作为布莱维斯家族的唯一的继承人和下一任大公,他的确如此重要。而布莱维斯家族,在贵族中向来有一呼百应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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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多利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布莱维斯的玻璃美人。作为继承人的诺曼·布莱维斯的确如传闻一般体弱,很少出现在社交场合。作为社交女王的奥多姆夫人,也是凭着他们祖辈之间的交情,方才请动了他。
    维多利亚当初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做女仆,正是看准了奥多姆夫人的社交能力。在她疲惫地应付了一场又一场的社交舞会,却只能无比失望地闻着这些贵族脂粉香水下,血液中难以掩盖的恶臭时,诺曼出现了。
    诺曼·布莱维斯身上那股浓郁的郁金香味,如同一场风暴,将大厅中的恶臭轻易驱散。维多利亚站在二楼的扶手处,沉醉在这种曼妙的芳香之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獠牙。
    只是还急不得。
    贵族中自然有不少人对布莱维斯的大名如雷贯耳,想要上前攀谈交好,不过都被诺曼身边那几个身材高大的侍从挡了回去。
    维多利亚低下头,掩盖住瞳孔中泛出的红光。她一向最有耐心,从没有不能得手的猎物。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根本不差这一会儿。
    果然,等到了舞会中途,体弱的诺曼少爷松了松领口的克拉巴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大概是觉得大厅里有些沉闷,他退却了周围围着的侍从走上二楼的休息室。
    “诺曼少爷,您是要休息吗?”观察了他一晚的维多利亚及时出现在他的身旁,嘴角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待得到对方满意的答复后,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心仪的猎物向休息室走去。
    听着身后从容却不太有力的脚步声,维多利亚嘴角的弧度更大。从第一次从路边驶过的马车中嗅到美人的芬芳,到为了接近他而应聘奥多姆家的女仆,终于让她等到了诺曼落单。
    她当然充分利用这样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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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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